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当执法堂将调查结果呈上时，柳玄霆脸色阴晴不定。
他攥着记录玉简，快步走向家族禁地——老祖柳无涯闭关的密室。
密室中，柳无涯盘坐在玄冰台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冰雾。
听完汇报，他缓缓睁眼，眸中寒光乍现：
“五阶妖兽的气息？”
“正是。”
柳玄霆躬身道，“现场还残留着龙威与狐族幻术的痕迹。”
“此地靠近秦家地盘，属于内海区域，怎会有五阶妖兽出没？”
柳无涯冷笑一声，“三长老这个蠢货，仗着家族威势，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
如今踢到铁板，连累家族痛失崛起的希望！”
柳玄霆额头冒出冷汗：“老祖，我们眼下...”
“还能如何？”
柳无涯一掌拍碎身旁的冰柱，“能让五阶妖兽出手的，至少是化神期御兽师！
传令下去：一，立即以附属家族名义请求秦家协助调查；
二，启动护族大阵，所有弟子不得擅自离岛；
三...”
他眼中寒光闪烁，“秘密排查三长老这些年结仇的修士名单。”
待柳玄霆领命退至门口时，柳无涯突然又道：
“等等！桃林岛那边...再去查查柳青蝉和她那几个孩子的灵体资质。”
柳玄霆身形一顿，低声道：
“可桃林岛这些年已经查过三四次了，甚至秦家主脉都参与调查...”
“再去查！”
柳无涯声音陡然提高，“木髓族后代怎会没有灵体？定是那秦家支脉做了手脚！”
他盯着逐渐闭合的密室石门，喃喃自语：
“家族唯一的火灵体陨落...若找不到新的灵体修士...想崛起难上加难...”
夕阳西沉，暮色渐染柳元坊市。
秦归涯与墨清荷施展太虚敛息术，飘入百炼阁。
他们的身影在阁楼间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来到顶层包厢前。
“吱呀——”
木门扉被轻轻推开，正在窗前踱步的墨元子猛然回头。
看清来人后，老人紧绷面容顿时舒展开来，眼里都漾起欣慰的笑意：
“孙女，女婿，你们终于回来了！”
他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
“我按照你们的提示，今日特意在坊市各处走动，还在茶楼与几位老友闲谈许久。
想来柳家即便追查，也断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墨清荷微微颔首，轻挥布下一道隔音结界：
“爷爷，那柳家三长老已经伏诛。”
“什么？！”
墨元子瞪圆了眼睛。
见祖父如此震惊，墨清荷唇角微扬。
她不再掩饰，周身突然腾起浩瀚灵压。
元婴期的威势弥漫开来。
“元...元婴期？”
墨元子踉跄后退半步：“你何时突破的？”
秦归涯适时上前，温声道：
“正是夫人晋升元婴，我们才能顺利解决那人。”
墨元子张了张嘴，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游移：
“可那三长老是元婴大圆满，据说还能越阶与化神周旋，你们...”
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看着孙女平静的眼眸，想起她幼时那些不合常理的举动，墨元子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这位孙女，恐怕是得了什么惊天机缘。
老人长叹一声，摆摆手道：“罢了，老头子我也不多问了。你们...是要启程回秦家了吧？”
秦归涯郑重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
“这是孙婿炼制的丹药，一部分放在店里出售，一部分爷爷自留。
我们走后，每过一段时间会安排人送来一批丹药，您一定要保重。”
墨元子接过盒子，忽然朗声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哽咽：
“放心！老夫在这柳元坊市摸爬滚打几百余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他拍了拍秦归涯的肩膀，又深深望了墨清荷一眼：
“只要你们在秦家一切安好，老头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暮色渐浓，墨清荷突然上前，轻轻拥抱了祖父。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老人浑身一僵，随即眼眶微微发红。
“保重。”
简单的两个字落下，两道身影已消散在渐暗的暮色中。
......
翌日清晨，薄雾笼罩着坊市。
秦归涯独自来到城西一家不起眼的店铺前。
褪色的匾额上，“林机阁”三个字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推开木门。
柜台后的小厮正打着哈欠，见有客至连忙迎上来：“这位前辈...”
“我找林老。”
秦归涯压低声音。
小厮神色一凛，恭敬地引着他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后院一间包厢。
檀香袅袅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煮茶。
“林爷爷。”
秦归涯撤去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啪嗒——”
林老鬼手中的茶匙掉在案几上。
老人瞪大眼睛：
“你...你小子不是死在外头了？”
他猛地站起身。
秦归涯连忙扶住老人，笑道：
“让您担心了。这些年我一直躲藏着，如今准备回归家族，特地来给您报个平安。”
“好！好！好！”
林老鬼连说三个好字，大手重重拍在秦归涯肩上。
“连老夫都瞒着，那秦法海来坊市查探多次，老夫还跟着着急上火！”
说着说着，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沐霜那丫头回去后，你可得好好哄着，要是让她受半点委屈...”
“爷爷放心。”
秦归涯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双手奉上，
“这些年亏欠她们母子太多，我定当加倍补偿。听说小舅子已结金丹，这瓶丹药权当贺礼。”
林老鬼看也不看就收入袖中：“去吧去吧。”
辞别林老鬼后，秦归涯径直前往坊市东门，与早已等候多时的墨清荷汇合。
与此同时，林机阁内，林老鬼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取出那只瓷瓶。
他缓缓拔开塞子，刹那间，一股浓郁药香弥漫开来。
老人双眼骤然睁大，死死盯着瓶内：
“无垢丹？！”
他颤抖着倒出一粒，只见丹丸圆润饱满，表面流转了一条丹纹，竟是一枚一纹无垢丹！
“这小子……竟能炼制出这等品质的丹药……”
林老鬼喃喃自语，目光复杂望向秦归涯离去方向，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笑容。
他将瓷瓶收入怀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转身回屋，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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