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顿酒，顺手又下了一回烂药。
何雨柱悠哉悠哉去老丈人家接媳妇。
丈母娘闻到他一身酒气，立即大声地呼和，指使着儿媳妇去煮醒酒汤。
东床娇客的分量，在丈母娘眼里，那是含金量十足，顺带的刘玉华在娘家，也不用干活了。
两个嫂子都装出一脸幽怨的样子，使劲儿地杵她额头。
“你个死丫头，给你男人煮醒酒汤，不该是你的活儿吗？”
“咱妈也忒偏心小姑子了！”
刘玉华的吨位在那儿摆着，坐那儿笑嘻嘻，任由两个嫂子对她额头戳来杵去，都不带晃的。
何雨柱赶紧对丈母娘说。
“妈，我没喝多少，不用麻烦嫂子了，我去跟爸喝杯茶就行了。”
丈母娘理都不理他，先是呵斥两个儿媳妇。
“你俩还不赶紧去？”
然后又瞪了一眼自家亲女儿。
“你个死丫头，还不赶紧扶着姑爷？”
于是，丈母娘眼中，那个很金贵的那个姑爷，被她女儿两手插在腋下，给往屋里端。
气得丈母娘追在女儿后面，挥着巴掌往她背后使劲拍得砰砰响。
“你个缺心眼儿的虎娘们儿，有你这么扶姑爷的？啊？”
刘玉华也是有过完整童年的，被自家老娘捶几下，再正常不过了。
顶着老娘的一路追打，把何雨柱端到他老丈人对面的椅子上一放。
何雨柱借着酒劲儿一眼瞪过去，意思很明白。
这是你女儿？
刘成也一眼瞪了回来，意思更明白。
这是你老婆！
然后这翁婿俩，就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丈母娘一看这场面尴尬呀，就出声缓和。
“你们爷儿俩先坐一坐，马上让这死丫头去给你们泡茶。”
一伸手就揪住了刘玉华的耳朵往外拖。
“你个死丫头，怎么就没一点儿眼力介？”
一直等到刘玉华泡茶上来，这两翁婿仍然在那大眼瞪小眼，都不先开口。
最后还是何雨柱辈分小，先天就矮了一头，只得掏出烟来，给老丈人敬烟。
刘成得意地接过了烟，才开口问道。
“柱子啊，最近食堂工作忙不忙啊？”
毫无新意的开场白，但老丈人递梯子了，赶紧下就是了。
“还行，还行，跟以前没两样。您那车间的活儿，最近是不是好了一点儿？”
翁婿俩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聊着厂里的事儿。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郭大撇子那事儿。
何雨柱的关注点，从来就没在郭大撇子身上，反而不如生产部门的老丈人知道的多。
他说生产部门的这些小头头们，听说郭大撇子被扣走上了走资派，个个都惊骇莫名。
因为这个名字的全称叫做，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在这个年头，敢走资本主义道路，那就是在掘国家的立国之基，比造反夺权更加严重。
造反夺权看似激烈，但普遍的出发点，是在扞卫现有的制度，是要夺取当权派的权力，不允许他们破坏国家！
而这些当权派，走资本主义道路，不但是在掘国本，更有一种叛变投敌的色彩。
所以一旦被扣上走资派的帽子，这人就不要再妄想什么政治生命了，家人都得一起玩儿完。
但这顶帽子是有限定的，必须是当权派才戴得上，普通的工人农民是没资格戴的。
这些小头头们，从未觉得自己挨得上当权派的边，也从想过他们这些平均科级以下的干部，能戴得上这种帽子。
但恰恰郭大撇子是个车间主任，手上真是有那么一点儿权力的。
又没规定得当多大的权，才算是当权派。
所以这顶帽子扣下来，虽然有点像是杀鸡用牛刀，但它严丝合缝啊。
说不好听的，老丈人也管着一个分车间，这帽子往他头上扣下去，他也是个百口莫辩。
刘海中迎逢上意，给郭大撇子扣了这么顶帽子。
漏了一点风出来，顿时就令得他们这些厂里的基层干部们人心惶惶。
随之而来就是，群情激愤！
何雨柱听老丈人说了生产部门的反应之后，又得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观察、分析这件事。
刚开始他只以为，这就是一场，隐藏在暗处的权力争斗。
以为老李是在排除异己，纵容他们犯错，然后趁机收权。
后来，又觉得，那位副主任冒这么大风险，为韩主任扫除隐患，很可能是不仅是老李的异己那么简单。
在轧钢厂这个铁三角的关系里，老韩最先出局。
看似老韩败的体面，去了其他单位仍然是领导。
但老韩当时的班底，肯定不可能全员跟老韩一起撤退。
那么作为老李、老韩这样的政治生物。
他们若是连下闲棋、布冷子的手段都不会的话，那也就不配称之为政治生物了。
老李必然知道，老韩虽然败走，但仍然在轧钢厂里留有潜伏于暗处的触须。
于是，在成功踩垮了铁三角的另一角。
继而作为盟主，又主持了分猪肉的工作。
把轧钢厂按得水面上四平八稳之后。
自然要把水面下的，那些暗子也好，异己也好，通通拔除。
恰好又遇上了，老韩即将提拔的这个关键节点。
老李就引蛇出洞，纵容暗处的异己跳出来。
在这个局里，只要有人跳出来，无论是刘海中抓郭大撇子，或者是许大茂抓何雨柱都无所谓。
只要有人跳出来，老李就能顺藤摸瓜，把暗中的人揪出来。
把这个副主任揪出来之后，既能收权。
还能用这个筹码，和老韩隔空过上一招，应该能割点肉回来。
但现在看来，这就不仅仅是隐藏在暗处的争斗了。
那位副主任可能为了，彻底堵上郭大撇子的那张破嘴，指使刘海中下了狠手。
结果激得轧钢厂的基层干部们，人人自危，导致群情激愤。
这就是出了昏招，把刀把子递到老李手上去了，只看老李想怎么下刀了。
这无论是对老李，还是对他何雨柱，都是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
老李对老韩下刀越狠，老韩越难受，老韩越难受，寡妇自然要跟着难受。
然后老李就吃肉喝汤，何雨柱在旁边看着寡妇难受，也就就相当于闻到肉味儿了。
而这件事儿里面，最伤的居然是刘海中。
作为直接朝郭大撇子下手的人，算是犯了众怒。
恐怕这轧钢厂扫地都没他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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