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地砖还留着昨夜激战的裂痕,林辰蹲在地上,指尖拂过魔修首领遗留的黑色令牌。
令牌触手冰凉,表面那串凹刻的符号在晨光下泛着暗金光泽——o?N-c?h?(ch?)-No?,三个硝基簇拥着甲苯基,
标准的三硝基甲苯分子式,像一道惊雷在他识海中炸响。
“这符号……倒像是古籍里说的‘火药真解’图腾。”
玄机子拄着藜杖走近,白须上还沾着晨露,“三百年前丹火阁失火,
那部能引动天地之火的秘籍就随丹炉一起化了灰,老身记得残卷里画过类似的螺旋纹路,只是没这般齐整。”
林辰指尖的灵气轻轻扫过令牌,分子式的刻痕里残留着一丝诡异的能量波动,既非魔气,也非正道灵气。
他喉结动了动,将到嘴边的“tNt”咽了回去——在这群只知“引气入体”的修士面前,解释硝基化合物未免太过荒诞。
“玄机子长老,您说火药真解能引天地之火?”
林辰仰头时,晨光恰好落在他瞳孔里,映出一点困惑的亮,
“晚辈曾在古籍见过记载,说那火能熔金断玉,却因太过凶戾,被列为禁术。”
“何止凶戾。”
玄机子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在令牌边缘摩挲,“传闻最后一任丹火阁阁主就是用它炸穿了魔宗的黑风崖,
可那火一旦点燃,连施法者都收不住,最后阁主与三千魔修同归于尽——自那以后,谁还敢碰这东西?”
林辰指尖叩了叩令牌上的硝基基团。三硝基甲苯的爆炸能不过千焦每摩尔,寻常火药罢了,怎会“收不住”?
除非……修真界的“火药真解”,根本不是凡火。
他忽然想起昨夜怀表回溯时,魔修首领握着令牌时,指尖有灵气顺着分子式的刻痕流转,像是在催动某种阵法。
“长老,若用灵气代替硫磺硝石,再以阵法约束能量呢?”
林辰猛地起身,衣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凡火是熵增无序,但若以灵气为引,按热力学定律排布分子结构,或许能……”
“热力学?”玄机子眉峰蹙起,“那是何物?老身只知五行相生,灵气循周天运转。”
林辰喉间发涩。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更不能说这些刻痕是另一个世界的化学语言。
他攥紧令牌,掌心的温度让刻痕里的残气微微躁动:“是晚辈偶得的一种推演之法。
您看这三个‘火纹’(他指了指硝基),若按‘熵增不可逆’的路数排布,再以灵气为‘箍’,
或许能把散逸的火力凝练成束——既不会误伤自己,威力还能翻十倍。”
玄机子盯着令牌看了半晌,忽然抚掌:“你是说,用阵法当‘炉’,把这凶火炼得听话?倒是个异想天开的法子!只是……谁来试?”
林辰摸向怀中的怀表,表盖内侧的血玉在晨光下泛着暖红。
昨夜时空回溯时,怀表的逆时针旋转让他隐约触到了“能量守恒”的边界——或许,修真界的灵气,本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能量。
“我来。”
他抬头时,朝阳恰好跃过山门的飞檐,“但需借丹房一用,还要三百张上品符纸,以及……玄冰玉髓。”
丹房的青铜鼎已有些年头,鼎身上的饕餮纹被香火熏得发黑。
林辰将令牌悬在鼎口,指尖凝出一缕灵气,顺着分子式的刻痕缓缓游走。
当灵气触到第三个硝基时,鼎内突然腾起一抹幽蓝火苗,竟自发地绕着令牌旋转。
“果然如此。”林辰眼底闪过一丝亮芒,“这分子式根本不是图腾,是能量引导阵。”
他迅速铺开符纸,以玄冰玉髓为墨,在纸上画下令牌的分子式。
但落笔时,他刻意将三个硝基的位置按热力学熵增曲线微调——
凡火的爆炸是能量无序散逸,他要做的,是用符纸的灵气纹路当“轨道”,让能量沿着预设的路径爆发。
“寻常火符是引天地灵气为火,你这是……把灵气钉死在分子里?”
