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悟空:混沌纪元

爱吃泰牛的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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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冥河渡忘川·残殿忆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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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古船无声地滑行在绝对的虚无之中,仿佛航行于一条看不见的、通往永恒沉寂的河流。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唯有船体偶尔与某些无形之物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以及船上那些同样沉默的、来自不同时代、不同世界的亡者真灵散发出的微弱波动。

黑悟空的真灵立于船首,感受着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的状态依旧糟糕,那点暗金色的混沌本源微弱如星火,被数道不同属性的残余力量缠绕、撕扯,维持着一种岌岌可危的平衡。极度的虚弱感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仿佛一阵稍大点的能量波动就能让他彻底消散。

然而,与这虚弱感并存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魔躯的湮灭,固然让他失去了强大的力量,却也暂时摆脱了卡厄斯魔念的疯狂侵蚀和魔胎的寄生困扰。那场疯狂的自我毁灭,如同一次淬炼,虽然几乎将他彻底毁灭,却也烧灼掉了许多附着在他灵魂之上的“杂质”,让他那被掩盖的真实记忆和本我意识得以浮出水面。

他低头“看”向怀中那缕微弱却执着的七彩光丝——紫霞心莲最后残存的根源。它散发着温暖的、与这片死寂格格不入的生机,其指向性越发明确,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指引着方向。

这缕光丝,是他与那个充满痛苦、阴谋却也存在着一丝温暖牵挂的世界,最后的联系。

“紫霞...”真灵状态的波动传递出复杂的情绪。知晓了部分真相后,他对那份跨越五百年的默默守护,有了更深的体会,也感到了更重的负担。她如今在月宫如何?是否安全?玉帝那道针对广寒宫的旨意...

忧虑如同冰冷的河水,浸透着他的真灵。

古船航行的速度似乎开始减缓。前方的虚无不再是纯粹的“空无”,开始弥漫起一种粘稠的、灰蒙蒙的雾气。这雾气并非水汽,而是由精纯的死寂之气和无数亡者残念凝聚而成,能侵蚀神魂,冻结感知。

雾气的深处,隐约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那声音空洞而悠远,仿佛来自时间的尽头。

随着古船不断深入雾气,周围的景象逐渐清晰。

一条无比宽阔、望不见对岸的黑色河流,横亘在虚无之中。河水粘稠如墨,平静无波,却散发出足以让真灵沉沦的极致阴寒与死寂。河面上,漂浮着无数模糊的、扭曲的真灵光影,它们无声地挣扎、哀嚎,却无法摆脱河水的束缚,缓缓沉向那无尽的黑暗河底。

这便是传说中的——冥河?或者叫忘川?通往终极沉寂的必经之路?

黑悟空心中凛然。他能感觉到,这条河对他这种状态的真灵有着致命的威胁,一旦落入其中,恐怕顷刻间就会被同化、消融,彻底失去自我。

然而,那艘骸骨古船却仿佛不受影响,船底接触那黑色的河水,竟如同融入其中一般,平稳地航行着,分开一道道无声的涟漪。船上那些亡者真灵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依旧沉默。

黑悟空怀中的七彩光丝,到了这里,波动变得异常剧烈,不再是单纯指向远方,而是微微向下,指向那漆黑如墨的河水深处!

“ 什么 ?”黑悟空真灵一颤。这冥河之下?怎么可能?那下面除了永恒的沉寂,还能有什么?难道紫霞...或者与她相关的东西,会在这死亡之河的下方?

这太过匪夷所思!但心丝的感应无比清晰和急切!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时,古船航行到了冥河的中心区域。这里的死寂之气浓郁到了极点,河水也更加漆黑深邃。

突然!

怀中的七彩光丝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却如同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黑悟空的真灵!

与此同时,下方那平静的黑色河面,猛地沸腾起来!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沸腾,而是某种庞大的、沉睡的意识或者法则被这缕蕴含着极致生机与执念的心火光丝所惊动!

咕嘟...咕嘟...

无数巨大的、由死寂之气构成的黑色气泡从河底升起、破裂,每一个气泡破裂,都释放出一段段破碎的、充满了负面情绪的记忆碎片——那是沉沦于此的无数亡者残留的绝望、痛苦、不甘和遗忘!

整条冥河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愤怒的情绪!它排斥一切生者的气息,排斥一切试图打破这永恒沉寂的力量!

