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自己犯的罪,可比庆国公严重多了。但直到现在,陛下都没有要处置的意思,这反而让定亲王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只是,他这份心情不能跟任何人吐露,在王府中,与沈宁澜、苏韵诗、苏云珠等人相处的时候,他都要小心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让她们看出端倪——若让她们知道自己与西戎勾结的事情,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时间很快到了腊月二十,苏云瑶和萧子麓大婚之日。
一早,秋竹便从正院来了望云轩,从今天开始,她就和春雪一样,是大小姐的人了。
两个丫鬟还有钱妈妈、庞妈妈都穿着新衣服,腰上系着红绸巾,开始给苏云瑶梳妆。
从今日起,苏云瑶便是亲王妃了,大婚的装扮更是要符合亲王妃的规制。
春雪手最巧,给苏云瑶梳了一个十分衬她的发髻,只是这发髻十分高,弄得苏云瑶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坠掉了。
“春雪啊!”苏云瑶忍不住问道:“有必要梳这么隆重的一个发髻吗?我觉得比我的头还大!”
春雪忍不住“噗嗤”笑道:“大小姐,您可别乱说了。您现在是亲王妃了,按照礼制就是要这样的。”
苏云瑶有些惊吓道:“以后我都要梳这样的发型吗?”
春雪道:“那倒不用,平时还是梳日常的发髻就行。只是今日是您大婚之礼。且不说别的,就是按照亲王妃的规制,要戴的的这些头面、首饰,不梳个高发髻,怎么戴的下?”
苏云瑶看着梳妆台上,满满一桌子的首饰、头面,心里有些发怵。这些东西好看是好看,可是都弄到头上,得有好几斤重吧?
她轻轻抚了抚都是顶着的这个大发髻,还什么都没戴,便已经这么重了,要是再戴上一堆首饰在上面……
希望今天她的脖子不会断吧!
春雪一边给苏云瑶往发髻上戴首饰,一边对秋竹道:“秋竹,你去把皇后娘娘赏赐的那支金簪拿来吧!”
秋竹应了,走进内室,从苏云瑶床头的小柜子里,取出来一个红色的漆盒。
那盒子上用螺钿镶嵌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十分精致好看,下面还挂着一把小锁,乃是纯金打造的。
秋竹用钥匙打开金锁,取出里面的金簪交给春雪。
因是皇后娘娘特别赏赐的,为了以示重视,春雪把这枚金簪簪在了发髻最上面。
还有瑶光所赠的红宝石赤金头面,苏云瑶也是想好了,大婚之日要戴的。
春雪给苏云瑶戴好所有首饰盒头面,又细心地为苏云瑶上好妆,在她的额头眉心处,画上花钿的图案。
苏云瑶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样的妆容她可从来没尝试过。虽然比平时的妆容浓了不少,但也是极为好看的。
苏云瑶听着似乎有鼓乐的声音,问道:“是迎亲队伍到了吗?”
钱妈妈进来回道:“是凌王殿下带着迎亲的队伍到了,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春雪忙给苏云瑶穿上新娘喜服,大红的喜服,大袖飘飘,尽显出亲王妃的雍容。
盖头盖上,苏云瑶在春雪和秋竹的左右搀扶下,走出望云轩。
按照规矩,苏云瑶出门前,应当向父母行礼辞别。
但苏守仁和楚氏根本不是她的父母,她心里是不甘愿给他们行礼的。可是规矩如此,总不能当众宣布“苏守仁不是我亲爹吧”!
萧子麓当然明白苏云瑶的心情,所以已经提前知会苏府,婚礼当天,他要和苏云瑶一起,到祠堂给苏云瑶的亲生母亲行礼。
按照“死者为大”的原则,祠堂行礼便要在给苏守仁夫妇行礼之前。
苏云瑶来到正厅,萧子麓已经等在这里了,二人在下人的引路下,来到祠堂。
祠堂早就在之前,按照萧子麓的意思,布好了月璃的牌位。
两位新人在牌位前跪下,郑重地行了大礼。
苏云瑶对着月璃的牌位道:“母亲,女儿今日出嫁了,不知道您在天上能不能看到?我的夫君是极好的人,对我也是极好的,您大可以放心了。女儿以后一定幸福美满。”
萧子麓也对着牌位道:“岳母大人在上,小婿今日在您的牌位前立誓:此生一定好好爱护云瑶,照顾她、保护她、包容她,对她不离不弃,白首一心。”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苏云瑶眼中含泪,呢喃道:“要是母亲能亲眼看到我出嫁就好了。”
现在父亲也在身边了,等她和子麓成亲之后,子麓也能进清灵境修行,想必他们回修仙界,找袁公、袁婆报仇的日子也不远了!
萧子麓安慰道:“云瑶,今日大喜的日子,还是开心一点吧!岳母也不想看到你难过。”
苏云瑶擦了擦眼泪,笑道:“你说的对!”
二人起身,回到正厅,敷衍着给苏守仁夫妇行了礼。
苏守仁和楚氏也按照规矩,说了一些闺女出嫁的场面话,这礼便算是完成了。
按照规矩,新娘出嫁,由新娘的兄弟送嫁。苏展元今日也是一身新衣,腰上系着红绸,他要把长姐一路送嫁到凌王府。
春雪和秋竹把苏云瑶扶上喜轿,两人便一左一右跟着轿子两侧,钱妈妈和庞妈妈则跟在轿子后面。
这喜轿比正常亲王妃应有的喜轿还要更大更华丽——这是皇后娘娘特别恩准的。
萧子麓骑在高头大马上,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苏展元则骑马跟在轿子后面。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凌王府行进,鼓乐声似乎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大街小巷。
各家百姓都跑到路两侧看热闹,这样规格的婚礼他们以前还没见过呢!听说是皇上和皇后特别恩准,在亲王妃规制的标准上,再提升了规制。
恐怕只有皇后娘娘大婚的礼仪能超过今天了。
正热闹之时,围观的百姓中,突然冲出一个女子,手中挥舞着长剑,直冲苏云瑶的喜轿而去,口里大喊着:“苏云瑶!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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