“一中，算了吧。我在哪都一样，没必要跑那么远。再说了，我小弟以后都是要在附中的，我去了一中，我的投资不浪费了吗？
一中的书呆子们，能有血性吗？估摸着都不知道什么叫打架，那我有什么乐子。我还想带小弟们，维护学校及周边地区的秩序。”李致远否决了去一中的提议。
庄图南有些失望，他一方面想和李建国在一个学校激励他，另一方面又希望去条件更好的一中，增加考上大学的概率。
“我是一定要去一中的，那的师资条件和环境都更好，更容易考上大学。”庄图南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李建国听。
可李建国完全不在意，只是催促他，“要么安静地坐在这看书，要么离开，不要打扰我搞副业。”
庄图南失落地离开李家，回到家想试着写点东西。可家里来找庄图南补课的人太多了。特别是李一鸣、宋向阳还宣传了一下，庄老师有很多独家秘卷。来的人更多了，试卷还不用花钱。
家里平时很难有庄图南的位置了，虽然影响了庄家的生活，可庄超英甘之若澧。
而所谓的秘卷都是李致远闲着没事的时候，出的一些题，也是为了帮助庄超英提高教学成绩。
试卷是庄超英自己蜡印的，印了很多，反正成本学校出，还能给他一张五分钱的补贴。
蚊子腿也是肉，庄超英干的不亦乐乎。
宋莹和黄玲对来庄家补课的人是不欢迎的，主要是他们没有边界感。一直不走，影响他们俩休息。
林武峰是很疼老婆的，就想和庄超英谈一谈，为此还拉上了李致远。
当然，这是晚上的时候了，黄玲和宋莹去上夜班了。补课的知青仍然不愿意离开，高考是他们仅有的可以跨越阶层的机会，谁又愿意放弃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当然知道打扰了庄家，也影响了林家。可是，那又怎么样。处处都为别人着想，谁又为自己着想。自私就自私一点，总比自己吃亏好一点。或许其他的事可以让良心出来放风，但为了高考，为了前途，良心还是睡得更久一点的好。
李致远能理解那些找庄超英补课的知青，他们是被耽误的一代。也吃了很多苦。现在想回城，最好的机会就是高考。这年头的农村，多数地方苦不堪言。
贪图享乐是人的秉性，本身不应该是什么褒义词。有条件要享受，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享受。可是，在农村，能吃饱就是最大的享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一代的知识青年，毫无疑问。已经真正体验到了农村，感受了农村的苦。当然，也就促成了他们对学校的怀念，对书本的怀念，对回归城市的体验。
李致远本身对他们抱有同情，以至于并不想出主意或者说劝说庄老师减少补习时间。
“庄老师，学生都走了？”林武峰带着李致远探头探脑地走进了庄家。
“刚刚走。这帮学生，好多都是去年落榜的。不过，荒废了太久，基础确实很差，要想考上大学，恐怕不太容易。
比起学校里的孩子，这些在农村锻炼过的知识青年更加刻苦，学习态度非常好。可惜了。”庄超英感叹道。
林武峰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群下乡的知识青年的学习态度，的确让人感慨。他原先在心里组织好的语言，突然就说不出来了。不得不，望向李致远。
李致远想了想，就对庄老师说道，“这些知识青年，大部分都是厂里的子弟。庄老师家里条件毕竟有限，教学效果也受到环境的制约。
不如，去向学校申请，办一个高考冲刺班。在学校教室里教学，肯定比在家里更好发挥。学校其实就是出一间教室，可能晚上会费一点电，但如果庄老师肯免费补课。学校没有理由拒绝，这也算是子弟福利了。”
林武峰和庄超英眼睛一亮，一个是觉得李致远的主意两全其美，既解决了学生补课影响邻居休息的麻烦，又提高了教学效果。庄超英只想到了后者。
“李工不愧是大学生，脑子就是灵活。我怎么就没想到找学校呢？我看，还可以向学校申请，多调配几个老师。我教数学还行，其他科目就有点勉为其难了。”庄超英开始发散思维。
但林武峰忍不住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庄老师，其他老师能愿意义务补课吗？如果不能，庄老师能向学校申请补贴吗？”
林武峰的发问非常现实，一下子就让庄超英冷静下来。刚开始，他完全没有想过其他老师是否愿意牺牲业余时间义务补课。他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天真，自然清楚，没有好处，恐怕很难有老师愿意。
“林工，李工愿意客串一下老师吗？”庄超英直接把主意打到李致远和林武峰身上。毕竟，那些秘卷就主要是由李致远设计的，林武峰也做了协助。这两人教物理和化学，没什么问题。
“义务的事我可不干。这样吧，如果他们愿意的话，那他们就出我们设计的辅导资料的成本钱。半年就两百吧。
如果最好没考上大学，这些钱可以退。你问问，有没有学生愿意报。报名人数限制在三十人，多了不要。”李致远说道。
林武峰立刻急了，免费没人说，但是收钱，指不定就要被人举报。
“李工，太危险了。你现在可是总工，万一因为这事被举报，前途可能就没了。”
李致远听了林武峰的话，完全不以为然。什么前途？等再过些年，他自己创业不比在纺织厂腐烂要好。他算是看清了，这些领导一天天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就这样的心态，怎么应付将来的市场经济。
“这又不是补课费，是辅导资料的成本费。就这我都不太想做。”李致远又看向庄老师，认真地说道，“要是愿意，庄老师你就把消息散出去，对了，注意下人品不好的别招。也别直接说不招，我们可以搞一场考试，把不想招的，用考试筛出去，公平公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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