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夫的师兄姓何,是镇上比较出名的老大夫,一手好医术就连府城的人都听说过。
康大夫和康叔么把何大夫带过来的时候乔安和徐青阳他们早就等着了,听到有人敲门后乔安立马就跑过去开门。
“康大叔,康叔么!”乔安看见人就打招呼,“这位是何大夫吧!何大夫快请进!”
乔安大大方方的样子给何大夫留下了不错的第一印象,他喜欢不扭捏的哥儿。
因为家中来了外客,即便是大夫乔安也不能再把院门像往日一样关着了,所以乔安就把院门大打开了。
“到堂屋去坐吧!茶已经备上了。”乔安走在前面带路,康叔么紧跟乔安身后,康大夫和何大夫稍微落后两步的距离。
徐青阳带着乔然在堂屋等着,听到声音后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经意的就与刚走进堂屋的何大夫对上了视线。
何大夫看见徐青阳后直接愣在了原地,这个人的脸看着好眼熟!
康大夫走了两步没见师兄跟上来,忙转过头去看,“师兄?”
何大夫回神,忙问:“怎么了?”视线还是忍不住的往徐青阳的脸上看,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没怎么啊!”康大夫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倒是师兄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走了?”
何大夫这才发现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与康大夫的不明所以不同,乔安他们的视线里透露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紧张。
何大夫并不是有意让乔安他们紧张的,赶忙解释了一下,“我就是看这位有点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我并不曾与您见过!”徐青阳直言道,他对他的记忆力很自信,他确定这是他和何大夫的第一次见面。
“也许是师兄你来我家做客时在路上遇见过吧!”康大夫想了想道。徐青阳是乔夫子的弟子,基本上每天都会到西河村来找乔夫子,师兄在路上偶遇徐青阳的几率太大了。
乔安却觉得不是康大夫说的那样,徐青阳这张脸这么好看,哪怕只看过一次也会牢牢的记住,断不会只是觉得眼熟而已。
何大夫是真的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徐青阳,就认可了康大夫说的话,“也许吧!”
坐下喝了茶歇息一会儿后,何大夫就开始干正事了,他的视线在乔安、乔然和徐青阳身上转悠了一圈,而后问道:“先给谁看?”他一来就看出乔安他们三个身体都不好,都是需要好好调理的那种。
“先给然哥儿看!”乔安直接把乔然带到何大夫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乔然有些紧张,他以为他会是最后一个来着。
“哥哥...”乔然想让乔安先看,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调不调理根本无所谓。
“小哥儿别着急!还有的是时间,一个一个慢慢来,你先把手放在脉枕上,让我来把把脉。”何大夫温声说道。
“然哥儿乖,让何大夫给你把把脉,哥哥等会儿也会看的。”乔安把手放在乔然的肩膀上,无声的给予他力量,顺手还把乔然的手拉起来放在脉枕上了。
何大夫给乔然号脉,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何大夫的脸上,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乔安以前在古装电视剧里看那些大夫给人看病都是一手搭脉一手摸胡子,一旦有情况,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眉头都会紧蹙起来,而后摸胡子的手就会突然顿住,一副等着主人家问‘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但何大夫不一样,他在号脉的时候和没号脉时没什么两样!
也就是说,乔安完全无法从何大夫的表情上看出来乔然的情况到底严不严重。
等了好一会儿,何大夫才开了口,“换一只手我看看。”
乔然听话的换了手给何大夫把脉,乔安等人的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何大夫的脸。
又等了好半晌,何大夫才开口说话,不过第一句就让乔然低下了头,“你这小哥儿,思虑这么重作甚?”
思虑过重!?
乔安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没有想到问题比他想的还严重!
他还以为有他这段时间教乔然学习情况会有所好转,现在看来是他太想当然了,“那身体的情况呢?然哥儿以前脸上还有婴儿肥,可自从生病后就一直不长肉,是不是有哪里不好?”
见乔安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何大夫赶紧道:“身体方面的问题倒不是什么大事,吃几副药调理调理就是了,小哥儿以前的底子打得不错,只是突然大悲过甚,病中又一直忧郁、思虑过重,这才不长肉!”
“不过调理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别再想那么多!”何大夫一脸认真的和乔然说:“小孩子家家的,无忧无虑才是你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该调皮捣蛋就调皮捣蛋,该任性就任性,该哭就哭,那些想不通的事就等长大了再说!”
