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傻柱揉了揉自己的脸，平静地对秦淮茹说：“秦淮茹，就算要道歉也该去找晓娥。她被棒梗推倒，在医院待了一整天才回来。况且，是棒梗先伤害她的。你来找我做什么？想让我心软放过棒梗？”
不得不说，摆脱了被压制的处境后，傻柱的头脑清醒多了，一眼就能看穿对方话里的深意。
也正因如此，傻柱更加感到气愤。
秦淮茹显然被傻柱这番话惊住了，原本脸上的愧疚顿时被惊愕取代。
“棒梗那孩子真的已经学坏了，你再不好好管教，以后一定会失去这个儿子的。”
“傻柱！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就算你不原谅，也不该说这种话。好，我待会儿就带棒梗去找娄晓娥道歉。”
她压低声音，像是在极力控制情绪，眼眶微微发红，转身就要走，却被傻柱叫住。
“秦淮茹，我说这些是为你好。我一直把你当姐姐，也一直把棒梗当家人。如今他伤害了我媳妇和孩子，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顾念这些情分了。你，好自为之。”
这些话其实早该说了，是傻柱自己一直心软，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再也不能让这样的事继续发生。
秦淮茹头也不回地走了。傻柱这才挠了挠头发，转身看向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的何安，憨憨地笑了笑。
何安简直没眼看，对傻柱的“傻”有了切身体会，直接让他戴好帽子进去做饭。
等一切安排妥当，何安提着傻柱炖好的鸽子汤去了医院。
“何安哥哥！”
病床上的梵恬一见门外的何安，立刻高兴地招手，引得一旁的梵夫人也回头看去。
见到何安，梵夫人神情有些复杂，随后才笑着对梵恬说：“那你记得把粥喝完，妈妈要去开个会，大概两小时，之后再来陪你。”
“妈妈你去忙吧，我成年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见女儿这么着急“赶”自己走，梵夫人心里一阵感慨：果然女儿外向，这么快就有了比爸妈更在意的人！
梵夫人走出来，对何安说了句：“你最好别有什么坏心思，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何安点点头，郑重地说：“夫人放心，我只希望甜甜开心。”
梵夫人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病房里的梵恬笑着挥挥手，梵恬也笑着回应，梵夫人这才离开。
何安换好衣服进来，把保温桶也拎到床边。他倒出汤，试了试温度，对梵恬笑着说：“这是我请傻柱做的，你尝尝喜不喜欢。要是喜欢，以后我再请他做。”
不是何安不想亲手为梵恬做饭，只是他的厨艺有限，终究比不上傻柱专业，才请傻柱帮忙。汤里加了灵泉水，何安还想着：不知道空间里能不能养些活物？
梵恬觉得，把活物养在空间里，吃里面的水和食物，等拿出来再烹饪，味道肯定会更鲜美。
“那我先尝尝，何安哥哥你喂我好吗？”
何安自然乐意，笑着端起碗，用勺子把鸽子汤吹温，才小心喂到梵恬嘴里。
两只鸽子肉不多，梵恬吃了一半就饱了，“何安哥哥，我吃不下了，剩下的等会儿再吃吧。”
“好。”
何安担心她吃多不消化，陪她在病房待了很久。等她午睡，他才轻手轻脚出去找主治医生问病情。
回到病房门口时，梵所长正站在外面，见到何安愣了愣，没想到他在这儿。
“梵所长。”
“何安？你来看甜甜？她睡了，等她醒你再进去吧。”
梵所长对何安一如既往温和，甚至比对旁人更宽容几分，引得旁边两人多看了何安几眼。
“我已经看过她了，既然您来了，我就先回去。”
他也想趁这机会试试空间能不能养活物，如果可以，以后就专门为梵恬养些滋补的家禽。
梵所长连忙叫住他：“何安，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谈。你们俩在这儿守着。”
何安随梵所长走到走廊尽头，这里没人，谈话也不怕被听见。梵所长深深看了何安一眼，平静地问：“何安，你是不是喜欢我女儿？”
何安抬眼看向他：“是。”
“那你以后能照顾好她吗？你现在只是厂里食堂主任，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住在龙蛇混杂的四合院。甜甜的情况你也清楚，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
别的先不说，光是梵恬的身体就不适合住人多嘈杂的四合院。她从小到大用的都是最好的，当初在南方，那才真是用钱堆起来的生活。
宋家是中药世家，在南方名声很响，不少人受过宋家恩惠，所以梵恬从小过得就是顶好的日子。
如今形势不明，大家不便张扬，像这次生日会也是权衡之后只请了少数人。要是在南方，场面要比这热闹好几倍。
“我会努力，我会给她更好的生活。梵所长，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如果梵所长真反对他们在一起，何安觉得他不会只说这些。毕竟作为父亲，面对想拐走自己宝贝女儿的人，心情总不会太好。
梵所长沉默片刻，接下来说的话，让何安做梦都没想到！
……
回去的路上，何安脑海里还回响着梵所长刚才的话。
“如果你真的喜欢甜甜，可以考虑入赘。虽然对你名声不太好听，但对甜甜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梵所长的话对何安而言并不刺耳，唯一让他介怀的是对方最后补上的那句：
