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的家位于一栋老洋房顶层，推开门，整面墙的胡桃木书架扑面而来。
一架铜制天文望远镜静静立在落地窗前。
林琅的目光立刻被书架上的烫金画册锁住。
“随便看。”程淮随手把钥匙扔在柜子上，朝书架扬了扬下巴，“就当在自己家。”
厨房传来水壶的嗡鸣，宫澈挽起衬衫袖口，轻车熟路地拉开第抽屉取出茶滤，动作娴熟得像是在自己家。
大学时他常来蹭饭，当时连程淮家的猫都认得他的脚步声。
当宫澈端着茶盘出来时，林琅正坐在沙发上，指尖悬在画册上方不敢触碰。
程淮站在他身后，指着某处细节低声讲解。
“小心烫。”宫澈将杯子放在林琅手边，手臂自然地环过他身后，指尖在他腰侧轻轻一捏。林琅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
程淮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他故意挨着林琅另一侧坐下，手指点着画册：“这里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是只说给林琅一个人听。
“嗓子不疼？”宫澈突然打断，把另一杯茶往程淮面前推了推，“说半天了。”
程淮挑眉接过，杯中的茶水澄澈透亮，正是他最喜欢的浓度，宫澈连吃醋都不忘照顾朋友的口味。
林琅轻轻合上画册，视线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你们关系真好。”
程淮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趣地追问：“哦？怎么说？”
林琅指了指宫澈，“他平时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特别有礼貌，应该只有特别熟的朋友他才会这样。”
宫澈突然轻咳一声，手指不自然地整理了下袖口。
程淮见状笑出声来：“他以前就这样，表面上一本正经...”
“程淮。”宫澈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三人就这样聊到了傍晚。当程淮说起他迷路的经历时，林琅已经彻底放松下来，完全忘记了最初的紧张。
“该去吃饭了。”宫澈看了眼手表，起身时顺手把林琅也拉起来。
程淮慢悠悠地站起来：“急什么，我订的是八点。”
“现在七点四十了。”宫澈指了指窗外已经稍微暗了一些的天色。
林琅这才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连忙帮程淮把画册收好。
临走时，程淮突然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画册塞给林琅：“送你的见面礼。”
林琅惊讶地接过：“这太贵重了...”
“收下吧。”程淮看了眼宫澈，“反正他欠我的人情多着呢。”
餐厅是程淮选的一家私房菜馆，隐蔽而雅致。
程淮说起他和宫澈的趣事，林琅听得津津有味。
“他那时候可有意思了，”程淮指着宫澈，“每天穿的板板正正。”
林琅想象着年轻时的宫澈，忍不住笑出声：“现在也很爱穿正装啊。”
“那是因为...”宫澈刚要解释，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学校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等宫澈离开，程淮突然压低声音：“其实那幅画像，我特别好奇你是怎么抓住他的神韵的。”
林琅抿了口茶：“就是...他上课时的样子。”声音渐渐变小，“特别专注，特别...”
“迷人？”程淮笑着补充。
“嗯…”林琅不好意思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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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澈接完电话回来时，林琅正好起身去洗手间。等林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程淮立刻给自己倒了杯茶，意味深长地看着宫澈。
“眼光不错啊。”程淮慢悠悠地开口，“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宫澈挑眉：“现在才看出来？”
程淮轻笑：“脾气这么好，又懂事。”
他抿了口茶，“这么乖的小孩你都能给逼成那样了，本事不小。”
宫澈的眼神暗了暗，“是我的问题。”
程淮见状，叹了口气：“行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看他满眼都是你。”
正说着，林琅回来了，他看了看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疑惑地问：“我错过什么了吗？”
“在说他以前有多难伺候。”程淮笑眯眯地说。
林琅坐回宫澈身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看向他，“宫老师，你很难伺候吗？”，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宫澈无奈地摇头，伸手抚了抚林琅的后背：“一点都不难。”
程淮坐在对面，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笑意，从没见过宫澈这副模样。
离开餐厅时，程淮故意落在后面，对宫澈低声道：“好好珍惜吧。”
宫澈看着前面的林琅，他的侧脸柔和而美好：“嗯。”
程淮拍拍他的肩，没再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不需要言语也能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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