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坟场的空气,仿佛被熔火之民那块焦黑的警示板浸透了,沉甸甸地压着每个人的呼吸。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却压不住营地各处升腾起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敬畏与急迫的“生机”。熔火巨城崩塌于灰烬的画面,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剑尖所指,正是那一粒粒不起眼的种子,一株株柔弱的幼苗。
“火种苗圃”一夜之间成了整个联盟的圣地。原本被阿果搅得鸡飞狗跳的荒地,此刻被小心翼翼地圈了起来,挂上了用藤蔓和彩色石子编织的“禁入”标记——不是禁止入内,而是禁止随意破坏!草叶巫医水玉权杖的光芒几乎常驻于此,指挥着森林和沼泽的战士,小心翼翼地将阿果之前“发掘”出的各种“宝贝”——那株生命力顽强的“石缠萝”、顶着蓝花的“石见愁”、臭名昭着但据说根茎能驱虫的“臭臭花”、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草野藤——连同它们扎根的土壤,整体移栽到苗圃新开辟的“杂类区”。每一株迁移,都伴随着草叶低声的祝祷和战士们屏息凝神的动作,仿佛在挪动易碎的琉璃。
阿果头上那顶草茎野花编的“王冠”戴得端端正正,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神圣使命感。她抱着她的宝贝木简和炭条,像个小监工,跟在草叶身边。每当一株新的“宝贝”被移栽好,她就立刻冲过去,小手指着它,奶声奶气却异常清晰地报出她钦定的“封号”:
“这……这个是‘石头缝里的蓝帽子’!要……要多晒太阳!”
“臭臭花!根……根根厉害!能……能赶跑坏虫虫!不……不许嫌它臭!”
“大石头身上的缠人精(石缠萝)!治……治骨头痛!轻……轻点碰!”
负责记录的森林战士叶芽,此刻再也不敢质疑阿果大人的命名权了。她拿着新削好的木简,对照着阿果的“封号”,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刻下那些充满童趣却不容置疑的名字,并在旁边用小字标注草叶补充的简单习性。苗圃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一种小心翼翼的肃穆,连那只误食了“小马虫蛋蛋”的胖刺猬,都被鸣翅长老用几条肥硕的沙虫“贿赂”后,暂时驱逐到了苗圃外围,只敢远远地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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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中央,篝火旁的空地已被清理出来,作为即将到来的“火种纳库”大典的场地。但此刻,场地边缘临时搭建的“火种容器工坊”里,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闷热,凝重中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
灰眼站在中央的石板台前,灰色冰冷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尺子,审视着台面上摆放的几样东西:石轮拼了老命(和岩山半条命)带回来的半筒暗红毒气冷凝物;黑鳞和沼泽战士用血换来的、那块深褐近黑、沉重无比的大块铁骨松化石;还有几小块颜色灰白、但晶体纹路异常清晰、被赤羽和沙痕工匠们日夜不休打磨出的阵列级硅片胚料(虽然离图纸要求的完美还有距离,但已是目前极限)。
她的手指沾着一种粘稠的、散发着矿物和草药混合气味的灰色胶泥,正在一块厚实的、用多层处理过的猛犸皮衬底的木板上,勾勒着一个极其复杂、充满了嵌套几何线条的结构图——正是“火种晶”的合成熔炉基座。线条精准、冰冷,不带一丝烟火气。
刻痕手布满皱纹的老脸几乎贴在石台边,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灰眼的每一笔,沙哑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压力:“灰眼巫医……这……这基座……引……引导地火熔流的……槽……槽道……是……不是……太……太细了点?那……那神血矿……硬……硬得邪门……铁骨松化石……也……也不是善茬……还……还有那硅片……娇……娇贵得很!万一……地火没……没控住……冲……冲猛了……岂……岂不是……一锅……全……全烩了?” 他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珍贵的材料在失控的地火中化为青烟。
“能量聚焦……需……需精准通道。”灰眼头也不抬,冰冷的声音如同岩石碰撞,“粗……则散……效……率低下。细……可控。风险……与……收益……并存。” 她手中的骨笔没有半分停顿,在基座核心位置勾勒出一个极其微小、结构复杂的多菱形嵌套节点,“此处……置……神血矿晶核。引……导能……量……贯穿……主材。误差……超……过毫厘……失败。”
刻痕手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布满老茧的手下意识地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仿佛这样就能擦掉那“毫厘”的误差。他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瘫在木墩上、抱着屁股哼哼唧唧的石轮:“老……老石轮!你……你鬼点子多!这……这精细活……你……你倒是……吱个声啊!这……这要搞砸了……咱……咱们可……真……真得……跳……跳炉子了!”
