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长扬声道:“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形佝偻,面色苍白的老人,倚靠在一旁憔悴的老妇人身上,颤巍巍地站在门口。
他呼吸急促,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气力:
“吴……吴科长……张科长……还,还有这位小同志……”
他声音渐微道:“大恩……不敢言谢……只求你们……发发慈悲……救救人……救救陈炳坤……他,他快不行了……在邻县……河西村牛棚……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震得办公室里的三人一时愕然。
吴副科长率先反应过来,起身快步上前搀住老人:“老郑,您别急。陈炳坤,是那个吹小号的陈炳坤吗?他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人怎么样了?”
张科长也连忙上前,两人一同将老人扶到藤椅坐下。
郝胜利迅速递过吴副科长的搪瓷缸:“郑爷爷,您先喝口水,缓一缓。地址和姓名告诉我们,我们来办。”
郑教授的妻子在一旁抹着泪,哽咽道:“老陈本来身体就不好,关进牛棚之后更没人管了。我们刚安顿下来,给他去了一封信,就收到这封电报……只有一个字。‘救’。”
郑教授喝了几口水,气息平稳了一些,急声道:“必须赶紧去,他那个倔脾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发这样的电报。这还不知道是托谁才传出来的消息……再晚,恐怕就……”
张科长连忙追问:“电报在哪?”
郑教授的妻子从打满补丁的衣兜里摸索出一张电报纸,递了过去。
张科长展开一看,念道:“临照县,红塔公社河西村,陈炳坤——没错吧?”
“没错,就是那里,陈炳坤。”郑教授连连点头。
郝胜利一把接过电报纸,迅速扫了眼,他转向张科长:“张伯伯,给保卫处王处长打电话,他们应该回保卫处了,我来说。”
张科长立即抓起电话摇通总机:“接保卫处,急事!”
电话很快接通,张科长急促地喊道:“老王,我宣传科老张,胜利有急事找你。”说罢便将话筒递给郝胜利。
郝胜利踮起脚,小手紧握话筒,语速极快:“王伯伯,是我,胜利,紧急情况,要救人。”
电话那头传来王处长沉稳的声音:“别急,胜利,慢慢说,救谁?怎么回事?”
郝胜利:“我们刚接来的郑教授收到的一封求救电报,是从邻县红塔公社河西村发来的。一位叫陈炳坤的音乐家,以前是吹小号的,现在病重被关在牛棚,快不行了。电报上就一个‘救’字。王伯伯,再晚可能真来不及了。”
他稍顿一下,语气更加急促:“王伯伯,这是顶尖的专业人才,是国家的宝贝。郑教授说他小号吹得极少有人能比。我们九号信箱儿童团乐队正需要这样的老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人才没了,求您快想办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王处长的回应:“地址确切吗?红塔公社河西村,陈炳坤,是吧。行。让张科长立刻以‘九号信箱宣传科专项工作组’名义开介绍信,我马上派保卫处得力干事带车带医生出发,直接去河西村要人。有任何问题,让他们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我就在这等着。谁敢阻拦。”
他声音一沉,狠声道:“那就是破坏国家重要保密项目,我来处理。”
郝胜利立刻大声复述:“好,我请张伯伯立刻开介绍信。王伯伯,医院那边要我联系吗?”
“不用,我打个电话就行。让张科长尽快开信。我再让车队会出一辆带篷大解放,吉普车太小,没法躺人。挂了。”
郝胜利放下听筒,仰头转向张科长:“张伯伯,快开介绍信。王处长已安排人和车马上出发,还要带厂医过来取介绍信”
张科长和吴副科长都被这雷厉风行的决策和王处长那句“破坏国家重要保密项目”的重量震住了,一时怔在原地。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明白,郝胜利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张科长二话不说,拉开抽屉取出介绍信本,挥笔疾书,盖章一气呵成。
吴副科长快步走到门口,朝走廊喊:“小赵,小刘,快去后勤科领两床被褥,立刻拿来。跟老齐说手续后补,赶紧。”
郝胜利走到郑教授夫妇面前,仰起小脸安慰:“郑爷爷,奶奶,你们放心,我们厂保卫处王处长亲自下令,将要派人和车带着医生去接陈爷爷,他一定能救回来。”
郑教授夫妇激动得老泪纵横,紧紧握住郝胜利的手,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连连点头。
办公室内外顿时忙成一片,开信,派车,调人,取被褥……一系列动作在几分钟内高效落实。
没多久,一辆吉普和一辆带篷的解放卡车轰鸣着驶入宣传科小院。
两名带着枪套的保卫干事小跑着取走介绍信,迅速登车。
两辆车卷起烟尘,冲出厂门,朝邻县方向疾驰而去。
郝胜利站在窗边,望着车辆远去的方向,心仍然怦怦直跳。
他知道,这仅仅是一次救援的开始,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类似的呼喊。
但他也更加确信,在九号信箱这个特殊的地方,在王爷爷,张科长和爷爷们的守护下,他或许真的能做点什么,为那些蒙尘的珍宝,抢回一线生机。
他转过身,对郑教授夫妇露出灿烂的笑容:“郑爷爷,奶奶,放心吧。陈爷爷一定能救回来。要不要先参观一下我们厂的乐器,宣传科里可是收着不少宝贝,你们一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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