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磊等人带着昏迷的老矿工和那块神秘的星盘返回“世界树”号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这就是‘织命者’?”王老总看着担架上那个浑身酒气、衣衫褴褛的老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确定我们找的不是丐帮帮主?”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叶凡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他先是绕着老矿工转了两圈,然后煞有介事地掐指一算,最后用一种“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语气说道:“我观此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虽形容落魄,然灵台之上,紫气升腾,乃是真龙潜于渊,非池中之物也!他……与我有缘!”
他说着,就想伸手去摸老矿工身上有没有藏着什么宝贝,被冷月一巴掌拍开了爪子。
没人理会叶凡的耍宝。所有的技术专家,包括艾兰尼斯在内,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秦磊手中的那块黄铜星盘上。
星盘被接入了“零”的中央数据库,进行深度扫描分析。
很快,结果出来了,但却让所有人大失所望。
“报告指挥官。”“零”的声音响起,“该星盘材质为一种未知的高密度合金,内部并未发现任何能量源或信息存储单元。其表面的轨迹……经过与已知的三千七百万种星图标尺进行比对,无一匹配。初步结论:这可能只是一件……古老的、不具备实际功能的装饰品。”
“不可能!”秦磊立刻反驳。他坚信,“织命者”在最后关头交给他的东西,绝不可能是个没用的玩意儿。
他将星盘拿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的轨迹,与其说是星图,真的更像是一段段乐谱。有些地方线条流畅,如同高山流水;有些地方则急转直下,如同狂风骤雨。
“乐谱……”秦磊心中一动,他猛地看向身旁的苏烟,“苏烟,你来试试!”
苏烟点了点头。她接过星盘,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些冰冷的“旋律”轨迹时,她的身体,再次产生了那种奇妙的共鸣。
她闭上眼睛,试着将自己的“生命律令”,与星盘上的第一段旋律进行同步。
“嗡……”
一道柔和的、只有她和秦磊能听到的“歌声”,在她的灵魂深处响起。
“零!”苏烟猛地睁开眼睛,“将我的精神波动,转化为空间坐标参数!第一段旋律,对应的是……一个位于‘风暴之眼’外围,坐标为(Alpha-739, beta-521, Gamma-904)的稳定空间锚点!”
指挥中心内,瞬间一片哗然!
“天哪!原来这星盘不是用‘看’的,而是用‘唱’的!”艾兰尼斯激动地喊道。
“我早就说了,大道之音,存乎一心!”叶凡不甘心被比下去,也跑过来凑热闹,“这玩意儿,讲究的是一个‘宫商角徵羽’的五音调和!来来来,让本大师也来试试!”
他学着苏烟的样子,拿起另一块星盘的复制品,清了清嗓子,闭上眼睛,开始摇头晃脑地“感应”起来。
三分钟后,他一脸严肃地睁开眼睛,宣布道:“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召唤!它指引着我们……去往舰队食堂的方向!我感应到,那里的红烧肉,马上就要出锅了!”
所有人:“……”
没人再理会这个饿死鬼投胎的家伙。
一场前所未有的合作,在“世界树”号的舰桥上展开了。
苏烟负责用她独一无二的血脉之力,“演唱”星盘上那一段段复杂到极致的“时空旋律”,将那些抽象的法则,转化为感性的“方向”和“感觉”。
而“零”,则以前所未有的运算力,实时捕捉苏烟的精神波动,将这些感性的“感觉”,在瞬间翻译、破译,转化为一组组精确无比的空间坐标、跃迁角度和曲率参数。
这是一个将“玄学”与“科学”完美结合的过程。
然而,这个过程对苏烟的精神消耗,是极其巨大的。每“演唱”完一小段旋律,她的脸色就会苍白一分。
秦磊一直默默地守在她身边。
每当苏烟感到精神不济时,他就会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后背上。一股股最精纯的、来自于口袋空间世界树的生命能量,和一丝丝来自于盘古之心的创世之力,便会源源不断地渡入她的体内,为她补充消耗,滋养她的神魂。
两人一坐一站,一个闭目“高歌”,一个按手守护。神魂通过能量的传递,紧密地交融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随着星盘上的“乐谱”被一段段破译,一条通往“风暴之眼”深处的、蜿蜒曲折、匪夷所思的航线,逐渐在巨大的三维星图上成型。
那条航线,避开了一个又一个时空陷阱,穿过了一片又一片空间断层,其诡异和刁钻的角度,完全超出了现有宇航学的所有理论。
“太……太不可思议了……”艾兰尼斯看着那条成型的航线,喃喃自语,“这条路……根本不是计算出来的,它……它真的是被‘唱’出来的!”
终于,在耗费了整整十个小时后,星盘上的最后一段旋律,被苏烟成功“演唱”了出来。
当“零”将最后一个坐标点,标记在三维星图上时,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那最终的坐标点,并非指向“风暴之眼”的某个安全区域,或是某个稳定的空间。
它指向的,是那片巨大无比的、翻滚着无穷能量的、代表着绝对毁灭的星云风暴的……最核心!
那里,是理论上时空结构最不稳定,能量最狂暴,甚至可能存在裸露奇点的地方。
是整个“风暴之眼”中,最最致命的绝地!
“织命者”留下的这条航线,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地狱的中心?
苏烟也疲惫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星图上那个闪烁着致命红光的终点,眼中充满了困惑。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老矿工,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在担架上剧烈地抽搐起来,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核心……那里……有‘主宰’也无法掌控的东西……是唯一的……变数……”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让秦磊瞬间下定了决心。
富贵险中求!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隐藏着越大的机遇!
“全舰队注意!”秦磊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了每一艘舰船,“目标,‘风暴之眼’核心!按新航线,全速前进!”
没有质疑,没有犹豫。在见证了“枯木逢春”和“神曲退敌”等一系列神迹之后,这支混编舰队的士气与凝聚力,已经达到了顶峰。
“遵命!”
在星盘的指引下,在苏烟和“零”的合力导航下,庞大的联合舰队,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那片代表着毁灭与新生的、令整个银河系所有文明都闻之色变的宇宙天险——风暴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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