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东莞的街头依然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着各种颜色，将这座城市装点得妖艳而迷人。
谢飞独自走在街头，心情复杂。
黑豹给他留下了一个地址——“金色年华夜总会”。
这个名字在东莞的夜场圈子里如雷贯耳，据说背后的老板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有人脉。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谢飞来到了金色年华的门口。这是一栋六层的建筑，外墙贴着金色的瓷砖，在灯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门口站着四个穿黑西装的保安，一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善茬。
“我找虎哥。”谢飞走到门口说道。
保安打量了他一眼，其中一个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点头：“跟我来。”
进入夜总会，谢飞立刻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宽敞的大厅里灯光昏暗而暧昧，舞台上有穿着暴露的女郎在钢管上扭动身躯，台下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男人，空气中弥漫着烟草、酒精和廉价香水的味道。
保安带着谢飞穿过舞池，来到一部电梯前。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年轻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连衣裙，浓妆艳抹，但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媚态。
“这位是小飞？”女子用媚眼如丝的声音问道。
“是的，红姐。”保安恭敬地回答。
“虎哥在顶层等你。”红姐对谢飞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职业性的甜腻，“不过在见虎哥之前，你需要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谢飞皱了皱眉：“为什么？”
“这是规矩。”红姐的笑容有些冷，“见虎哥的人都要干干净净的。”
电梯停在五楼，红姐带着谢飞走进一个装修豪华的房间。房间里有浴室、衣柜，还有一张大床。
“衣服在柜子里，尺码应该合适。”红姐指了指衣柜，“洗完澡出来，我再带你上去。”
说完她就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谢飞听到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心里一紧——他被反锁在里面了。
谢飞试着推门，果然推不开。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发现除了一扇对着内院的窗户，没有其他出口。窗外是六层楼的高度，想要逃跑根本不可能。
既然被困在这里，不如按照他们的要求做。谢飞脱掉身上的衣服，走进浴室。热水冲在身上，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二十分钟后，谢飞洗完澡出来，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一套黑色的西装，料子看起来很不错，还有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红色的领带。鞋子是一双意大利产的皮鞋，估计价值不菲。
谢飞换上这身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说实话，这套衣服很合身，让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但他心里清楚，这不是什么好意，而是某种仪式的开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飞，好了吗？”红姐的声音传来。
“好了。”谢飞应道。
门被打开，红姐看到换了一身行头的谢飞，眼前一亮：“不错，很帅气。虎哥一定会喜欢的。”
她的话让谢飞感到一阵不安，但现在他只能跟着走。
电梯继续上升，停在了六楼。门一打开，谢飞就感受到了这里和下面的不同。这里安静得多，装修也更加豪华，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一些看起来很昂贵的字画。
红姐带着谢飞走过一条长廊，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她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红姐推开门，对谢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飞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装修得古色古香，有种旧上海滩的味道。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他的脸很瘦，但眼神锐利，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你就是谢飞？”男人抬起头，打量着谢飞。
“是的。”谢飞点头，“您就是虎哥？”
“坐吧。”虎哥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谢飞坐下，心里忐忑不安。这个虎哥看起来很有气势，但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是什么，谢飞完全摸不清楚。
“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虎哥开口道，声音平静但透着威严。
谢飞摇头：“不知道。”
虎哥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谢飞说道：“你姐姐谢菲，在我这里工作。”
“什么？”谢飞惊讶地站起来，“她不是在酒店工作吗？”
虎哥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酒店？小子，你也太天真了。你姐姐在我的场子里做事已经一年多了，是我手下最受欢迎的姑娘之一。”
谢飞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姐姐说她在酒店当服务员，但实际上却在夜总会…做什么？
看到谢飞的表情，虎哥继续说道：“你以为她哪来的钱供你上学？一个酒店服务员一个月能赚多少？两千？三千？但你的学费、生活费，加起来一年就要好几万。”
谢飞的双腿有些发软，他扶着椅子坐了下来。原来这些年来，姐姐一直在撒谎。她为了供自己上学，竟然…
“不过你也不用太自责。”虎哥回到办公桌后坐下，“谢菲是自愿的，而且我们这里也不是那种下三滥的场所。我们只做高端生意，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
“那她欠的十万块钱…”
“那是她的私人债务，和我们场子无关。”虎哥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龙哥那个废物，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这件事我会处理，但是有个条件。”
谢飞抬起头看着虎哥：“什么条件？”
“你来为我做事。”虎哥的眼睛盯着谢飞，“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般的小孩。今晚面对龙哥他们五个人，你居然敢站出来保护你姐姐，这需要勇气。而且你的眼神，不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学生。”
谢飞沉默了。他知道这是一个选择，一个可能改变他一生的选择。
“我需要考虑一下。”谢飞最终说道。
“当然。”虎哥点头，“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在东莞这个地方，光靠读书是混不出头的。你看看那些大学毕业生，一个月赚三千块钱，在工厂里做牛做马。而跟着我，虽然有风险，但收入是他们的十倍、二十倍。”
谢飞没有回答，他的脑子里很乱。
虎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里面是两万块钱，算是见面礼。你拿回去好好想想，三天后给我答复。”
谢飞看着桌上的信封，没有伸手去拿。
“怎么，嫌少？”虎哥挑了挑眉毛。
“不是。”谢飞摇头，“我只是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虎哥哈哈大笑：“不错，你很聪明。这两万块钱确实不是白给你的，算是预付款。如果你决定跟我干，这钱就当作你的启动资金。如果你不愿意，三天后连本带利还给我就行。”
“连本带利？”
“两万五。”虎哥的笑容有些冷，“我这个人最讲规矩，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谢飞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个陷阱。虎哥看似给他选择的机会，实际上却在逼他就范。两万块钱，三天后变成两万五，如果他拿不出来，就必须给虎哥做事。
但是不拿这钱，姐姐的债务怎么办？龙哥会善罢甘休吗？
思考了一会儿，谢飞还是伸手拿起了信封。
有些路，一旦踏上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聪明的选择。”虎哥满意地点头，“红姐会送你回去。记住，三天后的晚上，还是这里，我等你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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