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东莞的地下世界传开了一个消息——洪哥死了，被一个叫谢飞的小子杀了。
这个消息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你说那个小子真的杀了洪哥？”
“千真万确，我朋友亲眼看见的。一枪爆头，干净利落。”
“妈的，这小子胆子不小啊。洪哥在道上混了十几年，说杀就杀了？”
“听说是为了给他姐姐报仇。”
“他姐姐？就是那个在夜总会被人做掉的女人？”
“对，就是她。”
茶楼里，几个混混压低声音议论着。他们的眼中既有对谢飞的佩服，也有深深的忌惮。
能够单枪匹马杀掉洪哥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另一边，某个豪华会所的包厢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商讨对策。
“这个谢飞必须死。”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洪哥是我们的人，他杀了洪哥，就是在打我们的脸！”
“虎哥说得对。”另一个戴着金链子的男人点头附和，“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以后谁还会把我们当回事？”
“可是这小子不简单啊。”一个瘦高的男人担忧地说道，“能够杀掉洪哥，说明他有两下子。而且听说他收编了洪哥的人，现在手下也有十几个兄弟。”
“十几个人算什么？”虎哥冷笑一声，“我一个电话就能叫来一百个人！”
“虎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了解一下这个谢飞的底细。”金链子男人说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还了解什么底细？一个外地来的臭小子，能有什么底细？”虎哥不屑地说道，“明天晚上就动手，一劳永逸地解决他！”
就在这些人商讨如何对付谢飞的时候，谢飞正坐在一家小面馆里，安静地吃着一碗牛肉面。
面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看到谢飞进来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小伙子，你就是那个…？”老板欲言又止。
“我是谢飞。”谢飞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老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没…没什么。”老板连忙摇头，“我就是想说，面条马上就好。”
谢飞没有再说话，继续低头吃面。
面馆里的其他几个客人都偷偷地打量着他，眼中满是好奇和畏惧。
这就是那个杀了洪哥的谢飞？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谢飞仿佛感受到了这些目光，但他并不在意。自从杀了洪哥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但他不怕。
甚至可以说，他期待着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因为只有在战斗中，他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吃完面，谢飞放下二十块钱，起身离开了面馆。
夜幕降临，他走向了约定的地点——一个废弃的仓库。
这里原本是洪哥的地盘，现在成了他的临时据点。
当谢飞推开仓库大门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个人。这些都是原本跟着洪哥混的小弟，现在成了他的手下。
“飞哥。”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年轻人站起来打招呼。他叫阿强，是这群人中的头儿。
“人都到齐了？”谢飞环视一圈。
“都到了。”阿强点头，“飞哥，有什么吩咐？”
谢飞走到仓库中央，看着这些人。他们的眼中有恐惧，有不安，也有一丝期待。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谢飞开口说道，“你们在想，跟着我这个杀了洪哥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没有人说话，但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谢飞说中了他们的心思。
“我不会跟你们废话什么兄弟情义，什么共同发财。”谢飞的声音很平静，“我只告诉你们一个事实——现在整个东莞的黑道都想要我的命。如果你们跟着我，就等于是在刀尖上跳舞。”
“那…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跟着你？”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小弟问道。
“因为跟着我，你们才有可能活下去。”谢飞冷冷地看着他，“你们以为洪哥死了，其他人就会放过你们吗？你们在他们眼中，同样是叛徒。”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跟着我，虽然危险，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谢飞继续说道，“不跟着我，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我敢保证，你们活不过明天晚上。”
仓库里陷入了沉默。
良久，阿强站起来说道：“飞哥，我们愿意跟着你。”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很好。”谢飞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决定跟着我，那就要听我的话。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洪哥的人，我们是谢飞的人。”
“是，飞哥！”众人齐声应道。
“现在，我给你们布置第一个任务。”谢飞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虎哥他们明天晚上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我要你们做好准备，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飞哥，虎哥手下有上百号人，我们只有十几个，怎么打？”阿强担忧地问道。
“谁说我们要正面硬碰硬了？”谢飞冷笑一声，“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以为我们只有十几个人，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飞哥，你有什么计划？”
“你们还记得虎哥最宝贝什么吗？”谢飞问道。
“他的女人？”有人试探性地说道。
“不对。”谢飞摇摇头，“是他的赌场。那是他最大的财源，也是他的命根子。”
众人眼前一亮，明白了谢飞的意思。
“我们明天晚上不在这里等他，而是直接去砸他的赌场。”谢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残酷，“让他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赌场那边也有很多人保护啊。”阿强说道。
“所以我们要出其不意。”谢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这是我从洪哥那里搜到的好东西。只要在他们的酒里放一点，保证他们乖乖听话。”
众人看着那包白色粉末，心中都有些发怵。
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飞哥，这…这会不会太过了？”有人小声说道。
“过？”谢飞冷笑一声，“他们想要我的命的时候，有考虑过过不过吗？”
他站起来，在众人面前踱步：“我再说一遍，现在不是讲道德的时候。要么杀，要么被杀。没有第三个选择。”
“明白了，飞哥。”众人不敢再有异议。
“阿强，你明天下午去赌场踩点，看看他们的防备情况。”谢飞开始分配任务，“阿军，你负责准备家伙。阿辉，你去联系几个可靠的兄弟，人越多越好。”
“是，飞哥！”
“记住，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谢飞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失败了，我们都得死。成功了，整个东莞的黑道都会知道，谢飞不是好惹的。”
众人齐声应是。
散会后，谢飞独自留在仓库里。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在空气中缭绕，就像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今晚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他正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谢飞了。
他将成为这个黑暗世界里的一个猎手，一个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野兽。
但他不后悔。
自从姐姐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既然这个世界不给他活路，那他就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就算最后死在这条路上，至少他要让那些害死姐姐的人，都为此付出代价。
“姐姐，你在天有灵，就看着我为你报仇吧。”谢飞对着夜空轻声说道，“不管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不管我会做什么样的事，都是为了你。”
夜风吹过仓库，发出阵阵呜咽声。
在这个声音中，仿佛能听到一个女人温柔的哭泣声。
那是姐姐在为他哭泣，为他即将失去的人性而哭泣。
但谢飞听不见。
或者说，他不愿意听见。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还保留着人性，他就无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既然选择了复仇，就要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
包括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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