石轮正被屁股上的伤口和怀里的骨筒双重折磨得龇牙咧嘴,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吱……吱个屁!老……老夫是……是能掐会算……还……还是能……手搓星辰?灰眼巫医……说……说咋办……就……就咋办!材……材料……是……是老子……拿……拿命换回来的!你……你们手……手底下……给……给老子稳……稳当点……就……就行!” 话虽这么说,他枯槁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灰眼笔下那精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结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这哪是造基座,这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工棚门帘被掀开,萨沙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带来一股外面潮湿清冷的空气。她琥珀色的眸子扫过石台上那些关乎火种库成败的关键材料,最后落在灰眼正在绘制的基座图上,沉声道:“沙痕部落……眼……眼最利的……三……三个老匠人……随……随时待命。需……需要……盯……盯哪里……直……直说。” 她身后,三个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的沙痕老工匠无声地点了点头,古铜色的脸上是岩石般的沉稳。
灰眼终于抬起头,灰色的眼眸扫过萨沙和那三位老匠人,冰冷地点了点头,手中的骨笔指向基座图纸上几个关键的应力点和能量汇聚节点:“此……此三处……熔流……过……过载……显像点。需……实时……观测……晶体……微……微融态……及……流……流向。发……现异常……立……即……示警。”
三位老匠人立刻上前,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牢牢锁定了灰眼所指的位置,默默记下每一个细节。工棚里只剩下灰眼骨笔划过木板的沙沙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场关乎文明存续的精密锻造,即将在简陋的工棚里,在原始与未来交织的刀锋上,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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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西侧,靠近沙痕部落环保屋的空地上,气氛却与工棚的凝重大相径庭,充满了原始部落特有的喧嚣、讨价还价和某种……忍痛割爱的悲壮。这里临时成了“火种纳库”的“贡品”征集点。深潭首领亲自坐镇,黑鳞虽然伤势未愈,也裹着厚厚的药布站在父亲身后,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监督着“贡品”的质量。泥沼长老则拿着一个用新烧制黏土做的、表面刻着简化符号的登记板,负责记录和初步鉴定。
最先登场的是沼泽部落的队伍。水蒲婶领着一群沼泽妇女,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用湿润水草小心包裹的陶碗。碗里盛着的不是水,而是几十颗饱满圆润、表皮带着奇异墨绿色螺旋纹路的种子——正是沼泽部落的命根子,能在污浊水域净化水源、生长迅猛的“水葫芦王种”!
“深潭首领!泥沼长老!”水蒲婶黝黑的脸上带着庄重,声音洪亮,“俺们沼泽!献上‘净水神草’王种一百零八颗!颗颗饱满!都是俺们黑泥潭边上、日头最足的水域里,挑的最壮实的母株结的!保证丢水里就能活,喝污水就能长!” 她说着,打开一个陶碗的封盖,露出里面墨绿如玉、生机盎然的种子。
黑鳞上前一步,古潭般的眼睛仔细审视着碗中的种子,又拿起几颗掂了掂分量,捏了捏硬度,这才微微点头。泥沼立刻在登记板上划下一笔,沙哑地唱道:“沼泽部落!贡‘净水神草’王种!一等品!一百零八颗!记……呃……”他卡壳了,之前那套积分体系早被扔进了垃圾堆,现在该记什么?贡献点?贡献度?他求助地看向深潭。
深潭沉稳地开口:“记:沼泽之水,清源之始。”
泥沼恍然大悟,连忙在登记板旁边歪歪扭扭地刻下几个代表水源和净化的象形符号。
水蒲婶满意地退下。紧接着,森林部落的青叶带着战士上前。她们带来的不是种子,而是十几个用新鲜苔藓包裹、外面又罩着藤编网格的小包。打开苔藓,里面是颜色各异、形态不同的菌块或菌丝团——高效分解朽木的“吃木头小白”(阿果命名)、能快速生成腐殖质的“黑土快车”、甚至还有一种能在岩石缝隙分泌特殊酸液、分解矿物释放养分的“开山小工”!
“森林部落,献上‘林间清道夫’菌种十二份。”青叶的声音如同林间清风,沉静悦耳,“愿其分解之力,化腐朽为新生。” 她示意战士展示菌种活性,白色的菌丝在苔藓里缓缓蠕动,充满生机。
黑鳞同样仔细检查,确认活性。泥沼唱道:“森林部落!贡‘林间清道夫’菌种!十二份!记:森林吐纳,沃土之源!”
