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战场上,他们排被包围了,他为了掩护几个新兵蛋子撤退,一个人扛着机枪顶在前面,腿就是那时候被炸的。”
“他把别人都救出去了,自己最后一个爬回来的,满身都是血……”
陈卫国躺在床上,听着老伴儿翻这些旧账,把头扭向窗外,眼圈却慢慢红了。
“后来,这腿就一直没好利索,一到阴天下雨就疼得钻心,他从来不说,就一个人咬着牙忍着,晚上疼得睡不着,就坐起来,一遍一遍地擦他那些军功章。”
“我跟他说,咱把这弹片取了吧,疼死个人了,他说,不取,留着,这是记号,提醒他那些没回来的兄弟,他还活着。”
老婆婆抹了把泪,脸上却露出一个笑。
“他这人,就是这么个犟脾气,他总说,这辈子最骄傲的有两件事,一件是穿上了那身军装,另一件……就是娶了我。”
“当年我家里不同意,嫌他是个穷当兵的,他就在我家门口站了三天三夜,最后我爹实在没法子,才松了口。”
“后来,他跟我说,等他腿好了,要带我去天安门,看升旗。”
沈空青静静听着,没插话。
原来那些听起来很远大的词,家国,英雄,就是眼前这对老夫妻磕磕绊绊的一辈子。
【心脏:“……这老头儿,可以啊。”】
【大脑:“情感模块受到触动,正在分析……分析结果:敬意。”】
【跑跑:“……宿主,这个任务,不亏。”】
“沈大夫!”老婆婆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
她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两枚已经褪了色的军功章。
“这是我们家老头子当年的军功章。”老婆婆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把军功章塞到沈空青手里,“我们……我们没钱,也没什么好东西能谢您……这个,您拿着……”
沈空青低头,看着手心里的两枚军功章。
冰凉的金属,却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
【跑跑:“哇哦,限定款皮肤哎!比积分值钱多了!”】
“我不能收。”沈空青把军功章轻轻放回老婆婆手里,“您收好,这是陈老的荣耀。”
她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爷爷沈凌霄,想起了爸爸沈远志。
他们也是军人,身上也带着伤,也用血肉之躯保卫过这个国家。
她想起了两个哥哥,他们也是这样,把青春、热血都给了这个国家。
这一刻,脑子里那个冷冰冰的任务【老兵的荣光】,突然有了分量,变得滚烫。
她想救他。
不为任务,不为奖励,只因为他是一个英雄。
一个像任务内容里形容的,值得被尊敬,值得拥有一个安康晚年的英雄。
她现在所享受的安稳,正是无数个像陈卫国这样的“傻子”,用血肉换来的。
这是一个守护了这片和平土地的英雄。
沈空青反手握住老婆婆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力道很稳。
“奶奶,您放心。”
“明天,我还您一个能重新站起来、能走路、能带您去天安门看升国旗的腿!”
“王主任,”沈空青的目光转向王主任,“今晚给陈老用一些温和的利尿剂,配合低分子肝素抗凝,先维持住现状,不要让水肿加重。”
说完,她没再停留,转身走出了病房。
钱卫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丫头,不仅医术像周重楼,其他地方,也像了个十成十。
“你真有把握?”走廊里,钱卫东终于忍不住问。
“嗯。”沈空青应了一声。
“那可是股静脉,旁边就是股动脉,万一……”
“没有万一。”沈空青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眼睛亮得惊人。
钱卫东一愣。
“钱教授,我不会让万一出现。”
她说完,不再看钱卫东的反应,径直朝自己的临时宿舍走去。
她需要睡觉,需要把状态恢复到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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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亮。
县医院的手术室外,气氛绷得死紧。
王主任满头是汗,搓着手在走廊里走来走去。钱卫东抱着胳膊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眉头却拧成个疙瘩。
手术室的门开了。
沈空青换好了手术服,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昨天看起来还有点累,现在却精神饱满,整个人透着一股劲儿,让人不敢小看。
“准备好了?”钱卫东睁开眼。
“嗯。”沈空青点点头,“钱教授,今天您给我当一助,行吗?”
钱卫东苦笑一下:“能给你这个小怪物打下手,我求之不得。”
王主任赶紧凑上来:“沈大夫,我们科里最好的主治、麻醉师、护士长,全都在里头了!”
他说着,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旁边一个紧张得脸都白了的年轻医生,“这是我们科新来的大学生,叫孙淼,人挺机灵,就是没经验,我想让他进去……见识见识。”
沈空青扫了那个叫孙淼的年轻医生一眼。
对方被她这一看,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板子差点掉了。
【跑跑:“宿主,你看看你,把人家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沈空青没搭理跑跑,只对王主任说:“可以,让他负责递东西吧。”
最简单的活儿,不会出错。
“哎!好!好!”王主任喜出望外。
钱卫东做好准备,王主任带着几个科室的骨干全挤在后头当观众,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
“沈大夫,都弄好了,就等你了。”麻醉师的声音有点发飘。
沈空青嗯了声,走到手术台边,看了一眼躺着的陈卫国老人。
“陈爷爷,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陈卫国睁着眼,瞅着天花板上的无影灯,点了下头,“丫头,俺这条腿,就交给你了。”
麻醉生效,老人慢慢睡了过去。
“开始吧。”沈空青一开口,整个手术室的杂音一下就没了。
无影灯打开,光束照在老人那条肿得吓人的右腿上。
“消毒,铺巾。”
“切皮。”
她的声音冷冷的,刀尖落下,在紧绷的皮肤上划开一道口子,干脆利落,深度和长度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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