骸骨古船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行驶在突然爆发风暴的海面上!船首那黑洞般的目光闪烁不定,似乎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

“干扰...渡程...生之执念...当湮灭...”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冰冷。

冥河的河水仿佛拥有了生命,化作无数只漆黑的、冰冷的巨手,从四面八方抓向古船,尤其是抓向船头那散发出生机波动的黑悟空!

船上的其他亡者真灵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起。

黑悟空心中大骇!他现在这状态,别说抵抗,就是被那河水幻化的手掌擦到一点,恐怕都会立刻消散!

危急关头,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怀中那躁动不安的七彩光丝紧紧握住,同时疯狂地催动起自身那点可怜的、混合了多种残余力量的混沌本源!

他并非要攻击,而是尝试着,将自己那复杂的、矛盾的真灵气息,与那心火之光融合,模拟出一种既非纯粹生机、也非纯粹死寂的、混沌未明的状态!

说来也怪,当他这样做的时候,那冥河河水幻化的巨手,在即将触及他的瞬间,竟然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它们感应到的,不再是一个纯粹的生者执念,而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矛盾、甚至带着一丝它们“熟悉”的死寂与混沌气息的存在。

就在这短暂的停顿间隙!

咻!

那七彩光丝仿佛抓住了机会,猛地从黑悟空手中挣脱,化作一道极其细微的流光,并非射向河水,而是射向了冥河上空某处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

光芒闪过之处,那处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竟然浮现出了一扇极其隐蔽、若有若无的、由扭曲光影构成的门户的轮廓!

那门户散发出的气息,竟然与七彩光丝同源!温暖、生机、却又带着一种...月华的清冷和孤寂!

“广寒宫?!”黑悟空真灵剧震!这门户之后的气息,他绝不会认错!是月宫!是太阴星!紫霞的心火光丝,竟然在此地打开了一条通往月宫的、极其隐秘的通道?!

难道她一直通过某种方式,在试图联系这片亡者归宿之地?她在找什么?还是...在等他?

不容他细想,那扇门户极其不稳定,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关闭!

而下方的冥河似乎被彻底激怒,更多的黑色巨手咆哮着抓来!骸骨古船也发出了不满的嗡鸣,船身震荡,似乎要将他这个“麻烦”抛下船去!

机会稍纵即逝!

黑悟空看了一眼那扇闪烁的门户,又看了一眼脚下愤怒的冥河和冰冷的古船,没有丝毫犹豫!

他凝聚起最后的力量,真灵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向着那扇门户电射而去!

就在他即将冲入门户的刹那,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艘骸骨古船。

只见船首那黑洞般的目光,正“注视”着他,那目光中似乎不再仅仅是冰冷和死寂,反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玩味和...期待?

仿佛在说:“我们...还会再见...”

下一刻,黑悟空的真灵彻底没入了那光影门户之中!

门户在他进入后,瞬间闭合、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冥河缓缓恢复了平静,死寂之气重新笼罩一切。骸骨古船载着剩余的亡者,继续它无声的航行,驶向未知的终点。

......

仿佛穿过了一条冰冷与温暖交织的漫长隧道。

黑悟空的真灵再次感受到“实体”的存在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极其寒冷、却又蕴含着精纯太阴月华之力的特殊空间。

四周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冰晶世界,巨大的、如同蓝宝石般的冰棱倒悬而下,构成一片寂静无声的森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熟悉的桂花冷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他真灵悸动的血腥气和虚弱的气息!

这里绝非广寒宫常见的宫殿楼阁,更像是月宫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境!

而他怀中的那缕七彩光丝,在进入此地后,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化作一点微不可察的光点,融入他的真灵之中,暂时沉寂了。

“这里是...”黑悟空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真灵状态下的他,感知更加敏锐,他能感觉到这片秘境中布置着极其强大而古老的禁制,若非那心火光丝指引,他绝无可能找到并进入此地。

那丝血腥气和虚弱感...来自秘境深处!

他顺着感应,小心翼翼地在冰棱森林中穿行。这里的寒气对真灵同样有侵蚀作用,但他真灵内蕴含的太阴玄冰残余力量,反而让他对此地环境有了一定的适应性。

越往深处,那股虚弱的气息越发清晰,还夹杂着极力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

终于,穿过最后一片巨大的冰壁,眼前的景象让他真灵剧震!

