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青那句话,如同一柄无形的冰锥,狠狠地刺进了苏清雪的心脏。她脸色煞白,身体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外人?”林阳却笑了,笑声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冷意。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苏清雪护在身后,直视着苏长青那双冰冷的眸子。
“苏首座,你搞错了一件事。”林阳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在她被赵家欺辱,被整个京都世家排挤的时候,你们苏家在哪里?在她最需要家人支持的时候,你这个父亲,又在哪里?”
他每问一句,苏长青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现在,她找到了真正愿意守护她的人,你却站出来,指责她为了‘外人’与家族为敌?”林阳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我看来,苏首座你,这个所谓的‘父亲’,才是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放肆!”苏清影勃然大怒,皇级巅峰的气场再次爆发,“我父亲说的是大义!是为了苏家!为了龙国!你这种只知儿女私情的蝼蚁,懂什么?!”
“大义?”林阳的目光转向苏清影,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为了你的大义,就要牺牲自己的女儿?我倒是很好奇,如果被牺牲的是你,你还会这么义正言辞吗?”
“你……”苏清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俏脸涨得通红。
“都给我住口!”苏长青终于动了怒,他身上那股圣级的威压轰然散开,整个茶室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下,苏清影和那名皇级管家都脸色一白,呼吸困难。
唯有林阳,身形挺拔,纹丝不动。他同样释放出自己的圣级气场,金色的光芒与冰冷的寒气在空中碰撞、交织,发出“滋滋”的声响,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错,你确实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苏长青看着林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被更深的失望所取代,“可惜,你空有实力,却心智不坚,被女色所困,难成大器。”
他不再理会林阳,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苏清雪,那目光中,带着一丝痛心疾首。
“清雪,你是我最优秀的女儿。我从小就教导你,苏家的荣耀高于一切,龙国的大义高于一切。我以为你懂,没想到……你却为了一个男人,要毁掉我们苏家百年来的声誉!”
“声誉?”苏清雪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倔强,“在父亲心里,苏家的声誉,就真的比女儿的命还重要吗?”
“这不是一回事!”苏长青厉声喝道,“你与林阳为伍,与龙庭为敌,已是叛国之举!我身为龙庭文首,大义灭亲,天经地义!”
“大义灭亲?”苏清雪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好一个大义灭亲!父亲,我问你,龙庭演武场那场对决,是你接下的,对吗?”
苏长青沉默了,但他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果然是你……”苏清雪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了,“您真的……要亲手杀了我?”
看着女儿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苏长青的心,似乎也被刺痛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林阳:“现在,杀了他。然后回到苏家,我可以当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依旧是苏家最骄傲的公主。”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父亲……你……”苏清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没想到,他会提出如此残忍、如此无耻的要求。
“哈哈哈……”林阳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愤怒,“苏长青,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配当父亲吗?你连人都算不上!你就是一块被权力和规则冻了千年的冰!”
他转头看着苏清雪,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温柔:“清雪,别听他的。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谁也夺不走。”
然后,他再次转向苏长青,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
“你的‘机会’,我替她回答。”
“不。”
一个字,斩钉截铁。
“看来,你是执迷不悟了。”苏长青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那双眼睛里,再无一丝情感,只剩下绝对的冰冷。
“很好。”林阳点了点头,“一月之后,龙庭演武场,我林阳,会亲手击败你。”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挑衅的弧度。
“不是作为你的敌人,也不是作为苏清雪的男人。”
“而是作为一个……晚辈,替你那个不争气的父亲,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懂人情的家伙。”
“你找死!”苏清影怒吼一声,就要动手。
“清影,退下!”苏长青喝止了她。他深深地看了林阳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杀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林阳,你很狂妄。希望一个月后,你还能说出今天的话。”
说完,他转身,缓缓走回了内间,那孤高的背影,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我们走。”林阳不再多言,牵起苏清雪冰冷的手,转身向茶室外走去。
“站住!”苏清影还想阻拦。
“让他走。”苏长青的声音从内间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林阳带着苏清雪,走出了那座如同冰窖般的苏家府邸。当阳光重新照在身上时,苏清雪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
“林阳,我没有家了……”
林阳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指着帝皇殿的方向,声音温柔而坚定。
“谁说你没有家?”
“从今以后,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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