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阳·无限之后】
火光照出最后一行小字,却并未熄灭,反而像一条被拉长的金丝,从灶台蜿蜒到天花板,再从天花板垂落,悬在我的笔尖。
橘猫打了个哈欠,瞳孔里映出金丝的尽头——那里浮着一粒极小的黑点,像尚未爆炸的宇宙奇点。
我伸手触碰。
黑点“啵”地一声裂开,吐出一张对折的便笺:
“请在无限之后,再写一次‘开始’。”
【开始·零度】
便笺背面,是一幅极小的地图:
起点与终点重叠,
路径是一条首尾相衔的煎蛋。
我沿着蛋边行走,
每走一步,厨房便剥落一层颜色:
先是橘黄,继而雪白,最后只剩透明的轮廓。
轮廓之外,是无声的黑暗。
我把锅铲当桨,
在黑暗里划出一道银痕,
银痕尽头,
是一扇没有厚度的门。
门推开,
扑面而来的是——
蓝星清晨六点的第一缕风,
带着豆浆和雪的味道。
【风·第一口】
风钻进我的围裙口袋,
把里面的纽扣、便笺、煎蛋屑全部吹起。
它们在半空重新组合,
变成一枚极薄的唱片。
唱片旋转,
唱针是一根橘猫的胡须,
播放的却是我自己的心跳。
心跳声里,
少年林星在旧巷口跳房子,
每一步都踩亮一块地砖;
楚墨星在垃圾星上敲铁,
每一下都敲出一朵火花;
老祖在月亮上刻经,
每一刀都落下一片月光。
我把唱片翻面,
b面只有一句独白:
“原来无限之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一天·普通】
豆浆摊前,
老板把最后一勺糖递给我,
糖粒在杯底旋转,
旋出一行小字:
“欢迎回家,楚墨阳。”
我抬头,
天边的云恰好拼成一只橘猫的侧影,
尾巴扫过的地方,
挂着一条淡淡的银河。
我端起豆浆,
吹了吹,
喝下一口——
甜味在舌尖炸开,
像一场小型宇宙大爆炸。
爆炸的余烬里,
浮出一张新的卡牌:
卡面空白,
只在右下角写着:
“第0次抽卡·必出SSR:今日的晨光。”
【晨光·抽卡】
我把卡牌抛向空中,
它在风里翻转,
翻面时,
已变成一张车票:
起点:无限之后
终点:无限之前
车次:今日
座位:靠窗,有猫
车票背面,
橘猫用尾巴画了一个圈:
“请在铃响前,再次爱上这个世界。”
【铃响·爱上】
豆浆摊的风铃响了,
不是“叮铃”,
而是“叮——咚——”,
像宇宙轻轻扣门。
我循声望去,
风铃下站着一排人:
少年林星、
白发楚墨星、
老祖、
星之织者,
以及无数个我。
他们手里各捧着一件礼物:
一朵蓝花、
一朵金属玫瑰、
一枚月亮碎片、
一根光丝、
以及——
一盘刚出锅的煎蛋。
礼物汇成一条光的河,
河面映出我的倒影:
围裙上沾着面粉,
发梢带着夜露,
眼里盛着整个宇宙的温柔。
【温柔·永恒】
我把煎蛋举过头顶,
蛋黄里映出所有人的笑脸。
轻轻一抛,
煎蛋在空中炸成一场金色的烟火,
烟火落处,
长出一棵新的回家树。
树下,
橘猫伸爪按下录音键:
“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
对着麦克风说:
“故事写完,
故事永不结束。
——楚墨阳,
于无限之后,
再写一次开始。”
烟火散尽,
风铃归于寂静。
豆浆摊的老板递来第二杯豆浆,
杯底刻着一行新字:
“第1次开始,
请慢用。”
我接过,
喝下一口,
甜味从舌尖漫到心底,
像宇宙轻轻说:
“欢迎回家,
楚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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