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鳞渊境的篝火渐次熄灭,众人互相道别后便踏着月光散去。
墨良抱着怀里醉得不省人事的镜流,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
晚风拂过巷弄,带着几分凉意,他低头看了看怀中人绯红的脸颊,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流,明明知道喝不过白珩,偏要逞这个强。”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她,又像是在跟自己念叨。
镜流在他怀里动了动,无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蹭了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倒像是只温顺的小兽。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他们的脚步声,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墨良正走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黑影从墙角窜过,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手臂下意识地将镜流往怀里紧了紧——直到看清那团黑影是只毛色油亮的黑猫,正竖着尾巴钻进巷尾的黑暗里。
他愣了愣,随即自嘲地笑了笑,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真是的,自己吓自己。”
或许是刚才夜宴的热闹还没散尽,又或许是怀里的人太过珍贵,才让他变得如此草木皆兵。
紧了紧怀抱,他继续缓步走向剑首府。
不过片刻功夫,熟悉的红色朱漆大门便映入眼帘。
墨良腾出一只手推开沉重的门扉,带着怀中的人穿过庭院,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得廊下的灯笼晃出暖黄的光晕。
回到卧室,他本想轻轻将镜流放在床上,可刚一松手,怀中人就下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襟,力道大得惊人。
“不要……不要走,阿墨……”她闭着眼呢喃,声音带着酒后的软糯,尾音微微发颤,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墨良的心轻轻揪了一下,眉头微蹙。
他俯下身,手掌温柔地抚过她的发顶,指尖顺着发丝滑到发尾:“不走,不走,我一直都在。”
他轻声安抚着,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孩子,“乖,先躺好。”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安心,镜流攥着衣襟的手渐渐松了些。
墨良趁机将她小心地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薄被,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去给你熬醒酒汤,马上就回来。”
“嗯……”镜流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梦到了什么开心事。
墨良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十分钟,马上就来。”
他轻声说着,像是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随后才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转身走向厨房。
窗外月光正好,厨房很快亮起暖黄的灯火,陶罐在炉火上咕嘟作响,散出淡淡的姜枣香气。
而卧室里,镜流睡得正酣,等待着她的心爱之人带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归来赴约。
厨房的灯火渐暗,墨良端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轻步回了卧室。
陶瓷碗边缘还带着暖意,他先将汤放在床头的柜台上,才俯身看向床上熟睡的镜流。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阿流,醒醒。”
墨良伸手将她软绵的身子扶起来,另一只手垫在她腰后撑着,声音放得极柔,“喝口醒酒汤再睡,不然明天该头疼了。”
镜流在他怀里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嗯”,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怎么也抬不起来。
“喂我……”她闭着眼嘟囔,声音带着酒后的慵懒,还有几分理所当然的娇憨。
墨良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柜台上的醒酒汤,小心地将碗边凑到她唇边。
可刚碰到唇角,镜流就偏过头躲开了,眉头还轻轻皱了皱:“不要……要你喂。”
这耍赖的模样让他摇了摇头,眼底却盛满了纵容。
墨良端起碗,自己先喝了一小口,温热的汤汁带着姜枣的甜香在舌尖散开。
他将碗放回柜台,俯身轻轻吻上她的唇。
镜流下意识地嘤咛一声,嘴唇微张的瞬间,那口醒酒汤便被他温柔地渡了过去。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数十次,窗外的月光悄悄移了位置,碗里的汤终于见了底。
墨良抬手抹了抹唇角沾到的汤汁,将空碗拿去厨房洗净放好,回来时见镜流半睁着眼,嘴角竟噙着浅浅的笑意,像是个偷到糖的孩子。
墨良心头一暖,也跟着笑了。他褪去外衫和鞋子,轻轻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刚躺下,镜流就像找到了最安心的归属,往他怀里蹭了蹭,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双手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腰,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悠长。
