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定在六月十六到六月十八,还有两天。
陆书雪蜷在好时光看书。
没办法,昨天飙车被林郁金逮到,车被没收,现在锁在姨妈家里,包辛树也弄不出来。
能弄也没心思帮陆书雪,谁叫最近文佩跟他冷战呢,也不知道因为点啥,连着好几天没见着两人。
为了赎回爱车,陆书雪不得不用努力学习来唤醒林郁金为数不多的母爱。
堆积如山的书册里,陆书雪有气无力举手,“维特儿,给我来杯酸奶。”
张春一边笑一边开冰柜给她拿,贱嗖嗖走过去,“这几天下雨,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大晴天,我得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
“滚呐!”陆书雪低头喝酸奶,眼睛不敢离开书册,扭曲的符号从眼睛进到脑子里,最后从各个毛孔里出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菩萨,怎么会有这么难的东西!
人在学习的时候,任何东西都能引起注意,陆书雪余光看见墙上的留言海报,短暂无语,身体诚实走过去查看。
无聊的人真多,写的字儿真不少。
扯下一张便利贴,陆书雪凝神查看。
“五月没有五月天,难受?”
“张建扬大撒比?”
“和我网恋,qq:1675xxxxx?备注要长的漂亮小妹妹?”
接连扯掉三张,陆书雪回头看张春,整张脸写满无语。
这就是所谓的好时光留下好故事,给别人的情感一个寄存吗?蠢出升天了好吧!
比起学习,看这些蠢货写的文字更有趣,陆书雪又扯下一个。
“妹妹喜欢我怎么办?我要疯了!”
大半便利贴被扯下,都是无聊没用的废话抱怨。在兴趣消失前,陆书雪发现一张炸裂无比的宣言。
“和妹妹男朋友在床上时,妹妹进来了,我该怎么办?”
陆书雪:“......”
来网吧难道没有正常人吗?
全部清理完毕,陆书雪站到门口发呆,雨还在下,绵密的雨丝笼罩这座小城。
因为下雨,店里也没人来,街道上也没人,对面粮油店都关门睡觉去了。
“春哥,咱俩看恐怖片吧?”
“不看。”
陆书雪啧一句,伸手接住雨滴。
雨天总是很倒霉,从小到大都这样。
杨思雨...
陆书雪甩甩脑袋。
怎么想起她了,真是晦气,烦人。
陆书雪最后还是没复习成功,拉着张春在店里看了两部恐怖片,直到晚上,林郁金打着伞,浑身潮湿找过来,陆书雪才被带回去。
考完试这天,陆书雪见到他爸了,打着一把蓝色伞,站在校门口。
这么多年过去,他几乎没改变模样,近看才能瞧出眼角眉梢多出的细纹和褐色斑点。
“小雪,快来。”
陆书雪忽略他往外走,国阳本来和她打一把伞出来,见到家长,畏畏缩缩跑走,免得家长误会。
孙正紧跟在后面,见国阳离开,轻松叫他一起打伞避雨,两人就此离开。
乌压压的人群里,五颜六色的伞不断交错碰撞,蓝伞快速挪动去找红格子伞,最后在岔路口停下。
陆书雪走到墙边,不耐烦看向他。
“小雪,几年不见又长高了!”
几年不见?抛妻弃子可以用几年不见几个字掩盖吗?人的无耻居然可以没有下限。
“有事?”
他将一张存折拿出来,“这是爸爸这期间存的钱,我给你妈妈打过钱,但她不要,我直接给你好了。”
“不用。”陆书雪不耐烦转动伞柄,雨水甩到他身上,脸上,变得狼狈可笑。
给点钱算道歉?还是多年来良心不安,需要用钱财买心安?
天底下的原谅这么好得到,杀人犯何必坐牢,也可怜巴巴送点钱好了。
“小雪,爸爸对不起你,不求你原谅爸爸,但把钱收下好吗?别亏待自己。”
“滚。”
陆书雪打落再次递过来的饿存折,恶狠狠踩上一脚。
钱?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别说自己如今不缺钱,林郁金每个月给的四百生活费,加上网吧给的分红,还有时不时赚点保护费,一个月起码有一千块钱随便花。
况且,林郁金现在可不缺钱,只是两人对物质要求不高,也就吃饭方面花费大,七八万存款肯定有。
他一个窝囊废,还是跟寡妇跑了的窝囊废,能赚多少钱?几千?一万两万的就想把不要的女儿认回去,天底下哪儿有这种美事儿?
他沉默中捡起存折,打开翻了一页又一页,每一笔都是他怀着希望存进去的,就是想让陆书雪以后的日子好过,富贵过完一辈子。
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行数字写着:231,050
还没到家,陆书雪遇见着急忙慌在雨里奔跑的包辛树,大声叫住他。
“你干什么?下大雨呢!”
包辛树浑身湿透,看清陆书雪的脸有些恍惚,猛然抹一把脸,上前抓住她往诊所跑。
哆哆嗦嗦掏钱,他把各类退烧药全拿个遍,接着又带着陆书雪往铁皮屋跑。
一路上,陆书雪不断问他怎么了,包辛树不说话,整个人看着要死不活,执拗吓人。
陆书雪问不出原因,又因为她爸突然出现烦着呢,没忍住发脾气,一把甩开包辛树,一脚踹倒他。
包辛树下意识抱住一兜子药,唯恐把它摔到。
“你发什么疯?”陆书雪忍无可忍,丢掉雨伞打算跟包辛树来场自由搏击,刚提起他,包辛树委屈的说了一句,“姐,帮帮我吧...”
雨水布满包辛树的脸颊,或许泪水混在其中悄悄落下。
陆书雪一下松手,“走。”
包辛树快速爬起来,拉着陆书雪狂奔,铁皮屋的卷帘门大开,可见包辛树出来时有多急切。
一进屋,陆书雪一眼就看见车库内满地血迹,零零碎碎,好在量不多。可这依旧让她的心沉到谷底。
两人走进小卧室,一股难以表达出的臭气弥漫整个屋子。
床上躺着一个人,被子裹的很紧,依稀有个人形,黑脑袋露出一点,陆书雪看出是男生,心脏不安的跳动一下。
她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看清布满病态的脸,脑子瞬间短路。
“王顺?”陆书雪快速回头,惊讶盯着包辛树看,“他怎么在这?”
陆书雪想过是文佩生病发烧,让包辛树着急忙慌出门买药,一进屋看见血迹,又担心是他跟人起冲突打架给人打成重伤,可唯独没想过在这的人会是王顺。
他俩什么时候产生联系了?好奇怪。
“姐,快帮帮我。”
陆书雪来不及思索,眼睁睁看着包辛树脱下湿衣服走到床边,熟练将王顺掏出来,手掌怜惜的在脸上摸了摸。
冰凉的手将昏睡中的人唤醒,王顺迷糊中睁开眼,难受的小声哼哼。由于发烧,他对凉的东西格外痴迷,不管不顾将脸贴到包辛树身上。
“顺顺,你醒醒,吃点药再睡好吗?”
顺顺?
陆书雪短暂裂开,慌乱中后退一步,撞到柜子上,边缘的杯子掉落下来,响声吓到所有人。
王顺虽然迷糊,却短暂恢复清明,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哑着嗓子骂。
“包辛树,你个畜生,给我滚。”
包辛树哭丧脸去拉他,被王顺躲过去。
王顺爬到被子表面,不做寸缕的身体堂而皇之暴露在空气里,屋里的第三个人再次裂开。
那些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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