“你要是愿意入赘，往后我也可以替你撑腰，不必担心被人欺负。”
替他撑腰？
梵家就梵恬一个孩子，又能有什么矛盾需要劳烦所长出面？难道背后还藏着外人不清楚的隐情？
何安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看来梵所长心里还藏着别的盘算。
离开医院，何安没有直接回厂，而是绕到朝阳市场买了鸡和鸭各一只。提着这两只活物，他走进了自己购置的那座四合院。
自打买下这院子，何安几乎没怎么来过。此时左右邻居都静悄悄的，他进屋后便迫不及待地将鸡送进了空间。凝神观察，只见鸡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何安耐心等了一段时间，那鸡竟已开始踱步啄食，看来空间并无危险。于是他又把鸭子也放了进去，还特意将两只圈在一起，免得它们糟蹋了里面种植的作物。
正要离开四合院，隔壁突然传来吵闹声。
“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看你爹死了的份上，我早把你轰出去了！还敢跟我耍横？”
“呸！这话该说给你自己听吧？这明明是我家，凭什么让我走？该滚的是你！”
一个女人的声音气急败坏，边骂边追打着什么人；另一个声音则更加跳脱，边躲边回骂着污言秽语。
何安正要关门离开，一道身影“嗖”地掠过他，推开门冲进了院子。何安沉着脸盯着被推开的门，紧接着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沧桑的中年妇女从隔壁追了出来。
见到何安，她愣了一下，连忙道歉：“哎呀真对不住，我家那臭小子是不是跑进去了？我这就把他抓出来！”
何安伸手一拦，语气冷淡：“我去找，你等着。”
说完便转身进院，没再多看那女人一眼。他在前院没见到人影，直到穿过院子走到后屋，才听到里面传来翻找的动静。
何安心头一沉，大步上前推开门，就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半大男孩正踮脚去够柜顶的木盒。
听到动静，黑小子猛地收回手，转过身来，竟摆出一副熟络的样子：“你这儿藏了什么？不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何安压根没给他好脸色，直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人往外拖。
黑小子一路挣扎，甚至想对何安动手，却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鸡，任凭怎么扑腾也挣脱不开。
到了大门口，何安一把将他扔出去，随手拍了拍掌心，仿佛刚才沾了什么脏东西。
“你、你个混蛋！***！***小孩！”
“不想张嘴的话，我能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何安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小事。那目光，如同看待无足轻重的蝼蚁。
黑小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旁的中年女人急忙拉他起来，强装镇定地嚷道：“干什么？孩子不就是进去看看？至于说这么狠的话？”
“狠？还有更狠的，你要见识么？”
妇人哪敢接话，拽着黑小子匆匆离去。走到四合院门前，才低声咒骂：“疯子！神经病！”
何安听见，却没理会。他转身关好院门，走回院子，正撞见秦淮茹家里鸡飞狗跳。
“秦淮茹，你给我滚出去，再也别回来！”贾张氏扶着门框，气得脸色发青，手指狠狠指着秦淮茹，像在指认仇人。
“妈，做错事就得认。棒梗必须跟我去赔罪。”
这话秦淮茹重复了许多遍，此刻又说一次。
贾张氏狠狠“呸”了一声，朝着傻柱屋子方向啐道：“赔罪？她算哪门子金枝玉叶？碰一下就要人跪？不是啥事儿没有吗？跟个孩子过不去？我看你们心都黑透了！”
“棒梗，出来！”
任凭秦淮茹怎么喊，棒梗躲在屋里一声不吭，摆明跟她对着干。
秦淮茹想硬闯，贾张氏一屁股坐倒在地，死死抱住她的腿，扯着嗓子干嚎起来：“造孽啊！我的儿啊，你怎么不把娘一起带走啊……这世道反了，婆婆被人欺负到头上来啦！”
她哭得一波三折，围观的人憋着笑，却没人敢上前劝。谁都知道，沾上贾家准没好事，一不小心就得被缠上脱不了身。
趁这工夫，棒梗溜出屋子，一溜烟跑了。贾张氏仍紧抱着秦淮茹不松手。
眼见儿子跑远，秦淮茹气得发抖：“棒梗！你今天走出去，就别再回来，也别认我这个妈！”
何安静静看完这场闹剧，没作声。他在众人注视下打开傻柱家的门，聋老太太正陪娄晓娥在屋里做小衣裳——孩子长得快，得提早准备。
外头的吵闹娄晓娥听得清楚，但她没出去。见何安进来，便站起身。
“姐，别跟那些人计较。”
“放心，我一点儿没往心里去。就当白看场戏，还省了戏票钱呢。”
不得不说，秦淮茹和贾张氏这出戏比台上演的还热闹。见娄晓娥心态如常，何安也就安心了。
大门敞开着，院里两个人的对话清清楚楚传了出来。秦淮茹听到娄晓娥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再看还抱着自己腿的贾张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放开！这下你满意了吧！以后棒梗你自己管，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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