秘境的最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冰封湖泊般的玄冰洞窟。洞窟中央,并非潭水,而是一团被无数深蓝色、如同活物般蠕动跳跃的极致寒气所包裹的、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蜷缩着,瑟瑟发抖,周身散发着微弱的、与这秘境同源的月华之力,却在被那些恐怖的寒气疯狂地侵蚀、同化!丝丝缕缕带着冰碴的鲜血,正从那身影中不断渗出,刚一流出便被冻结成蓝色的血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在那团肆虐的寒气四周,地面上刻画着一个复杂无比的古老冰阵!阵法正在运转,散发出强大的封印之力,不仅将那团寒气连同其中的身影死死困在中央,更在不断抽取着整个太阴星的极寒之力,注入其中,加剧着那寒气的威力!

这分明是一个极其恶毒的封印炼化之阵!

是谁?!是谁被封印在此地承受如此酷刑?!又是谁布下的如此狠毒阵法?!

黑悟空的真灵靠近一些,当他看清那寒气包裹中、身影的模糊面容时,整个真灵如同被最狂暴的雷霆劈中,瞬间僵立在原地,一股无法形容的滔天怒火和撕心裂肺的痛楚,淹没了他所有的感知!

那身影...虽然痛苦蜷缩,面容扭曲,被寒气覆盖...但他绝不会认错!

那是...紫霞!!!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广寒宫中吗?!是谁将她封印在此地炼化?!是嫦娥?!还是...天庭?!

无尽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在他真灵内爆发!那点微弱的混沌本源疯狂燃烧起来,缠绕其上的秩序金丝、魔胎邪念、卡厄斯怨力都因为这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震荡,险些打破那脆弱的平衡!

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砸碎那该死的冰阵,将紫霞救出来!

但残存的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他现在只是真灵状态,虚弱不堪,别说破阵,恐怕连靠近那恐怖的极致寒气都会被瞬间冻灭!

而且,这阵法极其高明,与整个太阴星本源相连,强行破阵,很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甚至可能直接害死紫霞!

必须冷静!必须想办法!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真灵小心翼翼地绕着冰阵边缘移动,观察着阵法的结构,寻找着可能的破绽或线索。

就在这时,或许是感应到了他那剧烈波动的、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阵法中央,那蜷缩的、备受煎熬的身影,极其艰难地、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眼睛啊...充满了无尽的痛苦、虚弱、甚至有一丝绝望,但在看到黑悟空那虚幻的真灵时,那双眸子深处,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微弱却璀璨的光彩!

“悟...空...?”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仿佛用尽最后力气的神念波动,传入黑悟空的真灵。

真的是她!她还认得他!即便他此刻只是真灵状态!

“紫霞!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黑悟空的真灵剧烈颤抖,神念传递出无比焦急和愤怒的询问。

紫霞的脸上似乎想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却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她艰难地摇了摇头,神念断断续续:“不...不要...管我...快走...这里...危险...祂...会发现...”

“祂?是谁?!”黑悟空追问,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紫霞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阵法猛地一亮,更多的极致寒气涌入,让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意识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而就在此时,黑悟空猛地注意到,在冰阵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残留着几点已经干涸凝固、却依旧散发着淡淡威压的...暗金色血迹!

那血迹的气息...他永远不会忘记!

是玉帝的气息?!

难道...难道是玉帝亲自出手,将紫霞封印于此?!

为什么?!就因为紫霞暗中助他?!还是另有原因?!

就在他心神激荡,试图进一步探查时——

秘境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冰冷无比的空间波动!

一个笼罩在朦胧月华之中、身影窈窕、却散发着令人心悸寒意的女子,正悄无声息地向着洞窟而来!

其气息...正是广寒宫之主——嫦娥!

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黑悟空真灵大惊,此刻状态万不能被发现!他立刻收敛所有气息,真灵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虚影,猛地钻入旁边一道巨大的冰棱裂缝之中,死死隐藏起来。

心,却提到了顶点。

嫦娥的到来,是例行巡查?还是...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紫霞的苦难,玉帝的血迹,嫦娥的突然出现...这月宫秘境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可怕的秘密?

冰冷的寒意,不仅弥漫在洞窟,更深深沁入了黑悟空的真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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