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什么发现？”林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心里清楚，孙局长派去的人，水平有限，能发现的，恐怕也只是些皮毛。但有线索，总比没有好。
“我们的人，在广和楼戏园子蹲守了两天。”孙局长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地汇报道，“发现一个很可疑的目标。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每天都准时去听戏，风雨无阻。他每次都坐在同一个位置，也不跟任何人交流，听完就走，非常规律。”
“就这些？”林东眉头微皱。
这听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戏迷，而不是一个高级特务。
“不只这些！”孙局长连忙补充道，“我们的人，试着跟踪过他。但这个老头，非常警觉！反侦察能力极强！我们的人跟了两条街，就被他甩掉了。而且，我们查了他的身份，是假的！他登记的那个住址，根本就没人住！”
假的身份，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林东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下，有点意思了。
“医生”作为一名高级特务，必然会用假身份来伪装自己。而一个普通的戏迷，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反侦察意识。
这个老头，十有八九，就是“医生”本人，或者，是与他关系极为密切的重要人物。
“你们的人，没打草惊蛇吧？”林东问道。
“没有没有！”孙局长赶紧保证，“发现跟丢了之后，我马上就让他们撤回来了，不敢再靠近。现在只是在外围，远远地盯着戏园子的大门。”
林东点了点头，心里对孙局长的处理还算满意。
“干得不错。”他难得地夸了一句，“但是，这种级别的对手，你们的人，盯不住。再盯下去，只会暴露。”
孙局长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是，林局，我们的人，跟您比，确实是差远了。”
“把人全部撤回来。”林东下达了命令，“从现在开始，广和楼那边，由我亲自接手。”
“是！”孙局长立刻应道。他知道，只要林局亲自出马，这个所谓的“医生”，就离死不远了。
林东陷入了沉思。
直接去抓人，肯定不行。对方既然如此警觉，硬抓只会让他逃脱，甚至可能让他启动自毁程序，那所有线索就都断了。
对付这种老狐狸，必须用计。
得想个办法，让他自己，从洞里钻出来。
一个计划，在林东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需要一个“饵”，一个能自然地接触到目标，又不会引起他怀疑的“饵”。
这个“饵”，不能是公安系统的人，因为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子“味儿”，瞒不过老特务的眼睛。
这个人，得是个市井小民，有点小聪明，能说会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关键的是，他得有某种“价值”，能让“医生”产生兴趣。
林东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许大茂！
这个家伙，虽然自私自利，是个真小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几分小聪明。作为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他走南闯北，消息灵通，又擅长吹牛拍马，跟三教九流都能搭上话。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自己手底下，一条被吓破了胆，又渴望立功的狗。
用他，最合适不过。
“孙局，你先去处理刘副主任的事。记住，动静要大，但手脚要干净。”林东吩咐道。
“明白！”孙局长领命而去。
林东走出同仁堂，呼吸了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驱散了身上的血腥味。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朝着南锣鼓巷95号院的方向走去。
……
此时的四合院，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下班的工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院里。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大人们则在水池边，一边洗菜，一边闲聊。
自从王满囤夫妇被林东血腥立威，拖出院子之后，整个四合院的生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那种，谁家有点事，全院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甚至还想占点便宜的氛围，彻底消失了。
现在，院子里安静了许多。
邻里之间，见面只是客气地点点头，没人敢再大声喧哗，更没人敢再嚼舌根子。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院子，现在姓林。
林东的规矩，就是天条。谁敢不遵守，王满囤就是下场。
许大茂刚从厂里回来，推着他的二八大杠，一进院子，就看到傻柱，正拿着个大扫帚，一丝不苟地，清扫着院子里的每一寸土地。
他扫得极其认真，连墙角的蜘蛛网，都用杆子给捅了下来。
“哟，傻柱，转性了？这么爱干净？”许大茂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
换做以前，傻柱早就一扫帚抡过来了。
但现在，傻柱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许哥，回来了。”他甚至，还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局说了，院子要保持干净。我……我得扫干净点。”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
他从傻柱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东西。
恐惧。
深入骨髓的，恐惧。
看来，林东的手段，已经把傻柱这个滚刀肉，彻底给碾碎了，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许大茂心里，既有些快意，又有些发毛。
他正准备回屋，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是林东！
许大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停下车，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林……林局！您回来了！”
院子里所有的人，看到林东，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洗菜的停下了手，聊天的闭上了嘴，就连追跑打闹的孩子，都瞬间安静了下来，躲到了自家大人身后。
整个四合院，落针可闻。
林东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了许大茂身上。
“许大茂，你跟我来一下。”
说完，他便径直，朝着后院自己的家走去。
许大茂的心，砰砰直跳。他不知道，林东找他，是福是祸。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车子一扔，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院子里的人，看着许大茂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羡慕，嫉妒，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他们都知道，许大茂现在，是林局面前的红人。
但他们也知道，伴君如伴虎。
给林东当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东推开家门，许大茂跟了进去。
林东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许大茂，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他看着许大茂，眼神，锐利如刀。
“办好了，有你的好处。办砸了……”
林东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大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双腿一软，差点给跪下。
“林局您吩咐！我……我一定，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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