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的手指动了一下,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掉的血块。他睁开眼,地窖顶上的木板裂了一道缝,光从那里照进来,落在他的骨杖上。杖身有几道新裂纹,但没断。
他试着坐起来,肩膀一用力就传来钝痛。右腿还是麻的,脚趾头动不了。他把骨杖横在膝盖上,用左手撑着地面,慢慢把身体往上提。骨头咯吱响了一声,他咬住后槽牙,没出声。
头顶传来钟声。不是警报那种短促的响法,是一声接一声,稳得很。接着是脚步声,很多人在跑,喊的话断断续续飘下来。
“战船……全撤了!”
“宗主要在广场集会!所有人集合!”
风不休靠墙坐着,喘了口气。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那道旧伤还在发烫,和之前在战场时一样。他知道那是本源碎片在回应什么——皇朝的人走了,真的走了。
他咧了下嘴,喉咙里挤出一点笑声。赢了?那我得站着听。
外面人声越来越密,脚步踏得地窖都在震。有人掀开木板探头,看见他还醒着,愣了一下,转身就喊:“药堂!快叫药堂的人!风师兄醒了!”
两个穿白袍的弟子跳下来,手里拎着药箱。他们想扶他,被他抬手挡住。他自己抓着骨杖,一点一点站起来。膝盖抖得厉害,但他没倒。
左肩包扎的时候,绷带刚缠到一半,他突然说:“别裹太紧。”
“可是伤口还在渗血……”
“我知道。”他打断,“待会要上台。”
药堂弟子对视一眼,没再劝。他们换了个方式,只压住伤口边缘,快速固定。风不休全程没哼一声,额头上全是汗。
演武台侧边有道石阶通向高处,他拄着骨杖往上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右腿几乎使不上力。走到一半,有人想来扶,他摇头。最后三步是他自己跨上去的,落地时晃了一下,骨杖撑地才稳住。
秦霄已经站在台上。红袍在晨风里翻动,玉簪上的“赤霄”二字亮得刺眼。他手里拿着一幅卷轴,没打开。
台下站满了人,外门、内门、长老,全都穿着整齐的宗服。没人说话,目光全集中在风不休身上。
秦霄抬起手,声音传遍整个广场:“今日,皇朝退兵,山门无恙!此战之功,首归一人——风不休!”
话音落下的瞬间,人群炸了。
“风师兄!”
“空间英雄!”
“我们赢了!”
吼声一阵接一阵,连远处的山壁都在回响。风不休站在台边,灰布短打破得不成样子,脸上全是干涸的血痕,头发被空间乱流吹得根根竖起。
秦霄等声音小了些,才继续说:“从今往后,风不休,为我赤霄宗‘空间之子’!掌空间秘法,承宗门未来!”
风不休怔了一下。空间之子?这称号比袜子英雄还中二。
他听见台下有人开始喊这个名号,一遍又一遍。“空间之子!空间之子!”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把整个浮空大陆都震碎。
秦霄把卷轴递过来。风不休伸手接过,指尖碰到画纸的一瞬,一股热流从掌心窜上来。他低头一看,画卷上是他挥拳轰碎护心镜的那一幕,拳头前方还有道扭曲的空间裂隙,细节分毫不差。
他随手把画卷卷成筒,插进腰带里。
然后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秦霄身边,面对所有人。
“你们喊我空间之子也好,袜子英雄也罢……”他开口,声音不大,但通过阵法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只要下次烤肉管够,老子就继续替你们揍人。”
全场静了一秒,接着爆发出哄笑和掌声。有人拍大腿,有人跺脚,连几个长老都忍不住笑了。
风不休也笑了,嘴角扬起时,左眼下的疤痕跟着抽动。他扫视台下,看到一张张脸,有熟悉的,有陌生的,但眼神都一样——炽热,信任,带着点崇拜。
他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这不是结束。他知道。国师临走前掌心闪过的黑晶,护心镜里传出的机械声,还有系统最近的沉默……这些都没完。
但他现在不能说。
他转过身,看向云海尽头。那里原本停着皇朝的战船群,现在只剩一片空荡的天空。风吹过来,带着清晨的凉意。
秦霄站他旁边,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风不休收回视线,把手按在骨杖顶端。杖身微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台下还在欢呼,名字一遍遍被喊出来。有人开始唱赤霄宗的战歌,节奏一起,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风不休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里没了笑意。
他低声说:“这才刚开始。”
秦霄听见了,没问。他只是把红袍整了整,抬头看向宗旗升起的方向。
风不休往前迈了一步,左脚落地时,骨杖突然嗡鸣。他低头看去,发现杖尖正对着地面某一点,轻微震动。
那地方的石板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应。
他没动,也没叫人。只是把重心移到左腿,右手握紧骨杖,准备随时撕开一道裂隙。
台下歌声越来越高,阳光洒满整个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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