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还蒙着层淡淡的青灰色,池水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她简单地洗漱后,穿上运动装,准备下楼开始新一天的晨跑。
当她走下楼梯时,池唐已经在楼下等待着她。男孩站在那里,面容英俊、身姿挺拔。
这是他们多年来的默契。池唐刚到池家时,不愿意出门,身体非常虚弱,经常生病。为了帮助池唐改善体质,池水每天都会带着他出门。
一开始,他们只是在家门口附近走走,让池唐逐渐适应外界的环境。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活动范围逐渐扩大,从家门口走到了街上,然后开始围着整个镇子晨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池唐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好,他也变得越来越喜欢晨跑。而这个习惯,最终也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两人一同走出家门,微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步道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轻风轻拂着两人的发丝,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他们沿着步道缓缓地跑着,享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时间尚早,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整个步道显得格外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交织成一曲和谐的旋律。
跑了一段距离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言景珩身着一身运动服,步伐轻盈地朝着他们跑来。他的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仿佛遇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好巧啊!”言景珩热情地打招呼,“要不一起跑吧?”
池唐下意识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巧个屁!池水去京市读大学的三年里,他几乎每天都沿着这条步道晨跑,别说碰到言景珩了,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一次。结果池水昨天刚回镇子,今天晨跑就 “偶遇” 了,这算盘打得,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响声。
池水倒是对此并不在意。她晨跑时向来不喜欢说话,只是专注于自己的节奏和呼吸。她的速度虽然不算快,但耐性极好。
为了避免与楚君尧的势力范围产生交集,池水特意绕开了镇子东边的步道 —— 那边靠近楚君尧家开的民宿,沿途能看到湖景,风景比这边好得多。一想到楚君尧那缠人的劲儿,池水决定敬而远之,免得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几人转向之际,一声刻意的轻咳声吸引了大家的视线:楚君尧穿的一套“烧包”运动衣,斜斜靠在砖墙边。亮橙色面料泛着反光,袖口和裤脚还镶着银边,手腕上戴着块限量款运动手表,表链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他没正经站着,一条腿屈起抵着墙,手插在裤兜里,脑袋微微歪着,连头发丝都像是精心打理过,摆明了是故意凹着造型等在这里。
“小水水,” 他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尾音还往上挑,“你难道不知道这边风景更好吗?”
这声 “小水水” 一出来,池水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突然发力狂奔,身边的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池唐眉头一下子皱紧,几乎是立刻就追了上去。而言景珩一是没有准备,再者体力也的确跟不上,看着渐渐拉开的距离,只能无奈地停下脚步。
楚君尧见池水跑了,脸上的散漫瞬间没了,抬脚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石子 “嗒” 地撞在墙根,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气急败坏地转头,对着身后的江烨低吼:“江烨,快查查池水到底跑哪里去了!”
江烨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步话机。昨天一到古镇,他就把以前的“监控网”重新布起来,这会儿手指在步话机上按了两下,很快就传来回复。“少爷,他们往观景台那边过去了,刚过了石桥。”
“走!” 楚君尧说完,转身就往观景台的方向冲,亮橙色的身影在青灰色的古镇巷子里格外显眼。
池水和池唐一口气跑到观景台。这一段飞奔确实耗费了池水不少体力。她扶着栏杆弯下腰,胸口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贴在皮肤上,连说话都带着轻喘。池唐站在她身边,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后背上,顺着她的呼吸慢慢拍着,声音放得柔:“别急,先稳住呼吸,他追不上来的。”
等气息稍微顺了点,池水突然直起身,对着面前的江水放声大喊:“啊 ——!” 声音里裹着这些天被楚君尧纠缠的委屈和烦躁。喊完之后,她垮下肩膀,眼神里多了点懊恼 —— 以她这几年跟楚君尧斗智斗勇的经验,对付他最有效的方法明明是不理不睬,今天怎么又沉不住气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阵 “叮铃铃” 的车铃声就传了过来。楚君尧蹬着辆银灰色的山地车冲了过来,见到池水,他猛地捏下刹车,一只脚撑在地上,另一只脚还搭在脚踏上,抬手用两根手指对着池水轻点了下额头,半侧着脸,阳光刚好落在他的发梢,语气又变回了那副戏谑的样子:“水儿,没有我的允许,你想逃到哪里去?”
池水瞪着他,手指把栏杆攥得更紧,指节都泛了白:“要不就好好说话,要不就闭嘴。”
“我好好说话,我好好说。” 楚君尧见她真生气了,连忙把山地车往旁边一扔,他快步跑到池水面前,像个讨饶的小孩,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
池水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又气又无奈,干脆直截了当:“楚君尧,你要是想跑步,就闭上嘴跟着;你要是再乱说话,我保证以后见到你就躲得远远的。明白了吗?”
