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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我活着,就是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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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微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残留着旧日执笔磨出的老茧,隐隐作痛。

他看着林昭然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单薄的脊背像被风卷着的竹枝,一下下撞在残墙上,砖石簌簌落下细尘,沾在她汗湿的鬓角。

雨不知何时停了,檐角滴下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叮咚声里混着她压抑的喘息——那声音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出的碎玻璃,每一声都割着程知微的耳膜。

“先生。”他跪行两步,不顾她避开的动作,硬是用帕子接住她唇角的血。

温热的液体顺着布纹渗开,带着铁锈般的腥气,黏腻地贴在他指尖。

“山后的洞有避雨的草席,还有孙奉前日送来的伤药——”

“阿微。”林昭然按住他颤抖的手,指腹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触感温滑如新漆,却凉得像井底石。

“你见过烧山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帕子上的血珠,几乎被风卷走。

“火势最猛的时候,人总想着扑火。可等灰烬里冒出新芽,才知道火没烧尽的,是埋在泥里的根。”她抬手指向庙外——雨过天晴,山梁上的雾正散,露出几株被雷劈断却仍抽着绿芽的老松,虬枝扭曲如问天之手,在晨光中投下斑驳的影。

“我这把骨头要是能当火种……”

“先生!”程知微突然拔高声音,眼眶通红,喉头哽咽,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不是火种,你是活人!”

林昭然笑了,指腹蹭过他发皱的官服下摆——那是他连夜从三十里外的驿站赶回来时,被荆棘刮破的。

布丝勾连着皮肤,留下细微的刺痛,此刻却像某种无声的誓约。

“去把柳娘子找来。”她轻声说,“我有东西要她挂在门外竹竿上。”

柳明漪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半块未绣完的并蒂莲。

红线缠绕在指间,一端连着一朵将绽未绽的花,另一端空悬,仿佛等待另一朵花开。

她盯着林昭然递来的血帕,帕角的淡红已晕成深褐,像朵开败的桃花,边缘微微卷起,散发出淡淡的腥甜与霉味。

“要晒在最显眼的位置。”林昭然说,声音平静如水,“让每个路过土地庙的人都能看见。”

“这……”柳明漪的指尖轻轻抚过血迹,触到干涸后微微凸起的纹路,像触摸一片枯叶的脉络,“夫人从前说过,血光不吉。”

“可他们怕的,不就是这‘不吉’么?”林昭然将帕子塞进她掌心,指尖在她手背上短暂停留,像传递一道隐秘的符咒,“你看那檐角的铜铃,风越大,响得越欢。”

三日后的清晨,程知微提着药罐推开庙门,陶罐的余温透过布巾熨帖掌心,迎面撞进一片嗡嗡的人声。

他踮脚望去,土地庙外的青石板上挤了二十几个百姓,有挑担的农夫,肩头压出红痕;提篮的妇人,篮中菜叶还沾着露水;甚至还有拄着拐杖的老秀才,胡须微微颤抖。

他们仰头望着门侧的竹竿——林昭然的血帕在晨风中飘着,干涸的血迹竟晕成个模糊的“问”字,像有人用枯笔在帕子上写了半行字。

边缘因桐油浸润而微微发亮,在朝阳下泛出暗金光泽。

“昨日还只是团红,今儿个就显了字!”卖糖人的张老汉踮着脚,嗓音沙哑,“莫不是神仙显灵?”

“我家娃前日里被先生教了几个字,”洗衣妇阿秀攥着帕子,指尖摩挲着粗布纹理,“那‘问’字的写法,和先生在地上划的一个样!”

程知微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像有冷雨顺着脊椎滑下。

他转头看向廊下——林昭然正倚着柱子,裹着他连夜缝的粗布斗篷,指尖捏着半块炭,在青石板上写“问”。

她写得很慢,一笔一画,像在刻进石头里。

炭屑簌簌落下,混着她咳出的星点血沫,落在石面,又被晨风吹散。

“阿微,去买三斤桐油。”她头也不抬,声音低哑却清晰,“再让孙奉传信给各乡的书驿,就说……”

“官差来了!”人群突然炸开。

程知微抬头,看见两个皂衣差役挤开人群,其中一个举着火折子就要去烧竹竿。

火舌刚舔上帕角,突然“轰”地腾起半人高的火苗——原来是竹竿涂了桐油,火焰顺杆而上,噼啪作响。

可等火灭了,帕子上的“问”字反而更清晰,边缘焦黑如墨线勾勒,像被神只之笔重新描过。

“作孽啊!”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哭嚎。

程知微循声望去,是前日在庙外听学的老儒周先生,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石板,石面沁出凉意,沾湿了他的白发,“这不是人血,是道之血!是圣人在天显灵啊!”

