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青石归处又逢秋
青石镇的秋意漫过老槐树的枝桠时，萧彻正蹲在院角，给阿福打磨新的钢剑。少年前几日刚满十二岁，身高已蹿到萧彻胸口，握着木剑的手不再发颤，“裂穹剑法”的基础招式已能舞得行云流水。苏雪坐在廊下翻晒草药，竹筛里的“冰心草”泛着淡绿，是她上月去昆仑雪山补种时采回的，如今成了药铺里解寒毒的良药。
“萧大哥，这剑啥时候能好？”阿福凑过来，手指轻轻碰了碰剑坯，被萧彻按住手背：“急什么？淬火要等火候，磨剑要耐性子，跟练剑一个道理。”他说着，将一块粗磨石递过去，“先把剑脊磨光滑，力道要匀，别把刃口磨歪了。”
苏雪放下手中的草药，笑着递过一杯凉茶：“你也别总凶他，阿福这几日天不亮就起来练剑，手都磨出茧子了。”她看向阿福的手掌，果然虎口处有层薄茧，却被少年藏在身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快点练好剑，以后帮萧大哥和苏姐姐守护青石镇。”
萧彻心中一暖，想起当年在狼牙军时，自己也是这般年纪，抱着参军的执念，在雪地里摸爬滚打。他拍了拍阿福的肩膀：“等剑成了，教你‘裂穹剑法’的杀招‘寒芒破阵’，不过得先把基础打牢，不然招再厉害也没用。”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秦峰身披风尘仆仆的银甲，翻身下马时，铠甲上的冰碴还没化尽。“萧将军！苏姑娘！”他大步走进院，从怀中掏出一封染着墨渍的军报，“北境送来的急报，黑狼族残余势力联合西域的‘黄沙帮’，又开始袭扰边境村落，元帅让我来请您出山。”
萧彻接过军报，指尖抚过“边境百姓伤亡惨重”几个字，眉头渐渐拧紧。苏雪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我跟你一起去，药铺里的药材我已经收拾好了，冰心草和清心玉佩都带着，能解黄沙帮的毒砂。”
阿福攥紧手中的磨石，突然开口：“萧大哥，苏姐姐，我也想去！我能帮你们看马、递水，还能帮受伤的士兵包扎！”萧彻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想起他上次偷偷跟去断云峰的模样，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青石镇需要人守，柳前辈年纪大了，药铺也得有人照看。你留在镇上，把剑练好，等我们回来，要检查你的‘寒芒破阵’练得怎么样。”
阿福虽有些失落，却还是用力点头：“好！我一定好好练剑，守好青石镇，等你们回来！”
次日清晨，萧彻和苏雪收拾好行囊，柳乘风已在镇口等候，手中提着一个药箱：“这是我配的‘破毒散’，能解黄沙帮的毒砂，你们带上。阿福我会照看好，药铺也会帮你们打理，放心去吧。”
秦峰早已备好两匹骏马，鞍囊里装满了干粮和水。萧彻翻身上马，回头看向站在镇口的阿福和柳乘风，挥了挥手：“我们走了，待北境平定，就回来陪大家过新年。”
马蹄声踏碎晨雾，三人朝着北境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越是靠近边境，景象越是荒凉。昔日热闹的驿站成了断壁残垣，路边的荒草间散落着破碎的衣物，偶尔能看到逃难的百姓扶老携幼，脸上满是惊恐。
“黄沙帮的人比黑狼族还狠，”秦峰勒住马，指着远处被烧毁的村落，“他们不仅抢粮草，还在水井里下毒砂，中了毒的人浑身溃烂，没几天就死了。我们的士兵已经折损了不少，军医根本找不到解毒的办法。”
苏雪从药箱里取出一小包“破毒散”，递给秦峰：“让士兵们把这个撒在水井里，能中和毒砂。再让中了毒的士兵服下，一日三次，三天就能好转。”秦峰接过药包，连忙让人快马送往前线。
三日后，他们抵达了边境的“望胡关”。关墙上的旗帜残破不堪，士兵们个个面带疲惫，却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元帅李刚亲自在关下迎接，看到萧彻，他激动得热泪盈眶：“萧彻，你可算来了！再晚一步，望胡关就守不住了！”
中军大帐内，地图上的红色标记已逼近关城，李刚指着标记道：“黑狼族的首领是巴彦的弟弟巴图鲁，此人比巴彦更狡猾，还请了黄沙帮的帮主‘沙魔’做军师。沙魔擅长用毒砂和陷阱，我们的几次反击都被他识破，损失惨重。”
萧彻看着地图，手指在“黑风谷”的位置顿住：“黄沙帮的粮草肯定藏在谷中，他们的毒砂需要用‘硝石’炼制，而黑风谷附近就有硝石矿。我们可以派一支小分队，假装不敌，引诱他们进入谷中，再用火攻烧毁他们的粮草和硝石，断了他们的后路。”
李刚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只是谁来率领小分队引诱敌军？”秦峰立刻上前一步：“末将愿意前往！”萧彻点头：“你带两千精锐，务必把巴图鲁和沙魔都引进谷中。我和苏雪带着五千士兵，在谷外设伏，等他们进入包围圈，就放火攻。”
次日拂晓，秦峰率领两千士兵，在关前摆开阵势。巴图鲁果然带着黑狼族骑兵和黄沙帮弟子冲了过来，沙魔坐在一辆由骆驼牵引的车上，手中的毒砂袋朝着士兵们扔去。秦峰故意装作不敌，率领士兵朝着黑风谷的方向撤退。
“追！别让他们跑了！”巴图鲁大喊着，带着大军紧紧追赶。沙魔却有些犹豫，勒住骆驼道：“不对劲，萧彻诡计多端，说不定有埋伏。”巴图鲁却不耐烦地挥挥手：“怕什么？我们有沙帮主的毒砂，就算有埋伏，也能把他们都毒死！”
沙魔无奈，只得跟着巴图鲁进入黑风谷。刚走到谷中，两侧的山坡上突然滚下无数火把，点燃了预先铺好的干草和火油。瞬间，谷中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将黑狼族骑兵和黄沙帮弟子困在谷中。
