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说通”了那两尊倒霉的石狮子,林晚带着精挑细选的“快递小分队”,顺着算盘鬼王指的废弃能源管道爬了不知多久——管壁黏腻得能扯出丝,陈年蛛网缠得人喘不过气(如果鬼还需要喘气的话),直到前方透出一丝暗红微光,才终于摸到目的地:阴间银行核心金库的外围缓冲区域。
说是“缓冲”,其实是片完全由能量撑起来的环形广场。脚下的地面像磨暗的黑曜石,赤红色光流在底下翻涌,活像困在岩层里的熔岩;四周没有墙,只有无边无际的暗色能量流在缓慢旋转,把金库裹在正中央,活像个吞魂的漩涡。空气(姑且算有吧)沉得能压碎魂力,鼻端飘着股怪味——混了古老尘埃、金属锈迹,还有种纯粹能量特有的、扎得魂体发紧的“腥味”。
“我的天……”小队里的技术骨干“游标卡尺”先扛不住了。这鬼生前是精密仪器工程师,此刻正扶着鼻梁上那副用魂力凝的眼镜——镜片永远蒙着层雾,此刻更是抖得像筛糠——声音发颤还带着点技术宅的较真,“这能量密度快赶上白矮星内核了!误差不超过3%!咱们那‘快递包裹’(契约瓦解符)的耐受阈值才多少?半道融了,咱们全得陪它殉职!”
“殉职前先想想怎么不掉下去!”代号“穿山甲”的队员蹲在地上,手掌直接按在黑曜石上,指尖特制探针飞快戳动——他生前是摸金校尉,死后专找结界漏洞,此刻眉头拧成疙瘩,语气带着摸金人的警惕,“底下是九幽熔岩流,烧魂魄比烧糯米纸还快,掉下去直接成‘过桥米线’。更要命的是,这广场是个能量感应网,别说用魂力,你喘气重了都能触发警报!”
林晚没接话,站在队伍最前头,眉头锁得死紧。手里改良过的罗盘指针疯转,针尾的魂力光晕都快散了,显然这儿的能量场乱得没谱。她试着用双生契约感应江沉那边,只摸到一股庞大的“势”——像拉满的弓弦,绷得能断,裹着不容置疑的“秩序”劲儿。不用想,外面的金融战,已经开打了。
“都给老子闭气!”脾气最爆的“雷公”低喝一声,粗嘎的嗓音带着雷电的嗡鸣。这鬼将掌控雷电,此刻周身的电光炸得噼啪响,显然也在硬抗能量场的压制,“咱们是来送‘急件’的,不是来搞地质勘探的!林总工,算盘鬼王的图断在这儿,你说咋走,咱就咋冲!”
林晚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压下魂体发紧的不适感,抬手指向能量漩涡里那片相对平静的区域——隐约能看见扇巨大的门户轮廓,门框上缠着暗金色的能量锁链:“目标在那儿,金库大门。按计划,悄摸靠近,在指定三个能量节点装‘包裹’。记住,动作要轻,魂力要收,比摸金校尉探墓还得小心。”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这片敏感到碰一下就响警报的能量场上走,跟在雷区跳舞没两样,还得提着口气防着脚下的熔岩流。
“看我的!”“变色龙”飘了出来,语气里带着点摸鱼式的自信。他的本事是模拟周围能量波动,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之前闯过不少结界,从没失手过。他试探着踏上黑曜石地面,身体表面的光芒一点点调整,从浅灰变成深黑,渐渐跟脚下的能量流融到了一块儿,连魂息都压得没了痕迹。
“成了!”穿山甲盯着手里的探测仪,读数平稳得像一潭死水,声音都轻了半截,“这小子藏得,比粽子还严实!”
