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上,晚风凄冷。
林渊的身影,被夕阳的余晖拉成一道孤独的剪影。
逃?
那枚古朴的青铜钥匙在掌心,冰凉而沉重,它指向一条生路,通往未知的终焉。可脚下,是无数被抽干生机的昏迷平民,是钱三抱着尸体压抑的哽咽,是石猛自爆傀儡时那一句“不退货”的惨笑。
一幅幅画面,如同枷锁,将他的双脚死死钉在这片疮痍的土地上。
他缓缓合拢手掌,将那枚代表着“逃离”与“希望”的钥匙,收回了储物空间。然后,他转过身,不再看那遥远虚无的航路,而是面向这座满目疮痍,即将迎来末日的城市。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慷慨陈词。
这个转身,便是他的答案。
半个时辰后,城主府一间勉强还能遮风挡雨的偏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渊阁残存的核心成员,人人带伤。钱三双眼红肿,沉默地坐在角落。石猛被几个修士搀扶着,他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像一头受伤的孤狼。
那名旧日遗民的老者也被紧急请了来,他一看到林渊眉心处那若隐若现的金色魂印,浑浊的眼珠便缩成了针尖,干枯的手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林渊将一切和盘托出。
三十日。
神庭。
净化者。
每一个词,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死寂。
良久的死寂之后,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石猛。
他挣脱了搀扶,踉跄着站直身体,因为牵动伤口,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但他毫不在意。
“他娘的!”一声压抑的怒吼,带着无边的煞气,“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炸了一个铁疙瘩,老子自己上!”
钱三抬起通红的双眼,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城主,我钱三这辈子,家当、亲人,全都在这儿了。没地方跑了。”他缓缓站起身,对着林渊深深一躬,“您说怎么干,我这条老命,就搭在这儿了。”
遗民老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仿佛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却也带走了眼中的绝望。他死死盯着林渊,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手里的资源,有多少?”
林渊没有说话,只是随手一挥。
哗啦啦——
偏殿的空地上,瞬间堆起了一座由极品灵石、珍稀矿物、各种丹药法宝构成的小山。那浓郁的灵光,几乎要刺瞎所有人的眼睛。
这仅仅是白泽储物法器中,不到十分之一的财物。
老者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冲到那堆废弃的“破军”残骸边,抚摸着那冰冷的暗金色装甲,眼神狂热得像个疯子。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他痛心疾首地捶着胸口,“但……还能救!不,不止是救!用这些材料,我有把握让它……变得更强!”
“城里的护阵,还能撑住下一次攻击吗?”林渊问道。
“撑不住。”老者断然摇头,“但我们可以给它换一副骨架!神庭的道标锚点虽然毁了,可它留下的空间基盘还在,那是上界的东西!我们可以把它挖出来,作为新的阵心!到时候,除非他们能一击毁掉整座城,否则休想再像之前那样轻易破阵!”
一场围绕着“生存”的疯狂计划,在这间破败的偏殿里,迅速成形。
整个黑水城,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与哀恸之后,变成了一座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
凡是还能动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被动员了起来。青壮凡人则负责清理废墟,救治伤员。
白泽储物法器中的海量资源,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城主府的废墟被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遗民老者亲自督造,日夜赶工的巨型阵法枢纽。无数珍贵的矿石被熔炼,铭刻上繁复的符文,深埋地底,与地脉相连。
地宫深处,那口金丹造化液池旁。
石猛赤裸着上身,盘坐其中,承受着那狂暴能量的冲刷,浑身肌肉虬结,发出痛苦而压抑的低吼。他的气息,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筑基巅峰的壁垒,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林渊则将自己关在了密室之中。
他没有修炼,而是在不断熟悉着“归墟领航者系统”那匪夷所思的新能力。
“规则解析。”
他对着眼前的一柄普通法剑,注入一丝因果之力。在他眼中,法剑的“锋锐”属性,变成了一道可以拖动的参数。
他试着将其数值拉满。
嗡!
法剑发出一声轻鸣,剑身没有任何变化,但林渊却能感觉到,它与周围空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割裂感。他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剑气掠过,旁边一块测试用的玄铁矿石,悄无声息地被切成了两半,切口光滑如镜。
这已经超出了法术的范畴。
然而,无论实力如何增长,时间,依旧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
第二十天。
黑水城已经大变了模样。全新的护城大阵光幕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金色,厚重而坚实。城墙被加高加厚,上面布满了狰狞的战争法器。每一个幸存者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
就在这天黄昏,一队不速之客,出现在了城门之外。
他们衣衫褴褛,更像是逃难的灾民,风尘仆仆,神情疲惫。队伍约有十几人,为首的是一名女子。
她有着一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绝美面容,但那双眼睛,却沧桑得仿佛承载了千年的风雪,冰冷,空洞,不带丝毫活人的温度。
守城的渊阁修士本能地举起了法弩,厉声喝问。
那女子没有理会,只是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城墙与禁制,直接落在了城中枢纽内,正在调试阵法的林渊身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渊也感应到了这道目光,他心中一凛,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城墙之上,与那名女子遥遥相对。
女子看着林渊,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波澜。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却清晰地传入林渊的耳中。
“你的身上,有神庭的臭味。”
她顿了顿,陈述着一个令人遍体生寒的事实。
“我们,是从另一个被神庭毁灭的‘世界’,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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