石穴部落的磐石长老来得最是声势浩大。他身后跟着岩墩等几个壮硕的石穴战士,吭哧吭哧地抬着几个沉甸甸的大石匣子。匣子打开,里面不是闪亮的矿石,而是一块块颜色灰黑、表面覆盖着一层绒毯般厚实苔藓的岩石!那些苔藓在昏暗光线下,隐隐泛着极其微弱的、如同星屑般的银蓝色光泽。
“俺们石穴!没啥花花草草!”磐石长老洪亮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就……就这点‘星星苔’!长……长在地火口子边上……最……最烫的石头缝里!离……离了地热……就……就蔫吧!但……但存……存东西……隔……隔热……保……保湿……顶……顶呱呱!拿……拿回去……裹……裹在‘火种’外面……保……保管……冻不着……烤不化!” 他拍着胸脯,白胡子激动地翘着。
黑鳞看着石匣里那些散发着微弱热气和奇特光泽的苔藓,古潭般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泥沼连忙记录:“石穴部落!贡‘地火星星苔’!五匣!记:地脉之暖,护佑火种!”
藤蔓部落的老藤母献上了几种韧性超强、水火难侵的特殊藤种;黏土部落的陶手献上了新发现的、能烧制出超薄透气容器的“呼吸黏土”样本;虫语部落的鸣翅长老,在经历了“小马虫蛋蛋”的惊魂后,这次直接抱着一个用特殊树脂整体浇铸密封、里面清晰可见几十颗“绿宝石蛋蛋”的透明大琥珀球来了!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征集点人声鼎沸,各部落献宝的吆喝声、鉴定时的讨论声、泥沼磕磕绊绊的唱名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原始部落特有的热闹与坦诚。一种超越了语言隔阂的、共同守护未来的信念,在一次次“纳贡”中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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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沙痕部落了。
萨沙带着赤羽和阿石等核心战士走上前。赤羽手里捧着一个用最柔软沙蜥皮缝制的袋子,袋口束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沙痕部落带来骄阳之力,点燃了熔炉,他们的种子,又会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宝贝?
萨沙解开袋口的皮绳,伸手进去。当她的手拿出来时,掌心托着的,却是一小捧……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干瘪细小的麦黄色颗粒?颗粒表面粗糙,毫无光泽,混杂着些许沙尘。
围观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些疑惑。就这?这看起来……还没联盟仓库里存的沙麦饱满呢!
“这……这是……”泥沼沙哑的声音带着迟疑,看向萨沙。
萨沙琥珀色的眸子扫过众人,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沉淀千年的力量:“沙痕部落……献上‘沙海遗金’麦种。”
“遗金?”磐石长老洪声问道,“老……老夫看着……像……像俺们……存……存坏了的……陈麦子啊?”
深潭、青叶等人也投来探究的目光。
赤羽上前一步,古铜色的脸上带着骄傲,声音清脆:“磐石长老!您可别小看它!这‘沙海遗金’,是俺们部落最老的‘沙眼’爷爷,在部落迁徙路上,从一片被流沙彻底掩埋的古老绿洲遗迹里,扒了三天三夜才挖出来的!就……就这么一小捧!听爷爷说……那绿洲……早……早就干了……死透了……不知……多少百年了!可……可这麦子……埋……埋在滚烫的沙子里……居……居然……还有……几颗……没……没死透!”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干瘪的麦粒,展示给众人看:“瞧!看……看着蔫吧吧的……是……是吧?可……可只要……给……给它……一丁点水……一丁点水啊!它……它就能……活过来!发……发芽!抽……抽穗!结……结的麦子……磨……磨出的粉……带……带着一股……沙……沙海的……甜香!比……比现在……咱……咱们种的……沙麦……更……更耐旱!更……更扛风!根……根扎得……能……能喝到……地……地下十丈深的……水汽!”
赤羽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众人看向那捧干瘪麦粒的眼神瞬间变了!从沙海死地深处挖出的遗存?沉寂百年遇水即活?比现有沙麦更耐旱?这哪里是种子,这简直是沙海赋予的、在绝境中挣扎求生的生命奇迹!是真正的“遗金”!
泥沼激动得手都在抖,沙哑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沙痕部落!贡‘沙海遗金’麦种!三……三十七颗!记:骄阳之韧,死地生金!”
