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年男子脸红脖子粗地怒道:“你就跟那一百多名学子一样,没骨气!”
此言一出,周围坐着吃饭的几名学子就坐不住了。
一名学子站起身,反驳道:“我们有什么错?”
“是他们自己蠢!”
“不就是让那老头改一下戏词,歌颂一下东瀛天皇,这很难吗?”
“古往今来,戏子无情,现在装有骨气了?”
“这不是蠢是什么?!”
“你!白读这么多年书了!”中年男子喘着粗气,愤怒道:“同样是读书人,另外三个都知道。”
“华夏大国威严不能丢,你让我们华夏去歌颂一个侵...哎!”
“切!”那名学子不屑道:“怎么不敢说那个词了?”
“你不是很有骨气吗?怎么不敢说?”
“我告诉你,皇帝轮流做,我读了书就能被天皇重用,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而你只能一辈子待在地里!”
“你看看街头那个刘痞子,就是因为会说话,得到天皇赏识。”
“现在都已经家财万贯了,再看看你,就一地里农民不思进取!”
中年男子闻言,气的脸红脖子粗。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却找不到反驳的词语。
怒上心头,他举起板凳便朝那个学子砸去。
可对方人多势众,一时间,七八名学子围着一个中年男子拳打脚踢了起来。
一开始和中年男子对骂的老头,此时好像突然被激怒一般。
他眼睛通红,拿起手中的拐棍便朝学子砸了过去。
不要命的打法,把那群学子吓得逃离了此地。
中年男子捂着脑袋,鲜血透过指甲缝滑落。
他却好像没感觉一般,望着眼前的老头笑道:“你这不是挺有骨气的嘛?”
老头没有理会男子的话语,而是眼眸低垂佝偻着身子,缓缓朝远处走去。
与林封擦肩而过时,老头叹息一声,哽咽道:“有骨气?有骨气的都被挂城墙上了。”
“我儿子要是没有骨气,他现在就还能活着!”
闻言,林封心中升起一抹烦闷。
他神情麻木的望着离去的众人,有骨气的...都死了......
是啊...有骨气的,都死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死?
是因为他们的反抗,还是因为你们的沉默?
林封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所学的历史书中,没有这一段,没有这般懦弱。
我读过的文章中,尽是英雄。
为灭敌寇,纵使烈火焚身,可曾哀嚎?
誓死不降狼牙山,可曾不显铁骨?
喜峰口五百敢死去,归来二十三,打破东瀛神话,可曾须低头?
台儿庄血战夺阵地,振奋全国,可曾后退否?
云南腾冲松山娃娃兵,死伤近千,可曾怯懦?
淞沪会战,八百壮士对万寇,可曾惧否?
“可是,他们都死了。”林封蹲在街角,眼神空洞的望着灰暗的天空。
“有骨气的...都死了......”
他紧握拳头,却无处释放。
麻木的望着灰朦胧的天空,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
就这般望着天空,直到午夜。
一声铜锣声音响起,唤醒了麻木的林封。
他站起身,疑惑地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前方有个大院子,正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异常显眼。
锣鼓声起,欢声一片。
“这是有人办喜事吗?”
“可谁家大晚上办喜事?”
就在林封心中疑惑之际,戏曲声音忽然在寂静的夜空响起。
“戏曲?”
林封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优伶在不在里面。
哪怕不在,同为戏曲一脉或许他们知道优伶的下落呢?
这般想着,林封将背起纸扎物品,抱着小狐妖踏入了院内。
进入院内。
只见院内搭着一个大戏台,身着马褂的乡绅富豪弯着腰,跟在几名穿着和服的东瀛人身后。
他们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走到最前排,用袖子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尘。
谄笑道:“太君,您坐。”
为首的东瀛人点了点头,待其落座后周围人才敢落座。
戏曲还未开始,周围人的东瀛人嬉笑着与身边穿着旗袍的女伴打闹,场面颇为热闹。
林封抬头看了看院子上的红灯笼,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回事,自己进入这院子也有几分钟了吧?
这群人怎么就跟没看见我似的?
就在林封疑惑时,一声铜锣声音响起。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戏幕开。
头戴花冠一袭红衣的花旦缓缓踏上戏台,看清戏台上的花旦。
林封眉头紧锁,优伶?
心中猜测方落,优伶缓缓开口,悠长的戏音响起。
众人皆沉醉在戏腔中,一曲落罢。
周围掌声雷动,坐在东瀛人身边的男子看了看东瀛人的目光。
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盯着优伶,他谄媚地笑道:“太君喜欢这花旦?”
“我让她下来给您敬酒,晚上再让她单独给太君您奏一曲,太君您看如何?”
“嗯。”
见对方点头,男子嘴角勾起,站起身看向优伶道:“你也是有福了,今晚给你一个单独侍候太君的机会。”
“现在过来敬酒,快!”
闻言林封眉头一皱,手中电弧环绕,跨步刚想走。
忽然,小狐妖挠了挠他的胸口,林封疑惑的低头看去。
只见脚上沾满了灰烬,灰烬中还残留着一些没有烧完的纸钱。
怎么回事?
林封心中疑惑,再抬头,只见纸钱满天飞舞。
戏台上,优伶无视男子的话语,缓步来到案前,掀开红布。
巨大的‘祭’字浮现在众人眼前。
男子目光骤缩,撸起袖子就要上去给优伶一巴掌。
就在男子迈步瞬间,周围浓烟冒起,没一会烈火便蔓延了整个院子。
底下看戏的富豪乡绅慌乱地寻找着出路,可门早已被锁死。
为首的东瀛人捂着口鼻,眼神惊慌。
林封没有趁机偷袭斩杀他们,而是默默地来到戏台前,抬眸看去。
戏台之上,锣鼓声天,水袖在火焰中舞动,奏响着最后的别离。
“四十年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戏幕起,戏慕落,演绎悲欢离合的戏子,将喜怒哀乐汇聚于脸上粉墨。
也曾唱兴亡,道悲欢,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人言戏子无情,可乱世浮萍,谁忍看烽火燃山河?
烈火越演越烈,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封喉咙哽咽,望着火中的优伶。
他举起酒杯,一杯又一杯,烈酒入喉难掩心中悲愤。
“有骨气的,都死了,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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