“不好！有埋伏！”沙魔大喊着，想要指挥弟子们撤退，却发现谷口已被萧彻率领的士兵堵住。萧彻手持裂穹剑，剑光如霜，斩杀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黄沙帮弟子：“巴图鲁，沙魔，你们已经无路可退，投降吧！”
巴图鲁却红着眼睛，挥舞着弯刀冲了过来：“萧彻，我要为我哥哥和叔叔报仇！”他的刀法凶猛，却破绽百出，萧彻侧身避开，剑刃划破他的咽喉，巴图鲁倒在地上，再也没了气息。
沙魔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把毒砂，朝着萧彻撒去。苏雪早有防备，掏出清心玉佩，玉佩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将毒砂挡在外面。萧彻趁机上前，剑指沙魔的胸口：“沙魔，你残害无辜百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沙魔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炸药包，狞笑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这黑风谷里埋满了炸药，我们一起同归于尽！”他说着，就要点燃炸药包的引线。
苏雪眼疾手快，掏出一根银针，射中沙魔的手腕。炸药包掉在地上，萧彻一脚将其踢开，同时剑刃刺穿了沙魔的心脏。“你……”沙魔睁大眼睛，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谷中的大火渐渐熄灭，黑狼族骑兵和黄沙帮弟子死的死，降的降。萧彻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满是感慨：“终于，北境可以太平了。”
苏雪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是啊，我们可以回青石镇了，阿福还在等着我们教他‘寒芒破阵’呢。”
三日后，望胡关举行了庆功宴。李刚亲自为萧彻斟酒：“萧彻，你这次又立了大功，我会向朝廷上奏，为你请功。”萧彻却摇摇头：“我不是为了功名，只是为了守护边境的百姓。如今战事已平，我也该回青石镇了。”
李刚知道萧彻的性格，不再挽留：“好，我派秦峰送你们回去。”
萧彻和苏雪告别了李刚，与秦峰一起朝着青石镇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他们看到逃难的百姓纷纷返回自己的家乡，重建家园，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回到了青石镇。刚走到镇口，就看到阿福和柳乘风，还有镇上的百姓们都在镇口等候。阿福看到萧彻，兴奋地跑过来，举起手中的钢剑：“萧大哥，你看！我把剑磨好了，还练会了‘寒芒破阵’的起手式！”
萧彻接过钢剑，仔细看了看，剑刃光滑锋利，剑脊笔直，显然是用了心的。他笑着点头：“不错，有进步。走，我们去院子里，我教你完整的‘寒芒破阵’。”
柳乘风也走上前，笑着说：“你们回来得正好，药铺里还有不少病人等着苏姑娘诊治呢。”苏雪点点头，跟着柳乘风朝着药铺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彻每天教阿福练剑，帮镇上的百姓修补农具；苏雪则在药铺里为百姓们诊病配药，偶尔还会和柳乘风一起去附近的村庄义诊。青石镇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祥和。
这一日，萧彻和苏雪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看着阿福在院子里练习“寒芒破阵”。少年的剑光凌厉，动作流畅，已颇有几分萧彻当年的模样。苏雪靠在萧彻的肩上，轻声道：“你看阿福，越来越像你了，不仅剑法好，还心怀正义。”
萧彻握住苏雪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是啊，等他再大些，就能独当一面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真正放下剑，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苏雪笑着点头，抬头看向天空。秋日的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悠悠，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她知道，无论未来还会遇到什么风雨，只要和萧彻在一起，和阿福、柳乘风，还有青石镇的百姓们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怕。
他们的故事，就像这院中的老槐树，深深扎根在青石镇的土地上，枝繁叶茂，生生不息。江湖的风雨或许还会来临，但只要心中有正义，有守护的人，就永远能迎来平静与幸福。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青石镇的每一个角落，也洒在萧彻和苏雪的身上。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要永远定格在这美好的瞬间。这是属于他们的传奇，也是属于青石镇的安宁，更是属于江湖的和平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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