萨沙郑重地将那一小捧承载着沙海最深沉韧性的麦种,放回皮袋,交给赤羽保管。沙痕战士们的胸膛挺得更高了。这份贡品,看似平凡,却重逾千钧。
角落里的石轮,看着各部落纷纷献上压箱底的珍宝,听着泥沼那一声声充满荣耀的“记”……他枯槁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抱着骨筒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火种库……名垂青史……他枯槁的心脏在滴血与野望之间疯狂拉扯。最终,名垂青史的诱惑压倒了守财奴的本能。他猛地一咬牙,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屁股的伤似乎都忘了),像条泥鳅般从木墩上窜起,挤开人群,冲到泥沼的登记板前,枯槁的手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
“等……等等!还……还有老夫的!”石轮尖利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疼,“联……联盟长老石轮……贡……贡宝!”
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平日里抠门算计出了名的老头身上。连萨沙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石轮枯槁的脸上堆起一种混合着慷慨激昂和巨大心痛的扭曲表情,他颤抖着解开油布,露出里面一个……脏兮兮的、用某种动物膀胱缝制的小口袋?口袋瘪瘪的,看起来也没装多少东西。
“这……这是……”泥沼疑惑地看着那寒酸的小口袋。
石轮深吸一口气,仿佛要上刑场,枯槁的手指哆嗦着解开袋口的皮绳,小心翼翼地倒出里面的东西——几颗颜色灰扑扑、形状不规则、表皮布满褶皱、看起来毫无生气的……种子?个头比沙海遗金麦种还小,毫不起眼。
“咳……”人群里不知是谁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就这?石轮长老的“宝”?
石轮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枯槁的脖子梗起,破锣嗓子陡然拔高:“笑……笑什么笑!不……不识货!这……这可是……老……老夫当年……走……走南闯北……用……用三张……完……完整的……雪……雪原长毛犀皮……才……才从一个……快……快冻死的……老……老雪山游商手里……换……换来的!”
他枯槁的手指捏起一颗灰扑扑的种子,举到眼前,浑浊的独眼里竟然泛起一丝追忆的光芒:“那……那老家伙说……这……这叫……‘地……地髓豆’!长……长在……万……万年冰层……下……下面的……温……温泉边上!一……一百年……才……才结……几颗豆!吃……吃一颗……能……能顶……十……十天饿!还……还能……暖……暖身子!老……老夫一直……没……没舍得种……就……就怕……糟……糟蹋了……这……这宝贝!现……现在……为……为了联盟……为……为了火种库……老……老夫……豁……豁出去了!”
他这番“忍痛割爱”的宣言,配合那几颗实在卖相不佳的豆子,效果……十分微妙。众人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怀疑、憋笑、还有一丝丝“这老家伙是不是又忽悠人”的审视。
黑鳞上前一步,古潭般的眼睛仔细打量着那几颗“地髓豆”,又拿过一颗,放在鼻尖闻了闻,只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他瓮声瓮气地问:“石轮长老,您……确定……这豆子……没……没放坏?闻着……可……可不像……能吃的。”
石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放……放屁!老……老夫用……用最好的……火……火鼠油……泡……泡着!埋……埋在……阴凉地窖里!隔……隔年就……就换一次油!怎……怎么可能坏!” 他枯槁的脸因为激动和“不被理解”的委屈而涨成了猪肝色。
泥沼看着登记板,又看看石轮手里那几颗灰扑扑的豆子,再想想“三张雪原长毛犀皮”的代价,沙哑的声音带着十二分的犹豫:“那……那这……记……记啥?”
石轮枯槁的胸膛剧烈起伏,浑浊的独眼扫过众人憋笑的脸,又看看萨沙、深潭等人,最后猛地一跺脚(牵扯到屁股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破罐子破摔般吼道:“记!就……就记……‘石……石轮长老……压……压箱底的……肉……肉疼豆’!行……行了吧?!”
“噗——!”
“哈哈哈!”
人群再也忍不住,爆发出震天的哄笑!连一向沉稳的深潭嘴角都抽搐了几下,萨沙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名字,真是……贴切又充满了石轮特色。
泥沼忍着笑,在登记板上刻下一个歪歪扭扭的豆子图案,旁边标注:肉疼豆(石轮长老贡)。想了想,又在后面用小字加了句:(据说很顶饿,慎种)。
石轮听着众人的哄笑,抱着他那几颗“肉疼豆”,枯槁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表情,活像刚被抢走了全部家当又无处申冤。名垂青史……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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