林昭然的炭笔“啪”地断在手里。

她望着哭倒的老儒,望着跪下来跟着叩首的百姓,望着差役们慌乱收起火折子的模样,突然低笑出声。

那笑声混着咳意,却比山涧的泉水更清亮,在晨风中荡开,惊起檐角铜铃一阵乱响。

五日后的午后,林昭然被“请”进了官设的“思过所”。

说是所,不过是间砌了铁窗的青砖房,窗台上落着层薄灰,指尖拂过,留下浅痕。

押她来的守吏搓着手:“林公子莫怪,上头说……”

“我怪什么?”林昭然抚过冰凉的窗棂,铁条沁着夜露的寒意,贴上她掌心,“这铁窗,可比土地庙的破墙挡风。”

她入所前说的那句话,早传遍了南荒——“自明日起,每日辰时,我将讲学一刻,题由门外学子抽签而出。”此刻窗外已围了上百人,最前排的学子举着竹签筒,竹签上歪歪扭扭写着“何为自由”“礼与仁孰重”“农桑可入仕乎”,纸边毛糙,墨迹未干。

次日辰时三刻,林昭然推开窗。

穿堂风卷着她的青衫,露出腕上未愈的旧伤,皮肉翻卷,结着暗红的痂。

“今日抽得何题?”她问。

“何为自由?”举签的是个扎着总角的少年,声音发颤,像风中初生的叶。

林昭然望着他身后挤得密匝匝的人群,望着远处山梁上若隐若现的“问”字石刻,望着街角妇人衣襟上用红丝线绣的“问”字——那针脚细密,仿佛缝进了无数个无眠之夜。

她伸手接住飘进来的一片槐叶,叶脉清晰如掌纹,边缘裂成“问”形。

轻轻说:“自由,是明知不能活,仍敢问一句‘为什么’。”

窗外先是静默,接着爆发出山呼般的复诵。

那声音撞在砖墙上,撞在铁窗上,撞在每个人的心上,震得槐叶簌簌落下,像一场无声的雨。

程知微站在人群最后,望着林昭然被阳光镀亮的侧脸,忽然听见自己心跳与诵声同频。

他想起前日在书驿看到的密报——各地书驿的更夫们开始在子时敲铜钟,一下,两下,后来连成一片,节奏竟合“问”字笔顺:顿、提、钩、折,像无数个“问”字在黑夜里荡开。

沈砚之是在第七夜听见钟声的。

他搁下朱笔,推开书房窗,凉夜的风卷着钟声撞进来,从城南到城北,从宫墙到市井,此起彼伏。

“不是说禁了?”他问跪在地上的密探。

“回大人,”密探额头沁着汗,声音发抖,“说是更夫们撞了邪,钟槌自己动的……”

沈砚之冷笑,转身时袖中滑落半页纸。

他弯腰拾起,借着烛火看清上面的字——“教育之光,不在庙堂,在破屋陋巷之间”。

这是林昭然那本《新学议略》的残页,他烧了三次,总有些边角余温未散,像不肯熄灭的火星。

“南荒奏报。”他突然说。

密探呈上一叠纸,最上面的是血帕奇事,接着是“问夜钟”,然后是裴怀礼在道旁刻“问”字,手指磨破仍不肯停。

最后一页写着:“林氏咳血日重,然讲学不辍,百姓传其血可治愚疾,竟有妇人取帕上残血入药。”

沈砚之的笔杆在掌心攥得发疼,木刺扎进皮肉,留下细小的红痕。

他提笔在奏章空白处写下“南荒不可禁”,墨迹未干又重重划去。

“烧了。”他说,声音像浸在冰里。

烛火舔着纸页时,他听见钟声又响了。

这次更近,像敲在他心口。

“她活着……”他对着火光低语,瞳孔映着跳跃的焰,“比死了可怕。”

林昭然是在黎明前咳醒的。

她摸黑找到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血,月光从铁窗漏进来,照见帕子上的新血——比前日的更艳,像朵刚开的桃花,边缘还泛着湿漉漉的光泽。

“柳娘子。”她轻声唤。

门吱呀一声开了,柳明漪端着药碗进来,热气氤氲,药香苦涩中带一丝甘草回甜。

她看见她手里的血帕,眼眶一热:“先生又……”

“明日讲题是……”林昭然将血帕叠好,塞进她掌心,指尖微凉,动作却坚定,“先不说。”

她望着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笑了。

“等天亮了,让他们抽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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