变色龙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一步一步往前挪,每走一下都先停半秒,确认没触发警报再动。所有人都屏住了魂息,连雷公的电光都收得只剩层淡淡的光晕。可就在他刚挪到广场中央时,异变陡生——
不是触发了机关,是声音。
起初细得像蚊子叫,又像从魂海里捞上来的呜咽,直接往每个人的意识里钻,痒丝丝的,又带着点刺骨的凉。没等反应过来,那声音突然炸了——哭声、嚎声、绝望的嘶吼、疯疯癫癫的呓语、怨毒的诅咒……无数负面声音裹在一块儿,跟决堤的洪水似的,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这声音不走耳朵,专挑魂魄钻,什么防御都挡不住,直往意识最深处扎,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反复穿刺魂核。
“呃啊!”游标卡尺第一个撑不住,抱着脑袋蹲下去,眼镜滑到了鼻尖,镜片上的魂力光晕都在乱颤,“吵死了!这破地方的背景音比我生前调试超精密仪器时的电磁干扰还离谱!数据全乱了!”
雷公的脸也白了,周身的电光炸得更凶,却没了章法,像团乱麻:“妈的……这不是声音!是无数魂的怨念!直戳魂核!老子的雷电都快控不住了!”
连最稳的穿山甲,手都开始抖,探针“当啷”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捡,死死咬着牙,额头上的魂纹都在闪烁:“顶不住……这感觉,跟在古墓里遇上尸气反噬似的,魂体都快散了……”
林晚也一阵眩晕,像有无数只冰手在扯她的意识,魂核嗡嗡作响。她猛地咬破舌尖(鬼的舌尖血也带魂力),借着那股刺痛稳住神,厉声喊:“别慌!这是金库的防御——万魂悲鸣!这些魂是被银行困了上千年,硬生生抽干能量的可怜鬼,这是它们的集体意识噪音!越抵抗,被缠得越紧!”
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也变了。原本只是能量流的漩涡里,冒出来无数模糊的脸——扭曲的、痛苦的,有的龇牙咧嘴,涎水混着黑血往下滴,有的满脸泪,眼眶里是空的,有的眼神空得吓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神智,全裹着化不开的绝望。这些魂影密密麻麻,把视野填得满满当当,活脱脱一片让人头皮发麻的“魂海”,它们伸出枯瘦的手,朝着小队的方向抓来,却碰不到实体,只能发出更凄厉的哀嚎。
“万魂同悲……原来是这意思……”变色龙在广场中央,首当其冲,模拟能力瞬间崩了,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魂体都开始变得透明,眼看就要显形。
“变色龙!快回来!”林晚大喊,伸手想拉,却被一股无形的魂浪弹了回去。
晚了。那无数悲鸣像找到了宣泄口,全往变色龙身上涌。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扯得忽明忽暗,魂体边缘都开始消散,嘴里喃喃着:“好疼……别吸我……我不想变成这样……”
“救人!”雷公也顾不上藏了,一声怒吼,一道粗如手臂的雷光劈向变色龙前头的空处,想搅散那股魂浪。
可物理攻击对魂能量没用。雷光扎进魂海,只溅起一点涟漪,反倒让那些魂影更躁了,嘶吼声更响,抓向变色龙的手也更密集了。
“蠢货!别用蛮力!”穿山甲急得直骂,“这些魂是能量体,你越打,它们越兴奋!”
林晚的脑子飞快转着。硬抗肯定不行——他们所有人的魂强度加起来,也顶不过这攒了上千年的魂海怨念。必须找办法,找这些魂浪的“命门”!
她再次沉下心,往双生契约里探。这次不只是感受,而是主动引——江沉那边的“势”很稳,像条浩荡的大河,裹着“秩序”和“收购”的决心,那股“定”劲,是混乱的克星。林晚小心翼翼地牵出一丝“意念”——不是能量,是种“锚”,能把飘散的神智稳住的那种。
“所有人听我指令!”林晚用魂共振把声音传到每个队员耳里,带着那丝“锚”劲,暂时压过了悲鸣,“别抵抗!别排斥!把这些噪音想成……市场波动时的乱响!K线图疯涨疯跌的时候,你们怎么干的?别跟着慌,找规律!”
队员们都愣了——这什么古怪比喻?但眼下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林晚继续引着那丝“锚”劲,往小队里散:“我们是来干活的!目标是金库大门!这些噪音再吵,也只是背景音!集中精神,就当手里拿的不是武器,是K线图、项目计划书!咱们的任务是‘估值’‘收购’,不是跟市场情绪较劲!跟钱过不去?”
