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拍打着京城的城门,积在宫墙檐角。勤政殿外跪着一个身影,甲胄碎裂,右手只剩三根手指紧紧抓着一卷染血的布条。守门禁军刚要上前驱赶,那人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北境三关已破,蛮族南下了!”
他没等回应,直接将布条高举过头。
殿内李震正在翻阅一份边防图,听到通传后立刻起身。他快步走出殿门,一眼看见那人身上的铠甲残片沾满冰渣,左肩有道深口子,血早已凝住。李震不问姓名,只对身旁亲卫说:“开殿,擂鼓。”
龙渊鼓响了三声,低沉厚重,震动整个皇城。
文武百官从各处赶来,有人还披着厚袍,有人脚上只套了一只靴。李震立于殿首,手中拿着那卷血书。他展开时,纸上字迹歪斜,墨混着血迹,写着“铁木真亲率八部,骑兵五万,三日前破寒鸦岭,昨夜夺雁门仓外围哨塔,守将战死,余部退守第二防线”。
大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一名老臣出列,语气迟疑:“往年冬月,蛮族不过劫掠边境村落,抢些粮草便回。此次若真直扑雁门仓,怕是……”
“雁门仓存粮够中原三府半年之用。”李震打断,“丢了它,春耕未起,百姓无粮,军心必乱。”
另一人开口,是户部尚书:“调兵可以,但粮草辎重需走户部流程,最快也要五日才能备齐。”
“等不了五日。”李震盯着地图,“他们现在就在路上。”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李骁走进来,一身黑甲未卸,腰间佩刀轻碰地面,发出一声脆响。他走到中央,单膝跪地:“父亲,我已整备三万精骑,连弩队全员待命,七日内可抵边关。”
没人说话。
礼部一位官员低声说:“镇北王驻军离得近,为何不由他先顶住?李家若此时出兵,恐惹非议。”
李骁抬头看向那人:“镇北王麾下两万人马,其中一万是老弱残兵。他若能守住,就不会有这份血书送到京城。”
那位官员闭了嘴。
李震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支红旗插在雁门仓位置。“敌人目标明确,就是要断我们的粮。但他们补给线长,深入境内后必然减速。我们不需要打赢第一仗,只需要拖住他们。”
他转向李骁:“你带的是新编骑兵营,配有改良连弩和火油弹。记住,不要硬拼,先守关隘,再找机会打他们的侧翼。”
李骁点头:“我已经安排归附的小部落做耳目,他们会传消息。只要敌军分散行动,我就动手。”
李震看着他,片刻后说:“你要的物资,不用走户部。”
他抬手按在胸前,掌心浮现一道微光。光芒散去时,地上多了五个箱子。打开后,里面整齐码着五百具连弩,每一具都比旧式轻便,箭匣可连发三轮。另有千枚火油弹,外壳用特制陶土烧制,不易破裂。
“这是空间里的储备。”李震说,“直接给你,省去调配时间。”
朝中几位大臣脸色变了。他们知道李家有个神秘手段,但从没见过实物。如今亲眼看见东西凭空出现,心里震惊却不敢多言。
李骁站起身,接过虎符半印和一枚刻有家族印记的铜牌。“此去不是为了救急。”他说,“是为了让蛮族知道,打我们的边关,要付出代价。”
李震看着他,声音压得很低:“遇敌必击,见隙必入。我不需要你马上赢,但我要你让他们疼。”
李骁把虎符收进怀中,转身走向殿外。
校场已经在等着。三千轻骑列阵完毕,马匹喷着白气,蹄下踩着薄雪。李骁翻身上马,抽出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出发!”
队伍开始移动,蹄声闷响,踏在结冰的路面上。
李震站在宫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儿子的身影渐渐远去。风很大,吹动他的衣角。他没有回头,只是把手放在石栏上,指节微微用力。
城门口,李骁勒马停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然后调转马头,加快速度冲在队伍最前面。
大军沿着官道北行,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勤政殿内重新安静下来。李震回到案前,翻开一本册子,开始写调令。第一条就是开放战时物资通道,所有支援前线的物品经空间直送,绕过地方衙门。
他写完后盖上印,交给等候的传令官。
接着又提笔写下第二条:即日起,全国三十岁以上男子可自愿参军,每户一人,服役半年,期满返乡,期间由朝廷供给口粮。
写完这句,他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伤残者终身免赋税,阵亡者家属抚恤十年。
文书递出去后,他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外面天色阴沉,雪越下越大。
皇宫西侧的一间偏殿里,传令兵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太医刚给他处理完伤口,正准备离开。病人突然睁开眼,嘴唇微动,说了两个字:“守将……死了……”
太医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
那人又闭上眼,呼吸变得平稳。
与此同时,北境前线一处残破的烽火台下,几名士兵围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着他们的脸,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半截断刀,正慢慢擦拭。
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能看到一片黑影在移动。那是蛮族的前锋部队,打着黑狼旗,正朝着下一个关口推进。
带队的将领骑在一匹灰马上,脸上有一道刀疤。他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前方的城墙,对身边副将说:“准备攻城梯,天亮前拿下这座堡。”
副将应了一声,转身去传令。
风从北方吹来,带着寒意和尘土的味道。
城墙上,一名守军悄悄缩回身子。他摸了摸怀里那支信号箭,手指有些发抖。
但他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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