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贼突袭》
\"趴下！\"
罗子建的吼声与箭矢破空声同时响起。我条件反射般扑倒在泥泞的山路上，一支羽箭擦着头皮钉入身后树干，箭尾的白翎还在簌簌颤抖。
\"见鬼，不是说这条官道很安全吗？\"张一斌滚到路旁巨石后，他的运动鞋已经沾满泥浆。我们离开九江府才半日，就在梅岭山道遭遇了伏击。
欧阳菲菲脸色煞白地蜷缩在我身旁，她背包上的小黄鸭挂件沾了血迹——不是她的，是罗子建的。这位明朝快递员左臂被箭矢划开一道口子，此刻正用牙咬着布条给自己包扎。
\"二十三人，七张硬弓。\"罗子建吐掉布条，声音冷静得可怕，\"为首的是九环刀，是梅岭十三太保的老三。\"
我偷偷从岩石缝隙望去。山道上横着三棵新砍的杉木，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手持五花八门的兵器，正从两侧山坡包抄下来。最骇人的是个光头大汉，脖子上挂着串骨制项链，刀刃在阳光下泛着蓝光——明显淬了毒。
\"你们现代人那些法宝呢？\"罗子建压低声音问道，眼睛始终盯着逐渐逼近的山贼。
张一斌摸出多功能军刀又塞回去：\"没电了。手机最后1%电量刚用来拍路边的野花。\"
我的心沉到谷底。三天前我们还能用强光手电吓退毛贼，现在所有电子设备都成了废铁。欧阳菲菲突然拽我袖子：\"陈文昌，你背包侧袋是不是还有个充电宝？\"
\"只剩5%电...\"我话音未落，山贼已经发现我们的藏身处。光头大汉狂笑着抡起九环刀，刀环碰撞声像催命符般刺耳。
\"把值钱的交出来！\"他刀尖指向欧阳菲菲，\"这小娘子也留下！\"
张一斌突然暴起，一个侧踢将最近的山贼踹下山坡。我趁机掏出那个印着\"小米\"logo的白色充电宝，欧阳菲菲抢过去飞快按下电量检测键。
奇迹发生了。
充电宝边缘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LEd指示灯像小太阳般照亮方圆五米。光头大汉惊得连退三步，刀环哗啦作响：\"雷...雷法法器？！\"
欧阳菲菲福至心灵，高举充电宝用官话喝道：\"无量天尊！尔等草寇竟敢冲撞五雷天师！\"她手腕一抖，充电宝恰好切换到呼吸灯模式，蓝光忽明忽暗宛如雷电酝酿。
我立刻接戏，抓起登山杖当桃木剑比划：\"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张一斌更绝，直接把防风打火机藏在掌心，\"啪\"地窜出半尺高火苗。
山贼们炸了锅。有人跪地磕头，有人转身就逃。光头大汉脸色铁青，突然夺过手下弓箭，拉满弓对准欧阳菲菲：\"装神弄鬼！\"
\"嗖——\"
箭矢离弦的刹那，罗子建的飞镖后发先至。金属碰撞声在山谷回荡，两支暗器同时坠入深涧。光头大汉还要再射，充电宝突然发出\"滴滴\"的报警声——这是电量即将耗尽的提示音，但在山贼耳中无异于天雷预警。
\"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声，山贼们顿时作鸟兽散。光头大汉被溃兵裹挟着后退，临走前恶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梅岭十三太保记下这笔账了！\"
直到最后一个山贼消失在树林里，欧阳菲菲才瘫坐在地，充电宝从她颤抖的手中滚落，蓝光闪了几下彻底熄灭。
\"这玩意...\"罗子建捡起充电宝翻看，\"真是道家法宝？\"
\"算是吧。\"我苦笑着解释，\"在我们那儿叫移动电源。\"见他一脸茫然，我又补充：\"就是能储存雷电的匣子。\"
罗子建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撕下衣袖重新包扎伤口：\"快走，他们发现上当还会回来。\"他指着远处山坳升起的炊烟，\"那里应该是村庄，先找地方治伤。\"
日落时分，我们拖着疲惫身躯走进炊烟升起的地方。这是个依山而建的小村落，土墙上还贴着褪色的\"风调雨顺\"符咒。几个穿补丁衣服的孩童正在打谷场玩耍，看到我们立刻尖叫着跑开。
\"道长！真的是道长！\"
我还没反应过来，村里突然响起急促的铜锣声。须发花白的里长带着几十号村民呼啦啦跪了一片：\"恭迎天师法驾！求天师救救我们村子吧！\"
原来下午有山贼逃回老巢，添油加醋说遇到会召雷的道士。更巧的是，我们进村时，欧阳菲菲背包上的金属扣反射夕阳，在祠堂白墙上投下一道游动的光斑...
\"贫道云游至此，不必多礼。\"张一斌憋着笑装模作样。我暗叫不好，这套说辞骗山贼还行，在村里住下非穿帮不可。
里长却激动地拉住罗子建染血的袖子：\"道长受伤了？快请到祠堂用金疮药！\"他转身对村民喊：\"快去请青云观的玄诚子道长！就说他师兄来了！\"
我眼前一黑。这下要面对真正的道士了。
祠堂厢房里，罗子建咬着毛巾让我给他清创。欧阳菲菲翻出最后的酒精棉片，张一斌在门口把风。窗外，村民们正忙着杀猪宰羊准备\"斋醮\"。
\"听着，\"我压低声音，\"趁那个玄诚子没到，我们得——\"
\"来不及了。\"张一斌从门缝收回目光，\"穿道袍的老头已经到村口了。\"
欧阳菲菲突然从医药包底层摸出个小玩意：\"或许这个能帮上忙。\"她掌心躺着一个微型太阳能充电器，折叠状态只有扑克牌大小。
我心头刚升起希望，就听祠堂外传来清越的鹤鸣。接着是里长谄媚的声音：\"玄诚仙长，几位天师正在里面...\"
门帘掀起，走进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他手持白玉拂尘，目光在我们四人身上一扫，突然停在欧阳菲菲腰间——那里挂着已经没电的充电宝。
\"不知哪位道友执掌雷部法器？\"老道拱手行礼，袖中滑出块刻着八卦的铜镜，\"贫道玄诚子，忝居青云观住持。\"
我硬着头皮上前：\"晚辈陈...\"
\"陈师兄！\"张一斌突然打断我，对老道深施一礼：\"家师青城山玉阳真人，曾言江西青云观玄诚子道长乃神霄派正宗。\"他踢了我一脚，\"师兄还不快把'雷匣'请出来？\"
我瞬间明白他的打算——用专业术语唬住老道。果然，玄诚子听到\"神霄派\"三字眼睛一亮，但随即疑惑道：\"玉阳道友不是茅山上清宗的么？\"
冷汗顺着后背流下。正当我绞尽脑汁编词时，祠堂外突然骚动起来。有个村民慌慌张张冲进来：\"不好了！梅岭十三太保带着两百多人杀过来了！说要烧村子！\"
玄诚子脸色骤变，拂尘指向西北方：\"诸位道友，贼人已到二里亭！\"他目光灼灼盯着欧阳菲菲，\"请施展五雷法退敌！\"
窗外，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被乌云吞噬。远处山路上火把连成猩红的长龙，隐约传来叫骂声。充电宝静静躺在供桌上，像块普通的塑料。
欧阳菲菲的手指悄悄勾住了太阳能充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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