楚君尧立刻举起手,用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封口动作,脑袋点得像拨浪鼓,眼睛亮晶晶的,生怕池水反悔。
“跑步。” 池水说完,率先迈开步子,她的步伐比刚才慢了些,节奏也稳了不少。池唐紧随其后,楚君尧则屁颠屁颠地跟在最后,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只能抓着头发,眼神黏在池水的背影上。
三人跑了约莫十分钟,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油条香味 —— 是赵叔赵婶的早餐摊。白静早上出门时特意交代了,让池水带油条回家做早餐。池水停下脚步:“赵叔,买 3 根油条!”
赵叔正站在油锅前翻着油条,见是池水,笑着把手里的长筷子往油锅里一放:“水水来啦!刚炸好的,还热乎着呢!”
“赵叔,我也买 3 根油条!” 楚君尧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几步凑到池水旁边,肩膀几乎要贴到她身上,刻意放大了声音,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一起算,我请!”
周围买早点的人都看了过来,池水心里无语到了极点, 她真的想剖开楚君尧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相信绝对异于常人。
赵叔动作麻利,很快就用油纸袋把 3 根油条包好,递给旁边的池唐。池水没等楚君尧动作,飞快地掏出手机付款,然后拉着池唐就走。
楚君尧摸遍了口袋都没摸到手机 —— 他早上出门急,把手机塞给江烨保管了。赵叔把他的 3 根油条也装好了,递到他面前,笑着说:“小伙子,你的也装好啦,扫码就行。”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后面已经排了四五个人,有个戴眼镜的大爷忍不住催促:“小伙子,能不能快点啊?我还得送孙子上学呢!” 旁边的大妈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别耽误大家时间嘛!”
楚君尧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手忙脚乱地摸遍口袋,还是没找到手机。眼看着池水和池唐的背影越走越远,赵叔还举着油纸袋等着,身后的催促声越来越响,他终于忍不住对着空气怒吼一声:“江烨!你死哪儿去了!”
池水听到这声怒吼,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 总算是暂时甩掉楚君尧了。跑到家门口,她让池唐把油条送回家,自己则在平台上慢慢伸舒展身体,晨风吹在脸上,带着点淡淡花香,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睛。
清晨的阳光洒在池水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池唐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这美丽的景象,心中的躁动逐渐平息下来。池水正迎着晨光做拉伸,浅灰色的运动服被晨露浸得微微发透,勾勒出少女纤细却有力量的腰线。她抬手时,手腕上那串银铃手链轻轻晃着,细碎的响声混着河畔的风声,像揉碎了的晨光,软乎乎地落在池唐心上。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攥在口袋里的手缓缓松开。自昨夜得知楚君尧也追到了古镇,那颗像被塞进滚烫石子的心就没安分过,可此刻看着池水舒展身体时眉眼间的淡然,躁动竟像被晨风吹散的雾,短暂地沉了下去。只是这份平静没维持多久,“楚君尧” 三个字又像根刺,猛地扎进心里。
自从楚君尧来到这座古镇,原本平静的生活就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楚君尧就像一条恶狗,纠缠着池水,让池唐对他恨之入骨。他恨不得立刻手刃这个家伙,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池唐也不得不承认,在内心深处,他其实有些羡慕楚君尧。楚君尧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即使把池水缠得发疯,他也从不退缩。
相比之下,池水在楚君尧面前,才展现出了一个少女应有的模样。她不再是那个冷静沉稳的池水,而是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或喜或怒,或嗔或怨。
这种变化让池水变得更加鲜活,仿佛从一幅画中的鲜花变成了真正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和生命力。
楚君尧一路狂奔,终于追到了这里。他气喘吁吁地站定,目光紧紧锁定在舞动着的池水。
池水在阳光的照耀下轻盈地舞动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仿佛与这山水融为一体。
楚君尧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痴笑,他的双眼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般,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五年前,他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正在跳舞的池水。那惊鸿一瞥,让他的心瞬间沉沦,从此便对这个女孩一往情深。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君尧对池水的了解越来越深,他发现自己对她的爱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他爱她跳舞时的灵动,爱她吹笛时的悠扬,爱她的才情和那颗温柔的内心。
虽然池水年纪尚小,对于感情之事还一窍不通,但楚君尧并不担心。他愿意耐心等待,直到她情窦初开的那一天。然而,他最害怕的是,会有其他男人趁虚而入,夺走他心爱的女孩。
为了能够追到池水,楚君尧可谓是煞费苦心。他从古镇一路追到京市,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如影随形,时刻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渐渐习惯他的存在,期待着有一天,当她情窦初开的时候,一转身,便能看见那个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旁的他。
池水做完拉伸,看到了楚君尧。她深吸了一口气,对楚君尧招了招手。楚君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池水面前。池水:“楚君尧,上午9点,在你家咖啡厅等着我。现在赶紧走。”
楚君尧幸福的发疯,池水主动约他了。这是准备同他谈恋爱了吗?她终于回应他了。他得赶紧回去布置一下。噢!楚君尧仰天狼啸。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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