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软剑还在滴着牛油，掌心的黑纹泛着淡淡的红光，像块刚从红油里捞出来的血玉。他踩着九宫格边缘的牛油滑到岩壁下，正好接住从上面掉下来的半截锁链——那是张屠户刚才用来绊巨猿的，此刻链环上还沾着几撮钢甲碎屑。
“这玩意儿能当鞭子使。”叶辰甩了甩锁链，链环撞在一起发出“哗啦啦”的脆响，“王胖子，你那罐花椒水呢？给我泼链环上。”
王胖子正蹲在地上往油罐里掺芥末粉，闻言手一抖，芥末粉撒了半罐：“叶哥你想整出个‘麻辣链’？这玩意儿沾到眼睛里能把人送走！”嘴上吐槽着，还是把掺了芥末的花椒水递过去。
锁链泡进辛辣的液体里，立刻冒出细密的泡泡，像是活了过来。张屠户已经把钢轨插进岩壁的裂缝里，正使劲往下压：“底下的东西快钻出来了，听声音不止一只！”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密，九宫格的线条开始扭曲，最中间的格子突然塌陷，涌出股带着腥气的黑油，油里还漂着些白花花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磨得发亮的牙齿。
“是地沟爬行者！”张屠户啐了口唾沫，“这畜生专藏在地下啃石头，牙口比巨猿还硬！”
话音刚落，三只爬行者从塌陷处钻了出来，它们长得像巨型蚯蚓，却长着七八个脑袋，每个脑袋上都堆着层叠的牙齿，蠕动时身上的黏液在牛油地上拉出长长的丝。最前面那只的脑袋上还顶着块碎钢甲，显然是刚才巨猿爆炸时被震进土里的。
“麻辣链伺候！”叶辰甩起锁链，链环带着花椒水抽在爬行者身上，顿时冒出股白烟。爬行者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上的黏液瞬间变得滚烫，竟把牛油都烤得滋滋响。
“好家伙，芥末芥末，果然够劲！”王胖子看得直咋舌，手里的红油罐却没停，对着爬行者的脑袋猛泼——红油落在它们的牙齿上，顺着牙缝渗进去，那些牙齿竟开始相互摩擦，像是在嚼什么硬物。
“它们在磨牙！”张屠户突然大喊，“别让它们啃到岩壁，这破洞会越来越大！”
叶辰突然注意到，爬行者每次蠕动，身下的黑油就会漫出些碎骨渣，其中一块带着半个耳环的碎片格外眼熟——那是上周失踪的铁匠铺老板的，当时大家都以为他卷款跑路了。
“这些东西吃活人！”叶辰眼神一沉，锁链猛地缠上最前面那只爬行者的脖子，使劲往回拽。爬行者的脑袋被勒得变形，牙齿咔咔作响，却硬是从嘴里吐出截带着布料的骨头，布料上还绣着铁匠铺的标志。
王胖子看得眼睛发红，抓起旁边的煤炉就往爬行者堆里扔：“让你们尝尝‘铁板烧’！”煤炉里的炭火撒在牛油地上，瞬间燃起蓝色的火苗，黑油遇火炸开，把爬行者裹在里面，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股焦糊的腥臭味。
“不对劲！”张屠户突然踹了叶辰一脚，“你看它们的肚子！”
叶辰借着火光看去，爬行者半透明的肚子里，竟裹着些发光的丝线，那些丝线正慢慢钻进黑油里，和地面的九宫格线条连在一起。而被火焰烧到的地方，丝线会迅速收缩，带动爬行者往地下钻。
“它们在修复地面！”叶辰恍然大悟，“巨猿炸出来的坑，是它们的入口，现在想把洞口封死！”
他突然想起掌心的黑纹，试着将灵力注入锁链——果然，链环上的红光和黑纹呼应起来，抽在爬行者身上时，那些发光丝线瞬间就断了。
“用黑纹的力量！”叶辰喊道，“王胖子，把你的芥末粉全撒进去，混着我的血！”
王胖子虽然不知道叶辰要干什么，还是把整罐芥末粉往叶辰流血的手掌上倒。叶辰握紧锁链，让血和芥末粉渗进链环，再甩出去时，锁链上竟燃起了红色的火焰，爬行者一沾到就开始融化，肚子里的丝线像被点燃的引线，顺着黑油往地下窜去。
“轰隆——”
地下突然传来爆炸声，塌陷的格子里喷出股带着火星的黑油，把剩下的爬行者炸得粉碎。叶辰被气浪掀翻在地，掌心的黑纹却亮得惊人，那些爬行者的碎块落在黑纹上，竟像冰块遇火似的化了。
张屠户扶他起来时，发现叶辰的手腕上多了道锁链形状的印记，和刚才的麻辣链一模一样。
“这是……”张屠户指着印记，话都说不利索了。
叶辰摸着印记笑了笑，突然低头看向脚下——刚才爆炸的地方，裂开道更深的缝，缝里隐约有齿轮转动的声音，还漂上来张揉皱的纸，上面用红笔写着：“实验体73的朋友，欢迎来到地下三层。”
王胖子捡起纸，突然打了个喷嚏：“妈的，芥末粉进鼻子了……这地下三层，听着比火锅锅底还深啊。”
叶辰把锁链缠在手腕上，印记和锁链正好扣在一起，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深才好，”他看着裂缝里透出的绿光，“总得有人把失踪的人救回来。”
张屠户默默把钢轨扛到肩上，往裂缝里扔了块火把——火光下落了足足三秒才传来落地的闷响。
“看来得找条绳子，”王胖子抹了把眼泪（一半是呛的，一半是吓的），“叶哥，你那锁链够长不？”
叶辰拽了拽锁链，链环在火光下泛着红光：“够，就是不知道底下的‘食材’，能不能扛住这麻辣味。”
远处的黑暗里，有人轻轻鼓起了掌。
“实验体01，果然没让我失望。”那人把玩着枚刻着“屠夫”二字的铜牌，指甲在牌面上划出火星，“准备好迎接‘主菜’了吗？”
铜牌突然裂开道缝，渗出和叶辰掌心一样的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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