乔然轻点了下头,他不是故意去想那些的,他就是想帮哥哥多分担一点。
听到乔然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乔安很是松了口气,趁着何大夫给乔然开方子的时候,乔安一把将乔然拉进怀里抱着,“然哥儿,哥哥希望你健健康康的,若你想帮哥哥的忙,那就先把身体养好,不要让哥哥担心好不好?”
赚钱养家岂是乔然这个年纪该考虑的事?
他希望乔然像原身记忆中那样,每天都活得开开心心的!
乔然闻言鼻子一酸,把头埋进乔然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在乔安的腰不撒手,低声的抽噎。
乔安把手放在乔然的后脑勺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然哥儿乖,不哭不哭!”
被乔安当三宝一样哄,乔然的耳朵悄然红了起来,但他并没有阻止乔安的动作,反而还很喜欢。
哥哥这动作是不是证明,他依旧可以像以前那样对着哥哥撒娇?
不过他现在也是哥哥了,不能总是对着哥哥撒娇,但偶尔撒一撒娇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何大夫开完方子后见乔安和乔然还抱在一起,就对着徐青阳说:“你先来吧!”
更加近距离的看徐青阳这张脸,何大夫心中的熟悉感就越明显。
不过没一会儿何大夫就顾不上去想那么多了,他的眉头狠狠的蹙在一起,啧了一声,“你这身体...”微顿了一下,何大夫连姿势都没有换,“把另一只手拿来我看看。”徐青阳听话的换了另一只手。
何大夫的话让乔然猛的从乔安怀里抬起了头,关切的看着徐青阳,他不希望徐哥出事!
乔安见何大夫的脸色比刚才给乔然号脉时严肃多了也就跟着紧张了起来,“何大夫,徐青阳他怎么了?”乔安小心翼翼的问。
给徐青阳把完脉之后,何大夫的眉头一直都没松开过,“徐小子,你小时候是不是服用过什么烈性的药物?你的内里被破坏得太厉害了!”要是不赶紧调理,只怕徐青阳活不过三十。
“烈性的药物?”徐青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老师捡走时吃下的药物,“我小时候是不小心吃过一些药,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烈性药物。”
“烈性药物一般不会给小孩子服用,而你的情况很明显就是小时候服用了烈性的药物破坏了内里。”何大夫疑惑道,“不过有一种可能也会给小孩子服用烈性药物...”
“师兄你说的是在性命垂危的情形下以毒攻毒?”康大夫插话,他就说徐青阳的身体不可能无缘无故虚弱成那样,原来是真的有缘由,只是他没有看出来。
“不错!”何大夫肯定了康大夫的话,他这个师弟虽然‘学艺不精’但师父之前讲的他该记住的还是记住了。
“这样说来我想到了一件事...”徐青阳道:“我五岁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脑袋,昏迷了好几天都没有醒过来。后来我才听人说,是我后阿父在一个跛脚大夫那买了药,我喝了之后才好的。”
“跛脚大夫!”何大夫的语气特别的轻蔑,“他们能拿出来什么好药?就是一群江湖骗子而已!”
徐青阳闻言不说话,他不关心跛脚大夫是不是骗子,他关心的是张林知不知道他喂给自己的是烈性药物?又知不知道服用烈性药物后会有什么后果?
“何大夫,徐青阳的情况这么严重,那还能调理好吗?”乔安担忧的问。
“很麻烦...”何大夫实话实说,“徐小子被烈性药物破坏了内里不说,身体还长期营养不良,加之不久前重伤一场,这身体已经是一个哪哪都在漏水的水桶了,要想把水桶修补好,需要长久的功夫,食补、药补、锻炼身体缺一不可。”幸好徐青阳现在还年轻,要是再晚上几年,就算他是华佗在世也调理不好他。
听何大夫这么说,徐青阳瞬间就不想调理了,他欠乔家的本来就还不清了,若是再因为他拖累了乔安他们,他会良心不安的。
“何大夫,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开两副药就行了,我觉得我身体现在的情况还好...”
“好什么好!”何大夫最讨厌这种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病人了,“就你那身体,也就表面上看着还好,实则多走两步就喘,多跳一下就累,如果不好生调理,只怕活不过三十岁去。”
“治,我们治!”乔安立即表态,三十岁!这也太英年早逝了吧!他可不想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头!
徐青阳以后肯定是能考中的,乔安可不想没享受几年就享受不到了,徐青阳要死也不是不可以,但起码要等到三宝考中以后再死,这样乔家才不会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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