玄机子站在丹房门口,看着符纸上扭曲的纹路,眉头拧成了疙瘩,“老身活了三百年,从没见过这样的符。”
“这叫量子火符。”
林辰画完最后一笔,符纸突然微微震颤,纸缘泛起金纹,
“寻常火符伤不了元婴,是因为元婴修士能调动灵气护罩——但这符的火,是从分子层面烧起的。”
他没说的是,他在符纹里加了“能量约束阵”——用灵气模拟磁场,把爆炸能量压缩成一个纳米级的“火球”。
按地球的理论,这叫“可控核聚变”的雏形,只是他用修真界的灵气代替了磁场。
试爆选在宗门后山的废弃矿坑。午时的日头正烈,矿坑深处却阴寒刺骨。
林辰将量子火符悬在半空,玄机子带着三位长老退到百米外的结界后,个个攥紧了法器——谁也没忘三百年前丹火阁的惨事。
“林长老,真要试?”负责结界的青锋长老声音发紧,“这坑底埋着前朝修士的骸骨,若是惊扰了……”
“惊扰了总比魔修打上门好。”
林辰指尖凝起灵气,“三日前魔修集结时,前锋营已有元婴修士,寻常法器拦不住。”
话音落时,他屈指一弹。
灵气撞在火符上的刹那,符纸突然化作万千金屑,在空中重组成令牌上的分子式。
紧接着,矿坑深处的灵气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猛地向金屑中心聚拢——
没有预想中的轰鸣,只有一团刺目的白光炸开,瞬间吞噬了整个矿坑。
“闭眼!”玄机子的喝声被白光压得发闷。
林辰却没闭,他看见那团白光里,无数金色的粒子在按某种规律旋转,像极了地球实验室里的等离子体。
更诡异的是,白光的中心竟形成了一个微型太阳,表面有赤金色的光斑流转,温度透过百米的结界,把林辰的衣袍烤得发烫。
“这……这是‘日精真火’?”青锋长老的声音带着颤,“古籍说那是上古神焰,能焚万物……”
林辰没接话。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太阳表面的光斑上——那些光斑里,竟隐隐浮着虚影:
雪白的墙壁,闪烁的仪器,穿着白褂的人影在走动。
更清晰的是一道机械音,透过灼热的空气钻入耳膜:
“实验体7号生命体征稳定,时空锚点已锁定修真界坐标……重复,实验体7号已苏醒。”
机械音消失的刹那,微型太阳猛地收缩,化作一道金芒钻入地底。
矿坑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待烟尘散去,林辰踉跄着冲下坑底——
原本凹凸的岩壁被熔成了琉璃状,正中央的地面上,静静躺着一块鸽卵大的晶石。
晶石是半透明的,内里却有两道银色的光带缠绕盘旋,像极了他在地球课本上见过的dNA双螺旋。
更诡异的是,晶石表面的灵气波动,竟与他怀中怀表的频率完全一致。
“这是……灵晶?”
玄机子也跟了下来,枯手刚要触到晶石,却被一股无形的力弹开,“有禁制!还是活的禁制!”
林辰蹲下身,指尖轻轻覆在晶石上。
双螺旋的光带突然加速旋转,一股陌生的记忆碎片猛地撞入识海:
白色的房间,手臂上的针管,有人在耳边说“再坚持一下,你是唯一能穿越时空的实验体……”
“实验体7号……”林辰喃喃自语,指尖的颤抖让晶石泛起微光,“我是实验体7号?”
“林长老,你怎么了?”
青锋长老扶住他的胳膊,只觉他浑身冰冷,“这晶石邪门得很,不如……”
“不能毁。”林辰猛地攥紧晶石,指节泛白,“这东西,或许和魔修的令牌有关。”
他抬头望向坑口的日光,忽然想起昨夜魔修首领临死前的眼神——
那不是愤怒,是惊恐,像看到了某种不该出现的东西。
还有令牌上的分子式,微型太阳里的实验室,“实验体7号”的机械音……这些碎片在脑海里撞得生疼。
“玄机子长老,”林辰站起身,晶石在掌心微微发烫,“您知道‘实验体’是什么吗?”
玄机子捋着白须摇头:“老身只知‘体修’‘法修’,从未听过这名号。
倒是三百年前丹火阁失火时,有传言说阁主在炼一种‘非人非仙’的体质,最后走火入魔……”
林辰的心猛地一沉。
矿坑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树梢呜呜作响。
他攥着那块带dNA螺旋的灵晶,指尖触到怀表的表盖——
怀表的指针不知何时又开始逆时针旋转,只是这次,旋转的轨迹竟与灵晶里的双螺旋完全重合。
“七日后的总攻……”林辰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魔宗方向,喉间发紧,
“他们要的,或许根本不是宗门,是这灵晶里的东西。”
话音未落,掌心的灵晶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双螺旋光带猛地绷直,像两道银色的箭,直直指向西方的落日。
那里,正是魔宗黑风崖的方向。
玄机子的脸色瞬间白了:“它在示警?难道魔修……”
“不是示警。”
林辰的声音有些发哑,他能感觉到灵晶里的能量在与某个遥远的东西共鸣,
“是定位。有人在那边,在用和这灵晶一样的东西,找我。”
怀表的指针旋转得更快了,表盖内侧的血玉渗出细密的红雾,与灵晶的银光缠在一起。
林辰忽然想起三日前时空回溯时,魔修首领令牌上的分子式——
那根本不是火药的图谱,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实验体”枷锁的钥匙。
而他,或许就是那把锁。
“准备防御。”
林辰将灵晶收入储物袋,指尖的凉意顺着血脉蔓延到心脏,“七日后的总攻,他们会用比令牌更可怕的东西。”
风卷着矿坑底的琉璃碎屑掠过脚边,玄机子看着林辰紧绷的侧脸,突然发现这个总是从容推演的年轻长老,
眼底第一次有了他读不懂的恐惧——不是怕魔修,是怕某个藏在时光背后的真相。
远处的落日正一点点沉入西山,把天空染成一片诡异的血红。
林辰摸了摸怀中的怀表,表针还在转,像在倒计时。
他知道,七日后的子时,不仅是魔修的总攻,或许还是那个“地球实验室”,要把“实验体7号”带回家的日子。
而那枚刻着dNA螺旋的灵晶,在储物袋里微微发烫,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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