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淋雨,挨冻受气,陆书雪十分光荣的感冒了,她憋屈坐在床头,眼睛盯着床边接水的水盆,气急败坏踢翻。
破地方,屋子破,人破,让人心情破。
超蛋,烦死人!!!
隔壁床上没有林郁金,下雨天出去干什么。陆书雪现在就是找不着妈的大巨婴,感冒难受的火气无处发泄,干脆跪在床上捶床。
发泄一会,她饿的下床找东西吃。
昨天林郁金买了卤味,凉菜,冷饭还剩半碗,陆书雪靠在桌边吃完,肚子凉的难受,打开门吹风。
雨还没停,这地方怎么一到夏天就阴雨绵绵,人跟鱼一样活在水里。
邻居都没起,斜对门那对夫妻还在睡,呼噜声太大了,配合雨天像闷雷。
等到上午十点,林郁金打着伞回来,身上穿着那件红色大衣,皮裙没穿,是一条黑色西裤,裤脚全是泥巴,狼狈不堪。
等她走近,陆书雪才看清西裤下藏着的红皮鞋,眼神一冷,精神紧绷起来。
“妈,你干啥去了?”
林郁金站在屋檐下抖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陆书雪,反而问她饿没饿。
“林郁金,你去干什么了?”
陆书雪比她妈高,站在门口颇具压迫,加上冷淡无笑的脸,显得拒人千里。
林郁金挂上山,推开陆书雪往里走,吸饱水的外套落到地上,很重,几乎全是泥巴的鞋子也被脱下,陆书雪走过去,神色不善。
“我问你话呢!说话,你什么意思?”
林郁金依旧不说话,换上干净衣服,整个人坐到床边,目光呆滞,丢了魂一样。
这位雷厉风行的女人,从未露出这种迷茫神色,她向来是坚韧的,不屈的,世界上的任何人事物都打不倒,弄不死她。
“林郁金,你说话!”陆书雪又担心又生气,一把拽住对方,“你穿鞋去见谁了?你说话,去见谁了?你不是说再也不穿了吗?你又骗我,你干什么去了?你说话!”
林郁金不聚焦的眼珠子转了转,接近麻木的眼神落到陆书雪脸上,干裂发白的嘴唇抖了抖,用气声吐出一句话。
“你爸真回来了。”
陆书雪心脏落回去,猛然抱住林郁金,“回来就回来呗,这贱人有啥担心的?”
吓死人,她爸而已,昨天又不是没见过,还是那怂蛋样,掀不起波浪。
“他要跟我打官司,”林郁金抱住陆书雪,肩膀略微抖动,滚烫的泪掉下来,“他是来抢我的小雪的。”
人的无耻确实没有下限。
陆书雪勃然大怒,整个人跳起来骂,“他抢个蛋!!我又不是东西,需要他抢什么?你怕什么,难道我放在我威武的林郁金不要,非得选他这个草包怂货?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跟他走。”
“你别哭,怕个蛋,他敢来,我就打死他,这个老贱人,我非得打的他一辈子不敢回来才行。”
林郁金被她夸张的动作和言语逗笑,心里的阴郁散开一部分,可想起她爸现在的经济情况,又难受的想哭。
“小雪,妈还是想哭,你说他怎么就撞了这么大一个狗屎运,跟那死寡妇开了一个服装厂,赚着钱了呢?年收入五十万往上呢!”
“你妈累死累活包工地,一年也就七八万,人比人气死人,我不甘心啊!”
“这个贱男人,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老娘恨啊!这贱男人,凭什么命这么好啊!”
林郁金快被气死,越想越气,又想起这男人今天信誓旦旦问:你能给小雪过上富二代生活嘛?
自己支支吾吾半天,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男人说,小雪在他身边,毕业就接手服装厂,以后只要不嫖不赌,一辈子潇洒自如。
林郁金盯着他递过来的银行流水,心梗到喘不上气!
强撑着不松口,对方直接决定打官司,强抢抚养权,并且将以林郁金私生活混乱,以及经济条件不充分,经常出差缺少陪伴等理由起诉。
气的林郁金一口气没上去,将桌上能够着的东西全丢到他脸上。
贱人!!!一个走狗屎运的贱人!!!
越想越心酸,林郁金气急败坏从大衣口袋掏出存折,“啪”一下拍到床上,大喊道,“mad,他还羞辱我,问我能不能拿出二十三万给你当暑假零花钱!”
“啊?”
林郁金恨的牙痒痒,转身从柜子里掏出自家家存折,恶狠狠拍到二十三万存折边上,“二十三万没有!八万我还没有吗?”
“小雪,不许花他的,这八万你拿去花,喜欢啥买啥,他说那话搞得我虐待你一样!”
捡起两个存折,陆书雪反复看,目光在二十三万上多停留了几秒,毅然决然拿起八万的。
“妈,有些二十三万只是数字大,其实一点用没有,我就喜欢八万的,你看这数字多吉利,多喜庆,简直是我最喜欢的幸运数字,我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就选它,我的梦中情8.”
浮夸到恶心人的演技,林郁金尴尬挠头,嘟嘟囔囔拿起二十三万,“没必要没必要,钱又没错,他给你就花,要多花,反正他有钱,咱别吃亏。”
既然她愿意拿回存折,就摆明不拒绝收钱的行为,她又不是蠢货,有钱干嘛不收,就得收,他敢给就收,多少钱都收。
只是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委屈,怎都发泄不出去,恨老天不公,怎么就让这种贱人发了财!
母女两人对着存折骂到下午三点,陆书雪饿了,林郁金才后知后觉两人没吃饭。
吃完饭,陆书雪说出去上网,林郁金摆摆手收拾包袱说自己马上要出差,去隔壁市看一个私人楼房建设,如果能拿下,大概能净赚五十万。
她实在被气到了,赚钱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不就是让女儿变成富二代?努努力怎么可能不成功!!!
陆书雪有些无语,嘱咐她注意安全,打着伞往外走。
她没第一时间去好时光,而是去了银行,把二十三万转到八万的存折上。
钱哪有放在别人账户上的?不安全!
将空白存折甩到网吧抽屉里,陆书雪躺在藤椅上听歌。雨停了,店里的人比前几天多,学生放假没事儿干,就来网吧打游戏消遣。
待到下午六点,陆书雪吃完感冒药老发困,店里没地方睡,张春的床她嫌弃,老光棍的床,乱七八糟的,总觉得不干净。
无奈,她只好原路返回。
小水坑不断被踩碎,四处飞溅的水打湿衣服,陆书雪有些心烦意乱,才走没几分钟,天上又开始落雨点。
真倒霉,怎么她一出来又开始下雨?
人烦躁时会忽略很多事情,比如雨巷内其实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对方轻巧的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根木棍,就在陆书雪烦得停下来点烟的几秒里,木棍以极快的速度打上后脑勺。
剧痛和意识涣散几乎同一时间到来,陆书雪的嗓子只来得及骂出一半脏话,整个人重重的摔到地上。
六月十九号,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一天。
(时间线已与本文开头合并!)
(狗窝藏不住剩馍,再发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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