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硝烟弥漫的天际，洒在皮尔特沃夫伤痕累累的街道上。这座曾经光鲜亮丽的进步之城，此刻如同被巨兽撕咬过的躯体，到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中央广场的镀金雕像拦腰折断，马可波罗的机械头颅滚落在喷泉池边，电子眼还在诡异地闪烁。议会大道上，十几辆燃烧殆尽的警车残骸仍在冒着黑烟，融化的装甲板像蜡油般垂落在地。
往日熙熙攘攘的早市空无一人，只有被践踏的水果和翻倒的货架证明这里曾经的繁华。咖啡馆的落地窗全部粉碎，精致的桌椅七零八落，一台还在运转的自动咖啡机不断重复着\"请取用您的饮品\"的电子音，咖啡却早已流满地面，混合着未干的血迹。
最令人胆寒的是执法局总部大楼——
三道贯穿整栋建筑的爪痕清晰可见，合金骨架像被高温熔化的黄油般扭曲变形。门口的血迹已经凝固成黑褐色，还能辨认出几个绝望的手印，仿佛受害者临终前还想爬出这个地狱。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腐臭。偶尔有胆大的市民推开窗户，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皮尔特沃夫过往的历史中，从未有过如此漫长而黑暗的一夜。
而此刻，晨光下的寂静比昨夜警笛更加可怕——
因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仅仅是开始。
杰斯伫立在废墟边缘，炽热的火舌舔舐着断裂的钢梁，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他指节发白的拳头微微颤抖，海克斯战锤核心处的能量随着主人起伏的胸膛明灭不定，发出危险的嗡鸣。烧焦的布料混着刺鼻的化学物质气味在热浪中翻涌，一块印着皮尔特沃夫议会徽章的金属牌在他脚边扭曲变形。
凯特琳的靴跟无情地碾碎了满地的玻璃残渣，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按住杰斯的肩膀，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被战锤骤然爆发的电弧狠狠地逼退。
蔚的机械拳套发出液压装置过载的嘶响，仿佛在抗议着她内心的挣扎。她死死地盯着杰斯那绷紧的后颈肌肉，那里有一根血管正随着他压抑的呼吸而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可能爆裂开来。
杰斯的声音缓缓传来，虽然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愤怒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清晰可辨：“希尔科和凯德知情吗？”
蔚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纠结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只吐出了一个字：“杰斯……”
然而，杰斯并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他再次重复道：“我问你，凯德知情吗？”
这一次，蔚彻底沉默了，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杰斯的后颈上，看着那根血管越跳越剧烈，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力。
“我问最后一遍。”杰斯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压抑的愤怒。战锤嗡鸣的频率与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青筋完全同步，似乎在呼应着他内心的躁动。
凯特琳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狙击枪的扳机护圈，她向前迈了半步，靴底碾碎了一块焦黑的混凝土碎片。
\"杰斯，\"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像是试图在暴风雨前稳住一艘摇晃的船，\"我们得和凯德他们谈谈。\"
杰斯缓缓转过头，火光在他眼底投下跳动的阴影，那双眼睛里的温度比祖安的深冬还要冷。凯特琳的呼吸微微一滞，她见过他愤怒的样子，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像是一块被淬火到极致的钢铁，表面平静，内里却随时可能崩裂。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扫过仍在燃烧的议会厅残骸，被高温熔化的海克斯科技管道滴落着荧光的液体，像某种无声的控诉。
\"这不是合作与谈判的态度。\"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个音节都像是从齿间硬生生挤出来的。战锤的嗡鸣声骤然拔高，能量核心的蓝光映照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失控爆发。
蔚的机械拳套发出轻微的液压声，她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远处，一块印着皮尔特沃夫徽章的旗帜在火中蜷曲成灰，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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