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所有人吃得很顺心。
放下筷子，赵春燕问道：“等会你们有什么打算，要出去拜年吗？”
顾清行沉声：“我带着他们去给爹娘拜个年，再去几个长辈那里走走就回来。”
“等回来以后，我们再去山里，给他们的妈妈磕个头，我给她立了衣冠冢。”
赵春燕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问一句，只是想知道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她好悄咪咪玩手机。
顾清行突然想起，她身边是这里的人，对这里的习俗不太了解。
“对了，可能村里的孩子会来串门，瓜子和花生，还有糖果，我准备好了，你到时一人抓一把！”
“糖果一人一颗就行！不能给太多，太多的话，你今天别想亲近。”
“至于大哥家的孩子……”
“你多给几颗糖果。”
不是他不想对他们好，只是一想到前世，大哥一家对他的孩子不闻不问。
哪怕是那五个侄子侄女，也没有和他的孩子好好玩过，给过他们亲情和友情。
他想对他们好，都好不起来。
村里人过年，一般只有几颗花生，他们家有瓜子和糖算是不错了。
给更多，只怕年龄大一点的孩子，都会过来吵着闹着要糖吃。
可惜，顾清行还是低估了，一颗糖的魅力。
父子四人走了以后，赵春燕一个人躺在厨房内的躺椅上耍手机。
听到外面孩子说话的声音，立即收起来。
来了三个孩子。
有一个她认识，好像是叫石头，黄婆子的孙子，以前还留他吃过一顿饭。
“春婶婶，新年好！”
石头乖巧的拜年问好。
这时候的拜年，只是串门走动。
不像以前还有各种祭祀，磕头，作揖等。
赵春燕轻轻捏了捏他的脸：“你是石头吧？来，婶子这里有瓜子、花生、糖果和橘子，你想吃什么婶子给你拿。”
原本想让他自己拿，想到顾清行的叮嘱，连忙改口。
她这人，最听劝。
“春婶婶，我想要糖果和橘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
赵春燕抓了四颗糖，石头两颗，另外两个小朋友一人一颗。
又给了石头一颗橘子，抓了一把瓜子和花生。
水果稀少，有价无市。
她家的瓜子和花生混好的。
瓜子多还是花生多，看运气。
另外两个不太熟的小朋友，一人一把瓜子花生。
“婶子，我们还要去别人家拜年，先走了！”
“去吧！”
赵春燕摆手，自己躺回躺椅上，继续刷手机。
三个小朋友走出院子门，确认她听不见。
嘴角的笑再也压不住。
“石头！有糖！居然有糖！”其中一个忍不住欢呼。
“我也有糖，还有一大把瓜子，渊大头家给的也太多了。”另一个惊呼。
“嘿嘿！让你们平时和渊大头关系好点吧！你看，婶子就疼我，以前请我吃饭，她做的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现在还给我两颗糖，一个橘子，还有一大把瓜子花生。”
“我要是春婶婶的儿子就好了，瓜子、花生、糖果橘子完全吃不完。”
石头越想越羡慕顾连渊，婶子温柔，说话从不像他奶奶那个大嗓门。
眼里脸上都是笑，不像他妈只会凶他。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没让他碰上这么好的妈！
“哎！”
得亏黄婆子不知道石头这么想，否则高低给他过个初一，赏他一顿竹笋炒腊肉。
“我也想要这么大方的妈！”
“我也想！”
另外两个小朋友口齿不清地加入羡慕的队伍，三人正准备去下一家，碰到另外几个拜年的小朋友。
“石头，你们在吃什么？”
石头还没说什么，另一个小朋友兴奋的分享：“糖！是糖！去渊大头家拜年有糖吃。”
“真的吗？真的有糖吃？”
另一堆小朋友不敢相信，糖好贵，他们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糖。
“你看！”小朋友睁开嘴巴，让他们看到嘴巴里的糖。
“真的！是真的有糖！糖好吃吗？是不是真的很甜？”
石头不甘落后，大声道：“那当然！可甜可甜了！我和渊大头是朋友，婶子还多给了我一颗，看，这是什么？”
“是橘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橘子！肯定很甜。”
石头听到小伙伴们羡慕的声音，挺了挺腰杆：“那当然！肯定超级超级甜。不过我不能给你们吃，这个橘子我要分给我爷奶爸妈，对了还有哥哥妹妹。”
“不行，我要叫哥哥妹妹来婶子家拜年，要糖吃！不跟你们说了，晚点万一没有了，怎么办？”
不给其他小朋友说话的机会，直接往家里冲。
“我也要回去摇人！”
“对！摇人！”
刚碰头的小朋友，惊呆了，很快反应过来：“我们先去拜年，先领了自己那一份，再回家摇人。”
赵春燕躺下还没几分钟，院子里又吵闹起来。
只能收好手机，在房间里等。
“婶子新年好！”
五个小孩齐齐问好，赵春燕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一个都不认识。
这也太热闹了！
以前他们家过年，就自家两个亲戚坐坐，喝杯茶就走了。
年味越来越淡。
哪像现在，这是第二波小孩。
“小朋友们新年好！喏，这是婶子送你们的瓜子和糖。”
从左到右，一人一颗糖，一人一把瓜子。
“谢谢婶子！”
等五个小朋友都拿到糖和瓜子，一溜烟地消失在房间里。
出了院子，欢呼出声。
赵春燕勾了勾唇，还挺好玩！
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娃，实在太多了！
满满一屋子，看得她头疼。
高声喊道：“小朋友们排好队，婶子一个个发，不然等下漏了谁，谁就吃亏了！”
谁也不想吃亏，一个个排队，乖得不行。
上前一句“婶子新年快乐”，一把瓜子一颗糖。
等顾家父子回来，家里排队的人已经排到院子外五米。
上到十四五岁小年轻，下到孩子怀里的奶娃娃。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顾连渊看了又看，没看明白。
顾清行加快步伐，走进厨房，看着正在擦汗的赵春燕，狠狠地松了口气。
看她左手抓瓜子，右手拿糖，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
赵春燕看到他们父子回来，立即抓壮丁。
“快！你们快来！好累！你们赶紧给他们发糖和瓜子。”
她已经忙得团团转，根本没好好歇息过。
也见识到了家族的庞大。
一个八岁的小朋友，叫另一个四岁的小朋友叫姑奶奶。
他们一个家族的小朋友，来了三十八个。
老天奶！
震惊她五百年。
太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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