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掌心的种子轻轻一跳，张开的小口像极了饿急了的雏鸟，咕噜一声，竟把那缕桂花蜜的香气吸了进去。她怔了怔，随即笑出声：“好家伙，还挺挑食。”
端木云瞪着眼凑过来：“它……真吃味道？不吃灵力？不吃灵气？不吃……我裤兜里的糖？”
“它吃的，是‘情绪’。”洛璃若有所思，指尖轻点种子表面，那透明的壳内星河微转，仿佛回应她的话，“刚才那股甜香，是这片山谷的‘记忆’。它吃的不是灵气，是‘味道里的故事’。”
公孙宇蹲在一旁，手指在晶石地面上划了道线，眉头微皱：“这片区域的灵力流向，和刚才又不一样了。你们看——”他指向不远处一株银勺状的草，那叶片正缓缓收拢，像是吃饱了打了个盹，“它吸收灵气的速度慢了，但根系却在往外扩散，像是……在传递什么。”
慕容雪轻轻拨开一丛蓝紫色小花的叶片，忽然“咦”了一声。她指尖沾了点叶面凝结的露珠，放在鼻尖一嗅，眸光微闪：“这露水……带着一丝苦意，但入鼻后却回甘。我试过上百种灵植，从没遇过这种层次的灵力转化效率。”
“说明啥？”端木云挠头，“它能当药？还是能当零食？”
“都能。”洛璃眼睛亮得像星子掉进了湖，“这地方的灵植，不是单纯的药材或食材，它们是‘活的配方’。你看这朵‘星露凝’，它自己就能净化魂魄，要是我拿它做一道甜汤，喝的人不仅补神，还能顺便做个灵魂SpA。”
“灵魂SpA？”端木云咧嘴，“你这词儿比我们武修的‘洗髓伐骨’还玄乎。”
“那当然。”洛璃扬眉，“我可是能把灵力炖出奶香味的人。”
她话音刚落，手腕一翻，灵幻美食桃源空间悄然开启。阁楼虚影一闪，美食殿堂的大门微微震颤，仿佛嗅到了外界的灵气波动。她闭眼感应片刻，忽地睁眼：“有意思。空间说，这些灵植的‘根脉频率’，和我的桃源土壤共振了。种下去，能活，还能爆产。”
“爆产？”公孙宇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说，我们可以批量培育？”
“不止。”洛璃笑得狡黠，“我还能让它们‘升级’。桃源里一天顶外界三天，这些灵植要是进去走一圈，估计还没人打个盹，就熟透了。”
慕容雪却没急着高兴，她蹲在那株叶片带纹路的灵植前，指尖轻抚其上，低声自语：“这些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变体。不像是自然生成的，倒像是……被‘写’上去的。”
她取出一枚玉针，轻轻点在纹路交汇处，刹那间，叶片泛起淡淡金光，一缕极细的灵流顺着叶脉游走，竟在空中勾勒出半道残缺的阵图。
“阵法？”公孙宇猛地凑近，“这是种植阵？还是封印阵？”
“不像。”慕容雪摇头，“更像是一种‘标记’。像是有人在用这些纹路，记录灵植的成长阶段和功效变化。”
“也就是说——”洛璃眼睛一亮，“这些灵植，是被‘培育’过的？不是野生的？”
“极有可能。”公孙宇站起身，环顾四周，“而且，培育它们的人，懂医术、通阵法、还会用灵力编码。这水平，不比我们学院的长老差。”
端木云听得头大：“所以这地方是个上古实验室？咱们现在是来挖宝贝，还是来当学徒？”
“都可以。”洛璃拍拍他肩，“先研究，再搬空。我的空间缺个‘珍稀灵植专区’，正愁没镇场子的货呢。”
说干就干。四人迅速分工。
慕容雪取出随身药匣，开始逐株采集叶汁、花粉、根须样本，用特制玉瓶封存。她一边记录一边低语：“这株‘月牙酥’，根茎含甜素，但甜中带灵，能温养经脉；那株‘琉璃脉’，叶片流金，汁液可外敷疗伤，内服还能提神醒脑……这些功效，单独用都算极品，要是组合起来……”
她忽然顿住，盯着手中玉瓶里一滴蓝紫色汁液，瞳孔微缩：“这颜色……和我家族秘典里记载的‘九转回魂露’主材，几乎一模一样。”
公孙宇则绕着灵植根系打转，时不时掏出铜尺、罗盘、灵丝线，在地面摆出简易模型。他忽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这些根须不是随便长的，它们在‘抄近路’！你看——”他指着一株灵植的根系，“它绕过了三处灵力低洼，直连主脉，像是知道哪里最‘省电’。”
“省电？”端木云咧嘴，“你这词儿比洛璃还怪。”
“就是高效。”公孙宇白他一眼，“这些灵植，不仅被培育过，还被‘优化’过生长路径。它们的根系，像是被某种阵法引导，自动选择最优吸收路线。”
他蹲下，指尖轻点一处地面裂缝，忽然“咦”了一声：“这里……有机关接口。”
他迅速从空间取出一套微型机关探针，插入裂缝。片刻后，探针顶端亮起微光，勾勒出一道地底灵脉网络图。图中，所有灵植的根系都连接在一个中心节点上——正是那座祭坛。
“它们不是独立生长。”公孙宇声音发紧，“它们是‘电网’。整个山谷，是个巨大的灵力转化系统。”
洛璃听得入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她忽然抬头，看向那枚悬浮的紫金果实，又低头看看掌心的食灵种，眼睛一亮：“我懂了。这地方不是实验室，是‘厨房’。”
“啊？”三人齐声。
“你们想啊。”她摊手，“有顶级食材，有优化种植，有灵力供电，还有个会吃味道的种子当‘试菜员’——这不是厨房是啥？”
“所以……”慕容雪若有所思，“那个光勺虚影，是‘厨神’的指引？”
“八九不离十。”洛璃笑，“而且，我怀疑，我的银勺，就是这厨房的‘钥匙’之一。”
她正说着，忽然指尖一热。掌心的食灵种又张开了小口，这次，它不是吸香气，而是对着那株带纹路的灵植，轻轻“啊呜”一口。
一道微光从叶片纹路中被抽离，化作一缕细丝，钻进了种子壳内。
种子表面，浮现出一道新纹路——和刚才叶片上的一模一样。
“它……在学习？”公孙宇瞪眼。
“不。”洛璃盯着种子，声音轻却坚定，“它在‘记谱’。”
她忽然转身，从空间取出一块刚烤好的灵麦糕——金黄酥脆，撒了点‘星露凝’的花粉。她轻轻掰下一角，递到种子嘴边。
种子张口一吸，糕点化作一道流光，钻了进去。
下一秒，它通体透明的壳内，星河骤然旋转，一道极淡的香气弥漫开来——是奶香、甜意、花露与灵力交织的味道，闻一口，仿佛神魂都被轻轻托起。
洛璃笑了：“成了。第一道‘灵植融合美食’，上线。”
她正要再喂一口，忽然，种子壳内的星河停了。
它缓缓转过“脸”，那没有五官的表面，却让人清晰感觉到——它在“看”她。
然后，它张口，吐出三个字：
“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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