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果颇丰，几个商户仅仅在张家口的现银就有一百多万两，至于那些珠宝、字画以及田宅，还有藏匿在其他的地方的钱财还不知道有多少。
“大人这是捅了马蜂窝，在下佩服的紧，一般人可真不敢这干。他们身后的人，这下要夜不能寐，吓都能吓醒。”林全看着上面的供词，一个比一个吓人，牵连的人数实在有些夸张。
“公公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活命，故意攀咬。再说现在大明朝最缺的是什么？”
反应过来的林全，笑着说道：“在下明白。”
当陆羽和林全进入府城时，很多人已经在衙门口排着队等着交钱。自从八大晋商被抄家后，宣府镇的商贾和一些士绅及官员们整日惶惶，不知所措。利刃悬在头顶随时都能致命，当初挣钱时压根就没有想到有今天。
如今事情已经有锦衣卫插手，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加上整个府城全部在戒严，没有手谕或者特殊情况，任何人都出不了城门。没想到这些即将崩溃时，一纸通知，救了大伙的命。
内容简单粗暴：审时度势，自咎自查，花钱买平安，诚意如何就看交的数量。当然机会只有一次，过期作废，被锦衣卫查出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总之当他返回京师时，装银子的马车有几十辆。当然后续锦衣卫还在全国各地查抄八大晋商的财产，至于最后能拿到多少，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紫禁城
“陆羽！朕的及时雨，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前提是除了钱。”天启皇帝见到他，高兴地开起玩笑。
“恳请陛下恕罪，宣府镇的将士欠粮饷许久，臣擅自截留白银二十万两和部分粮食移交给张巡抚。”陆羽跪在地上，实话实说。
“哈哈哈，朕早已知晓，张铨的折子说的很清楚，不过他也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还向朕举荐，说尔可当大任，为国为民有担当。朕有了这二百万两银子，今年就不需要额外加征赋税，大明百姓总算可以缓一口气。”
听到朱由校的话，陆羽心里有些震惊，原来这个长在深宫的木匠皇帝还有一颗仁慈之心。
“陛下仁慈，其实大明地大物博，钱粮都不缺，不可能所有地方都有灾荒，主要问题是交通运输和流通。”
君臣二人话匣子打开，陆羽好好地给皇帝科普不少金融的知识。结合当下情形，讲述一个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和平坦大路的重要性。同时也让天启知道现在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以及每年产生的财富都到哪儿去了。
书房中，朱由校和陆羽都坐在地毯上，身下的地图被画了许多的线条。“你的意思是，社会一旦发展到一定程度，都可以免掉田税？仅靠商税就能几十倍于现在？”
“陛下，那得很久以后，可能需要几代帝王的努力，而且前提是商业要足够繁茂，这之前主要还是以田税为主。”
天启吃力地起身，一旁的陆羽赶忙帮忙护住。
“爱卿说的美好，但朕的身体……，还有当下的朝廷内外处境……”叹了一口气，朱由校又继续说道：“范阳说你脑袋新奇果然不假，你说的朕会好好想一想。”
离开皇宫，陆羽这次发现朱由校虽然摆脱既定的命运，但身体似乎一直不佳，或许不是这些年顾野师徒的调理，早就见了阎王。不过皇帝似乎对他说的内容有些心动，实在是画的饼太香了。而且已经有了现成的例子在，每年金州那边的互市上交的税银现在已经达到二十万两。
这还只是面对朝鲜和日本两地的，要是重现万邦来朝，简直不敢想象。偌大的一个朝廷居然是个空壳子，就连百官的俸禄都快发不出，好不好笑。或许陆羽说的对，关键时候不能总守着祖宗家法，特殊时候特殊对待，是时候做出改变。
回到京师偏僻的宅子，好好享受一番温柔乡，皇帝见他受伤，特地免了陆羽的早朝。搂着丰腴的老婆睡到自然醒，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关键是这时候的女子实在太配合，夫为妻纲不是说着玩的，其中乐趣不失为外人道也。
至于那雨嘉，更是逆来顺受，怎么舒服怎么来。加上陪两个淘气的儿女，一连几天，整个人腰都不好，走路都有些费劲。
这天陆羽正在家里陪着妻女，只见贵客上门。
林公公宣读完圣旨，笑脸上前扶起他：“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天启这次直接任命他为山东巡抚兼山东都指挥使。皇恩浩荡，朱由校比他那弟弟朱由检好太多，这官给的就是痛快。细细算了下，今年是天启九年，1629年，他也才26岁，搁现代说不定还在上学，但此时却已经是一省的巡抚，而且手上还有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
仪式后，陆羽接过圣旨，说道：“都是陛下抬爱，公公里面坐一坐？”
“不了，主子还等着奴才回信，张家口事情也还在处理，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周全。大人一心为民，日后肯定还有机会上门，到时有空再多坐一会儿不迟。陛下口谕，有些事情可以着手试一试。”
送走林公公，府中下人反而比主子高兴，但陆羽知道他该动身前往山东。皇帝给他升官，是让他去干活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很明显就是让他放手一试的意思。
消息传到山东，一干官员和士绅你看我，我看你，死活想不明白。好好的登莱巡抚，为什么出去平个乱，明明是军功，回来反而变成山东巡抚。前车之鉴，姓陆的干的都不是人事，之前收拾都司衙门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齐鲁大地。现在主政山东，不少官员和士绅都怕新官上任三把火，彻底断了他们的财路。
上任伊始，为了方便兼顾金州，陆羽索性将都司衙门和巡抚衙门都搬到登州。其他事情一切照旧，只要下面没有事情上报，他也乐的清闲，主要精力依旧是训练将士，更新装备。
官做到现在的地步，完全不用担心硝石、硫磺、煤、铁等物资的短缺，自有朝廷的调拨。唯一不方便的是，不能在像以前一样，有足够的时间给学生们授课，只能依靠自己的门生。
抱团取暖的山东士绅官员，已经做好哭庙的准备，甚至都选好了冲锋陷阵之人。没想到一拳打在海绵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汇报稍微绕了点远路。
临近寒冬，此时秋粮入库，今年不少百姓家里第一次有了余粮。曾经的军户家庭日子转眼间就好了起来，女儿找到婆家，儿子也娶到新媳妇，那些嘲笑的人现在只剩下羡慕。
这年头家中有余粮，偶尔能吃上点荤腥，要是逢年过节还能给家里的人扯点布，做身衣服那就是很多人一辈子的奢望。没想到一些泥腿子、兵痞子却率先达成愿望。
这才是陆羽的计划，先富带动后富，有比较才有向往，现成的榜样在身边，百姓就没有任何的阻力，而且也不容易受人蛊惑。到时候只需要专心对付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就行，大义当前逼他们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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