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封神大戏,从今天起,才算真正拉开帷幕啊。”
苏妲己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定海神针,瞬间镇住了金銮殿内所有的慌乱与嘈杂。
满朝文武,无论是跪着哭嚎的,还是站着发抖的,全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愕然地看着龙椅上那个巧笑嫣然的女人。
这……这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还笑得出来?
天下四分,四方皆叛!这还叫大戏开幕?这分明是戏台子要塌了啊!
亚相比干抬起老脸,泪痕未干,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一辈子的为官经验,在这位新皇面前,都变成了笑话。
闻仲紧握着雌雄双鞭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苏妲己,试图从那张绝美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伪装。
可是没有。
那双凤眸里,只有纯粹的,看戏般的愉悦。
“行了,都起来。”苏妲己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个个哭丧着脸,是想让朕给你们发丧葬费吗?”
众人闻言,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苏妲己的目光,从比干和闻仲脸上一一扫过。
“丞相。”
“老……老臣在。”比干连忙应道。
“朕给你一道密旨。”苏妲己屈指一弹,一道金光射入比干眉心,“你即刻去办,此事关乎我大汉国本,办好了,东鲁那三百万大军,就是一群土鸡瓦狗。”
比干浑身一震,闭目感受着脑海中那匪夷所思的计策,整个人都呆住了。
还能……这样?
这已经不是阳谋或阴谋了,这是直接掀了别人的祖坟,再指着鼻子骂人家不孝啊!
“大元帅。”苏妲己又看向闻仲。
“臣在!”闻仲沉声应道,额上神目开合,显然还在为刚才的局面而心神激荡。
“西岐既然自立为周,那便不是叛乱,而是国战。”苏妲己的声音冷了下来,“朕给你五十万精锐,命你即刻启程,兵发西岐。”
“陛下!”闻仲大惊,“此时攻打西岐,东鲁与南疆若趁机发难,我朝歌危矣!”
“他们不敢。”苏妲己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群见不得光的鼠辈而已,只要你打得够快,打得够狠,把阐教那块‘顺天应人’的招牌,给我一脚踹碎!他们就只会缩在洞里,继续观望。”
她站起身,人皇气运加身,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大殿。
“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到底是他们嘴里的‘天命’硬,还是朕的刀子利!”
“至于南疆那群秃驴……”苏妲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朕自有安排。”
她看向殿外,仿佛目光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几个自立为王的“主角”。
“申公豹,可别让朕失望啊。”
……
与朝歌城内那股诡异的兴奋不同,此刻的西岐城,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姬发身穿一身崭新的王袍,坐在原本属于他父亲的宝座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就在昨天,他还是西伯侯世子。今天,他就成了什么“大周武王”。
殿下,是西岐的文武百官,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
殿上,是几位气息深不可测,看他如同看一件器物般的阐教金仙。
而他的身边,他的父亲,被誉为“在世圣人”的西伯侯姬昌,正双目无神地坐在角落里,嘴里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清他在嘟囔些什么。
每当姬发看到父亲那副模样,心就如刀割一般。
“王上。”
文殊广法天尊的声音,将姬发的思绪拉了回来。
“如今大周已立,当顺应天命,早日发兵讨伐朝歌妖后,解救万民于水火。”文殊广法天尊手持拂尘,说得义正言辞。
“不错,我等仙家下凡,便是为了辅佐王上,完成这代天封神的大业。”一旁的惧留孙也跟着附和。
姬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发兵?
拿什么发兵?西岐的兵马,满打满算不过三十万,如何能与闻仲那号称百万的雄师抗衡?
可这些话,他不敢说。
在这些仙人面前,他这个“周武王”,仿佛只是一个需要被提线的木偶。
“仙长所言极是。”姬发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是……只是国事繁杂,还需从长计议。”
他实在受不了大殿里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借口身体不适,匆匆逃离了王宫。
漫无目的地走在西岐的街道上,姬发心中一片茫然。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清澈的河边。
这是渭水河,他父亲最喜欢来的地方。过去,父亲常常带他来这里,指着奔流不息的河水,教导他治国安民的道理。
可现在……
姬发叹了口气,挥退了跟在身后的护卫,独自一人沿着河岸走去。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在前方不远处的河畔,一个老人,正坐在一块青石上,静静地垂钓。
那老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破旧衣衫,上面打满了补丁,身形瘦得像一根竹竿,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一头花白的头发,被一根茅草随意地束在脑后,显得潦草而颓唐。
姬发本不想打扰,可当他看清那老人的钓竿时,却愣住了。
那根鱼竿,普普通通,就是一根竹竿。
但那根鱼线,却离水面足有三尺高。
更离谱的是,鱼线末端的那个钩,竟然是笔直的!
这……这能钓到鱼?
这怕不是在钓鱼,是在喂鱼吧?不,连喂鱼都算不上,鱼想吃都够不着。
姬发心中充满了好奇,他放轻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他站在老人身后,看了许久。
河里的鱼儿,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甚至有几条胆大的,还跃出水面,仿佛在嘲笑这个奇怪的钓鱼人。
可那老人,却始终一动不动,双眼浑浊,空洞地望着河面,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气息。
“老丈。”姬发终究是没忍住,轻声开口。
老人没有反应。
“老丈?”姬发又提高了一点声音。
老人这才仿佛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惊醒,他僵硬地,缓缓地转过头。
当姬发看清他那张脸时,心中不由得一颤。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胡子拉碴。
最让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神采,只有一片死寂,仿佛燃尽了所有希望的灰烬。
“何事?”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破木头在摩擦。
“晚辈……晚辈只是好奇。”姬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老丈您这般钓鱼,恐怕……一条也钓不上来吧?”
听到这话,老人那死寂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那是一抹浓浓的,深入骨髓的讥讽。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钓鱼?”他沙哑地笑着,“谁告诉你,我是在钓鱼?”
姬发一愣,“那您是?”
“我是在钓一个愿者上钩的傻子。”老人重新转回头,看着河面,幽幽地说道,“可惜啊,这世上的鱼都比人聪明,知道直钩钓不上来。偏偏有些人,总以为自己是那个天命所归的傻子。”
他的话里,充满了尖酸与刻薄。
姬发却没生气,他从老人的话里,听出了一种巨大的悲伤和不甘。
他看着这个形销骨立的老人,忽然觉得,自己那点烦恼,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他走上前,在老人身边的另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老丈,您好像……有很多心事?”
老人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四十年的修行,四十年的梦。到头来,不过是下山给人送宝的工具。什么代天封神,什么辅佐明主,全是狗屁!”
“师尊骗我,天道欺我!就连凡间的蝼蚁,都能在我脸上踩两脚!”
“我算尽天下事,却算不出自己的命,不过是一个笑话!”
老人越说越激动,枯瘦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他猛地一挥手,将那根可笑的钓竿,狠狠地扔进了河里。
“滚!都滚!”
姬发静静地听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修行四十年?代天封神?师尊?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向那老人,声音都有些颤抖:“您……您可是从昆仑山玉虚宫而来?”
老人身体一僵,他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姬发,那双死灰般的眼睛里,第一次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你是谁?!”
“晚辈……晚-辈姬发。”
“姬发?”老人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姬发!西伯侯的儿子!好!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笑着笑着,眼中却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他指着姬发,声音凄厉。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明主’?你就是那个踩着我的尸骨,去成就你那狗屁霸业的天命之子?!”
“我姜尚,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会再当你们这些所谓‘天命’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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