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雅接过话头：\"大姐，你知道吗，心悦的婚事还跟你有关系呢。\"
\"哦？\"方心姝挑眉。
心悦扭捏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大姐，你还记得你带我们第一次去云梦府的事吗？\"
“怎么了？那是你们第一次出远门，你们不是很开心吗？”方心姝陷入回忆，“我们在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土匪……”
她的话音刚落，兴汪就接着说：“嘻嘻，未来大姐夫云小将军刚好救了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大姐，这叫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对吗？”小心宝高兴的举手，大声嚷嚷。
“我可真是小天才，居然会这么多成语。”她摇头晃脑的想着。
兴汪白了她一眼，“别乱用成语，那时候不认识，哪里就以身相许了！你可别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心别人把你骗走！”
“对！”其他几人点头，可别让小丫头有以身相许的念头，到时候可吃亏啦。
“别说远了，大姐，我是问你，我们去游湖的时候，是不是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姐。”心悦拉回正题。
“对呀！他们不是来感谢了我们吗？”方心姝不解。
“对呀，后来我们进京城，他们又来了几次，所以认识了李小姐的三弟李云吉。”
“大姐，你不知道，他们一见钟情，李夫人知道后，对心悦满意得不得了，立马找人来说亲，差点说在我前……”心雅顿时语塞，不好意思闭上了嘴。
心悦红着脸点头：\"云吉待我极好，婆婆也慈爱。李家大姐那次逢凶化吉后，选秀成功现在是备受宠爱的‘语贵妃’呢。大姐，这都是托你的福。\"
方心姝摇头：\"这是你自己的缘分。而且救人是大家的事情。恭喜你，三妹！\"
她转向心雅，\"你呢？听说你嫁给了林大学士家的公子？\"
心雅脸上浮现一抹羞涩，与平日端庄的形象截然不同：\"是二公子林羽然。我们...是在书坊认识的。\"
\"二姐害羞了！\"心悦笑嘻嘻地插话，\"她经常去咱们家活字印刷书坊指点工匠排版，林二公子痴迷印刷术，两人一见如故！\"
方心姝惊讶地看着心雅：\"你还在经营书坊？\"
\"不只是经营，\"心雅眼中闪着光，\"我改进了几种字模的材质，现在方氏书坊的印本在云梦府一带都很有名。\"
她顿了顿，\"父亲说...这些本该是你的。\"
方心姝摇头笑了：\"不，这是你的成就。\"她真心实意地说。
知道方家的产业有人打理得这么好，她反而松了口气——这具身体的牵挂又少了一分。
\"大姐你看！\"原来兴汪看几个姐姐在聊她们夫君的时候，就兴冲冲撞出房门，再乐颠颠的跑回来。
看到弟弟妹妹已经在边上睡着了，少年紧张的轻手轻脚走到塌边。
他小心把捧在手里的雕花木匣献宝似递给方心姝：\"大姐，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添妆礼！\"
“添妆礼？现在就给？你就这样想把你大姐赶出去？”方心姝接过木匣，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精致的雕花纹路，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但她故意板起脸，伸手点了点兴汪的额头：\"添妆礼？现在就给？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把你大姐赶出家门啊？\"
\"才不是呢！\"兴汪急得直跺脚，眼眶都红了，\"大姐，我巴不得你永远留在家里。有你在，我和娘心里才踏实......\"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心头一颤，看着弟弟泛红的眼圈，忽然明白了他没说出口的担忧。
她轻轻将小心搂进怀里，摸着他的头发。
是啊，小时候方正扬对他们的冷漠和忽视，让他们保守方老太的折磨，这样的痛苦经历怎么可能忘记呢？
即使现在方正扬对他们再好，这根刺也始终扎在心底，让他们惴惴不安。
\"大姐，我们也舍不得你......\"心雅和心悦也围了过来，两个妹妹一左一右抱住的胳膊。
心悦咬着嘴唇，声音细细的：\"记得小时候我一直饿肚子，是姐姐带我们去挖野菜，找野果子......\"
心雅也红了眼眶：\"还有每次去洗衣服......\"
他们都想起了小时候痛苦的经历，忍不住眼眶泛酸……
方心姝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但她有大丫的记忆，也感同身受，对一同共患难的弟弟妹妹尤为怜惜……
所以她才会在后来不遗余力的改造方家人，也给弟弟妹妹最好的资源，让他们健康，弥补以前的亏损。
此时，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用力的抱住三个弟妹：\"傻了吧，大姐就算嫁人了，也永远是你们的大姐啊。咱们现在，可是又能力保护自己的！\"
转而她严肃的对心雅和心悦说：“你们可千万别学娘，苦了自己和孩子……”
“姐，我一直记得你的话：爱人之前，先爱自己！”心悦举起拳头。
“我也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想要伤害我们，问问我的拳头！”心雅也举起拳头，她虽然文静不爱动，但在家里强势要求下，她的锻炼很是认真，所以，平常男人可不是她的对手……
兴汪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忙忙打开木匣：\"大姐你快看，这是活字模具。每个铜制小字在烛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最小的不过米粒大小。
\"我改良了浇铸法，\"兴旺得意地指着模具边缘的纹路，\"这样印出来的字迹边缘更清晰。二姐说下个月就能用在《诗经》新刻本上。\"
少年说着突然红了耳尖，\"大姐...你以后去了云家，要常回家来呀！\"
“谁说我马上要去云家？”方心姝疑惑。
“我是书坊听云老将军说的：‘马上过来提亲’！”
所以他才想一直黏着姐姐。
\"兴旺其实很粘你，\"心雅轻声道，\"你刚离开时，他天天来这院子，像掉了魂似得，不过现在长大了，成了状元郎！\"
“我们的弟弟这样能干了吗？”方心姝惊喜的望向兴汪。
“当然，也不看是谁的弟弟！”心悦自豪的接嘴。
烛花爆响，映出兴旺靠在床柱边守夜的剪影。少年假装在研究字模，耳朵却竖得老高。
\"上个月他刻坏三十块梨木板，就为雕出你画像。\"
心悦戳破弟弟的伪装，\"结果被父亲发现，罚抄了十遍《论语》。\"
兴旺的耳尖顿时红得要滴血。
方心姝伸手抚过小弟倔强的后颈，摸到一道尚未消退的戒尺痕。
少年突然转身埋进她肩窝，声音闷闷的：\"大姐这次...能不能别走了？\"
看方心姝出神，兴汪安慰道：“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夜风拂过窗棂，将书案上摊开的书本吹得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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