墨良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搂住,另一只手探过去按灭了床头的烛火。
黑暗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体温和心跳,鼻尖萦绕着她发丝间淡淡的酒气与发香。
“晚安,阿流。”他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声音轻得只有晚风听见。
窗外夜色正浓,屋内呼吸交缠,月光静静流淌,将这相拥而眠的身影,温柔地拥入了梦境。
清晨六点五十分,生物钟像精准的闹钟般将墨良唤醒。
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侧头望向身旁熟睡的镜流,长长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浅的阴影,昨夜微醺后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他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缓缓坐起身,连穿鞋都刻意放轻了脚步,生怕一丝声响惊扰了她的好梦。
走到床边时,他忍不住弯下腰,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像在确认什么珍宝。
“小酒鬼,昨天喝了那么多,今天得好好养养胃。
”他低声呢喃,随即转身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向厨房。
晨光透过厨房的纱窗洒进来,在地板上织出斑驳的光影。
墨良系上围裙,熟练地将新鲜蔬菜洗净切丁,调上酸甜的沙拉酱拌匀;平底锅小火烧热,面糊倒下去很快鼓起金黄的边缘,翻面时带着淡淡的麦香。
两张煎饼叠好卷成筒,配上色彩鲜亮的蔬菜沙拉,被细心地摆进白瓷盘里。
砂锅在灶上咕嘟作响,白米和瑶柱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还有三分钟——刚好,就算阿流赖床到八点,粥也能温温热热地正好入口。
他靠在灶台边,听着锅里咕嘟的声响,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指尖轻轻敲着台面打发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
他掀开锅盖,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舀起一勺吹凉尝了尝,眉头微松又带着点自嘲,“还好没忘手艺,就是比以前慢了点。”
关火、保温,他将早餐一一摆上桌盖起来,才转身回了卧室。
脱掉鞋子钻进被窝时,镜流在睡梦中轻轻动了动,往他身边蹭了蹭。
墨良顺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然后调整到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静静躺着。
窗外的鸟鸣、厨房飘来的淡淡粥香,还有怀里均匀的呼吸声,都成了最好的背景音,等待着即将醒来的清晨与她。
晨光悄悄爬上床头,细碎的光斑落在镜流脸上时,她秀气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墨良几乎是和她同时睁开眼,动作比意识更快——他猛地坐起身,手臂一伸便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瞬间重回柔和的昏暗,只留窗帘缝隙漏进几缕朦胧的光。
“唔……”身后传来轻哼,镜流被这细微的动静搅醒了睡意。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墨良背对着她拉窗帘的背影,嘴角先一步漾开浅浅的笑意。
等他转过身,她不等他说话,便像只慵懒的小猫般扑过去,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往他背上使劲蹭了蹭,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不许走,再陪我躺会儿。”
墨良顺势坐躺回床边,任由她抱着自己不肯撒手,温热的呼吸拂过颈窝,带着淡淡的酒气余韵。
他侧过头,声音放得极轻:“还没睡醒?小懒猫还要赖床多久?”
“嗯……”她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像在寻找最舒服的姿势,“就一会儿。”
墨良低笑出声,抬手轻轻揉了揉镜流柔软的鬓发,指尖划过那几缕调皮翘起的发丝:“好,那就再睡会儿。
厨房煲了粥,温着呢,待会起来喝刚好暖胃。”
镜流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般熨帖。
以前她独自饮酒醒来,迎接她的总是宿醉的头痛和空荡的房间,哪有这样有人惦记着做醒酒汤、煲暖粥的日子?
她忍不住抬起头,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然后仰起脸,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眼神还带着未散的迷糊,声音却清晰又认真:“最喜欢阿墨了,夫君最好了,最爱你了。”
墨良被她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心头一软,低头在她额上回吻了一下,眼底盛满笑意:“知道了,我也最爱阿流了。”
窗外的鸟鸣声清脆悦耳,两只小雀在枝桠间跳跃追逐,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着,将这清晨的甜蜜拉得悠长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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