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月把潞晏留下的黑色卡片捏在手里，指尖传来卡片冰凉的触感。
卡片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银色的塔形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黑塔成员的专属标识，普通人连见都见不到。
“三天时间……”林辰月把卡片放进外套口袋，转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外面的阳光瞬间涌进来，让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楼下的花园里，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正在散步，笑声顺着风飘上来，带着一种久违的烟火气。
鹿深时跟在他身后，跳到窗台上，尾巴搭在玻璃上。
他看着楼下的景象，又转头看向林辰月的侧脸。
青年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里有犹豫，却更多的是坚定。
“你说，黑塔里的人，都像潞晏那样吗？”林辰月突然开口，像是在问鹿深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伸手摸了摸鹿深时的头，“冷冰冰的，好像除了任务，什么都不在乎。”
鹿深时蹭了蹭他的手心，精神链接里传来一股“不确定”的情绪。
他只见过潞晏一个黑塔成员，没办法判断。
林辰月笑了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先出院吧，总待在病房里也不是办法。”
他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护士留下的出院手续，上面已经签好了医生的名字，只需要他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行。
鹿深时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手续上写下“林辰月”三个字，字迹工整，却带着一股藏不住的力道。
签完字，林辰月把手续放进包里，又检查了一遍病房，确认没有落下东西，才转身走向门口。
这次鹿深时跟着他走到门口，没有再出现透明感。
看来随着林辰月苏醒，他们之间的精神链接稳定了，距离限制也消失了。
这个发现让鹿深时松了口气，至少以后不用再被困在一个地方了。
走出病房，走廊里的护士看到林辰月，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林先生，你醒了？
”之前医生说林辰月至少要一周才能醒，没想到才三天就恢复得这么好。
“麻烦你们了。”林辰月礼貌地笑了笑，脚步没停，朝着电梯口走去。
鹿深时跟在他身边，不过好像不是每个人都像潞晏一般能看见他，这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镜面墙壁映出林辰月的身影，却看不到鹿深时。
鹿深时好奇地凑到镜面前，看着自己的倒影。
白狐的身形在镜中若隐若现，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一丝光影波动。
他试着散去“隐形”，镜中的白狐立刻清晰起来，和林辰月的身影并排站在一起。
“原来你是这样的？”林辰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鹿深时回头，发现林辰月正看着镜面，眼神里满是惊讶“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一些呢。”
鹿深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晃尾巴，镜中的白狐也跟着晃了晃。
林辰月笑着揉了揉他的耳朵。
电梯门打开，楼下大厅里人来人往。
鹿深时跟在林辰月身后走出医院。
外面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身上很舒服。
林辰月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和他记忆中家人还在时的天空一样。
“先回我住的地方吧。”林辰月对鹿深时说，“离这里不远，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鹿深时跟在他身边，沿着路边的人行道往前走。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开着门，面包店飘出香甜的味道，书店的橱窗里摆着最新的杂志，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人经过，铃声清脆。
这种平凡的日常，让鹿深时想起了精神图景里的雪地。
虽然温暖，却没有这么鲜活。
走了大概十分钟，林辰月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
楼体是红砖结构，墙面上爬着绿色的藤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林辰月掏出钥匙打开单元门，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应该是最近有人打扫过。
“我住三楼。”林辰月一边爬楼梯，一边说，“这里虽然小，但是很安静，适合休息。”
走到三楼，林辰月打开房门，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雪松味扑面而来——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房间不大，一室一厅，客厅里摆着一个旧沙发，旁边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几本急救手册和一个相框。
鹿深时凑到书桌前，看着相框里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年轻的夫妇抱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笑得很开心，眉眼和林辰月很像。
“这是我爸妈和小时候的我。”林辰月走过来，拿起相框轻轻摩挲着，“这是家里唯一剩下的照片了。”
他把相框放回书桌，转身走进厨房，“我去烧点水，你随便看看。”
鹿深时在房间里踱了一圈。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衣柜门敞开着，里面挂着几件简单的衣服，大多是救护员的制服。
阳台晾着几件洗干净的衬衫，风吹过，布料轻轻晃动。
整个房间很整洁，看得出来林辰月是个很自律的人。
他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小花园。几个老人坐在长椅上聊天，孩子们在旁边追逐打闹。
鹿深时趴在阳台的地板上，尾巴垂在身后，享受着这份宁静。
他知道，这种宁静可能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只要林辰月拨通潞晏的电话，他们的生活就会彻底改变。
没过多久，林辰月端着一杯温水走出来，看到鹿深时趴在阳台，便把水杯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喝点水吧，虽然你是精神体，但应该也需要补充水分。”
鹿深时抬起头，舔了舔水杯里的水。
温水滑过喉咙，带着一股淡淡的暖意，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林辰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通讯录。
他没有立刻拨通潞晏的电话，而是找到了一个备注为“张姐”的联系人，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辰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张姐，我没事了，今天刚出院。”林辰月的声音柔和了不少，“我想跟你说一声，我可能要辞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张姐的声音：“是因为……你分化成向导的事？”
“嗯。”林辰月点点头，“黑塔的人找过我，想让我加入。”
“黑塔？”张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那可是顶尖的哨向部队！辰月，这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想做更多事吗？这就是机会！”
林辰月笑了笑：“我知道是机会，就是有点担心……怕自己跟不上。”
“你担心什么？”张姐的声音带着鼓励，“你在救护队里表现多好啊，学东西又快，责任心又强，就算去了黑塔，也肯定能做好！不过，黑塔的训练很严格，你要做好准备。”
“我知道。”林辰月的语气坚定了不少，“我会努力的。”
挂了电话，林辰月看着手机屏幕，眼神里的犹豫彻底消失了。
他转头看向鹿深时，笑着说：“决定了，明天就给潞晏打电话。”
鹿深时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赞同。
他能感受到林辰月此刻的情绪，像是蓄势待发的箭，充满了力量。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林辰月点开一看，发件人是一个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一句话：“明天上午十点，黑塔总部见，我派人来接你。——潞晏”
林辰月皱了皱眉，把手机收起来：“他倒是挺急的。”
不过他也没在意，反正已经决定了，早去晚去都一样。
鹿深时凑到他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
林辰月低头看着他，伸手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明天就要去黑塔了，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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