这话糙理不糙,居然真起效了。尤其是游标卡尺,一听见“K线图”“跟钱过不去”,本能地就开始在脑子里建模,手指还下意识地在空中划着曲线,想从混乱的噪音里找“规律”:“对……对!这是情绪波动率异常放大!像恐慌性抛售,但更极端——是魂能量被强制平仓!周期大概是三秒一次峰值,两秒间隙!”
“算准了?别瞎报数!”雷公吼了一句,却也试着转念头,把魂冲击想成“电流杂讯”,开始默默调整魂力,过滤那些乱飘的怨念,“妈的……还真有点用,杂讯少了点!”
穿山甲也反应过来,捡起探针,一边盯着地面,一边侧耳听着悲鸣的节奏:“能量场的扰动源……分布均匀,峰值和间隙跟游标说的对得上,就是银行抽能量的脉冲!踩着间隙走,就能避开最强的怨念冲击!”
这种把魂攻击“技术化”“业务化”的法子,居然真给他们找着了心理锚点。虽然悲鸣还在,但至少不会轻易崩了意志,甚至能摸到点门道。
林晚见状,赶紧加把劲:“好!保持专注!变色龙,听着!你不是在受攻击,是在做‘市场调研’!这些魂都是‘不良资产’,你现在在算它们的损耗率、波动周期!挺住,数据对你有用,对我们也有用!”
变色龙本来都快散了,一听见“不良资产”“数据”这熟悉的黑话,涣散的眼神猛地亮了点,嘴里喃喃着:“数据……波动周期……”他不再瞎挣扎,而是本能地调动能力——这次不是模拟,是“解析”那些魂影的能量和情绪波长,手指也跟着在空中划着,跟游标卡尺同步起来。
“三……二……一!峰值过了!”游标卡尺突然喊了一声。
“冲!”林晚立刻带头冲出去,脚步踩着两秒的间隙,快而稳。雷公紧随其后,周身电光收得只剩一层,像层护盾,偶尔有漏网的怨念冲过来,都被他的雷电劈散;穿山甲跟在最后,手里探针不停,还不忘提醒:“左边!左边三米处有能量节点,别踩!”
就在这时,游标卡尺突然喊:“不好!周期变了!刚才是三秒峰值,现在变成两秒了!”
“怎么回事?!”雷公骂了一句,脚步没停,硬生生调整节奏,“你他妈算准点!”
“是银行在加速抽能量!”林晚立刻反应过来,魂海里的魂影嘶吼得更凶了,“它们的怨念被刺激到了,波动周期变短!游标,实时报数!”
“明白!峰值!一……二!间隙!冲!”游标卡尺的声音带着点急促,却依旧精准。
小队的节奏瞬间调整过来,像一群配合默契的工匠,各司其职——游标卡尺报数,林晚指挥方向,雷公清障,穿山甲探路。他们不再硬顶魂压,反倒像冲浪似的,顺着魂浪的节奏走,飞快往广场中央的变色龙靠。
总算,林晚抓住了变色龙的胳膊,把那丝从江沉那儿引来的“锚”劲渡了过去。变色龙的身体渐渐稳了,魂体不再透明,虽然虚得厉害,却能勉强站稳,嘴里还在念叨:“周期……两秒……损耗率……80%……”
“先别算数据了!走!”林晚拽着他,跟上队伍的节奏,“目标大门,还有最后五十米!”
小队互相扶着,凭着那套临时凑出来的“方法论”和硬撑的劲,在无数魂的嘶吼声里,一步一步往目标挪。每一步都踩着生死间隙,每一次峰值冲击都让他们魂体发颤,可没人停下——前方的金库大门,在魂海里若隐若现,像黑暗中的灯塔。
万魂同悲,声震魂海。可这支小小的队伍,愣是在绝望的噪音里闯开了一条路。他们还不知道,这趟险棋不光救了他们,还让他们撞见了银行最深的秘密——那些被当作“能源”的魂,才是银行运作的根基,而它们的波动周期,恰恰是金库防御的最大破绽。这个秘密,终将成为最后决胜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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