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被推开,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声,带进一股深秋的凉气。我抬头一看,进来了一个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普通的工装,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惊慌和疲惫,嘴唇泛白,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裤腿跟着轻轻颤,眼底藏着没散的惊惧。
仔细看去,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进门时脚步都发飘。这是我老邻居,苏荣刚。
“蔡……蔡啊!”他声音带着颤音,眼神里满是惶恐。“这回……这回真得麻烦你了,务必…务必给哥好好看看,我家这情况,太邪门了…!”
我赶紧让他坐下,倒了杯热水递过去,我说道:“苏哥,别急,慢慢说,到底咋回事,碰上啥邪乎事儿了。”
苏荣刚双手捧着杯子,深吸几口气,勉强稳住心神,开始讲述,声音依旧带着后怕。
“是我家亲戚的事儿,我亲姑姑,去年癌症走了,这还没缓过劲儿,今年开春…我堂哥好端端从自家阳台跳下去,没了!”
他说到这里,眼圈红了,声音哽咽,我听着心里一沉,一年之内,至亲接连横死、病故,这打击确实太大。
但苏荣刚接下来的话,让我脊背发凉。
“蔡啊!你不知道,我忽然想起来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他眼神满是恐惧,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记得不太真,但印象极深,那会儿我家也不太平,我爷爷、大伯、我爸、爷仨一个接一个,一年一个全没了,刚好三年,凑够三年死仨,当时家里人都觉邪门,请过一位高人来看。”
他努力回忆,眉头紧锁:“那位高人当时说,我家这是‘犯呼’,对!就是这个词!还说三年死仨,当时我不懂。现在姑姑、堂哥已经两个了,明年是不是还得死一个?会不会就是我啊蔡!”
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眼神里满是对未知命运的极致恐惧。我听他讲完,心里咯噔一下。
犯呼,三年死仨。这说法在我接触的出马仙知识里,属于古老且严重的家族诅咒或风水煞气。
说实话,我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有人提起。
“苏哥,你先别自己吓自己。”我稳住心神,沉声问:“你仔细想,二十多年前高人既然看出来,就没给破解吗。”
苏荣刚哭丧着脸,绝望摇头:“没有,我记得清楚,那位高人直摇头,说她也破不了,没办法,只能硬扛,让我们家自己小心,可这怎么小心,轮到谁,谁就得死啊!”
连当初的高人都破不了,这事比我预想的更棘手,心里沉了沉。
“蔡,哥知道你有真本事,跟那些江湖骗子不一样,你可得帮帮我,帮我好好查查,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还有没有救。”
苏荣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看着他绝望的眼神,我点点头说道:“苏哥,放心,你找到我,我肯定尽全力,你先坐稳,我请老仙儿上来,帮你查查根子在哪。”
事不宜迟,我立刻走到堂口前,净手焚香,点燃三炷清香,烟气笔直上升,我拿起沉甸甸的文王鼓,指尖捏了捏鼓边缘,压下心里的凝重,定了定神,手腕抖动,敲响请神鼓点。
“咚!咚!咚!”鼓声沉稳,在安静的店里回荡,我开口,唱起请神调:“哎,日落西山呐,黑了天哎。家家户户把门关。十家倒有九家锁,只有一家门没关。烧香打鼓我请神仙哎。不要慌来不要忙,鞍山落马奔营堂,今日不为别的事,单为苏家事一桩。老仙家,您听真,查查苏家是何因。为何亲人接连走,是否真有呼来跟。哎~呦~”
我唱得专注,心神与堂口相连,恳请仙家落座查明,苏荣刚在一旁紧张看着,大气都不敢出。就在我唱词将尽,余音袅袅之际,堂口供桌前忽然卷来一阵小旋风,没带半点灰尘,只裹着香灰打旋,吹在脸上凉丝丝的,风中还夹杂着奇异的,如同雨后山林般的清新草药气,越飘越浓,压过了香烛味。
我定睛看去,旋风中心,一道模糊青光缓缓凝聚,最终化作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形象。他身穿一袭古朴青袍,面容俊朗,肤色隐隐透着青苍之色,威严又神秘,最引人注目的是额头,两边太阳穴上方微微鼓起两个小包,宛如尚未完全长出的龙角,周身裹着淡青光晕,气息沉得像压了块老玉,古老厚重,站在那连空气都似凝住,透着生人勿近的威严。
是蟒天玄!我心中一震,连忙躬身抱拳行礼,这位蟒家老仙在我堂口中地位尊崇,道行极深,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主动现身处理寻常事务,今日亲自前来,看来苏家这事果然非同小可。
蟒天玄对我微微颔首回礼,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扫过旁边紧张得快要缩起来的苏荣刚,目光落回我身上,一个低沉,带着丝丝金石之音,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小童子,此事吾已知晓,苏家之事,并非寻常病灾,乃是祖上积怨,阴煞成呼,血脉相承,循环往复。”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开始揭示犯呼的具体根源。
“此呼之根,源于苏家曾祖一辈,一位名为苏满仓的先人,此人于己卯年仲夏,约八十余年前,因田产之争被邻人构陷,含冤入狱,受尽折磨,最终在狱中悬梁自尽!其死时怨气冲天,恨意凝结不散,更因横死且尸骨未能妥善安葬于祖茔,被草草掩埋于乱葬岗孤柳之下,那处本就是凶煞之地,致使怨煞与地脉凶气交织,不仅自身魂魄难安,更将恶毒诅咒之力缠绕于直系血脉之中。”
“此诅咒之力因死状与葬地之故,呈现索命链之象,会定期在血脉后裔中爆发,尤以三数为周期显现,即为三年死仨,其目的,是让血脉至亲尝尽他当年孤立无援,含冤而终的痛苦,直至血脉凋零!”
“破解此事,核心在于化解苏满仓的百年积怨,安抚其不得安宁的魂魄,从根本上扭转诅咒之力对血脉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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