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科技大厦地下三层，原本冰冷空旷的训练区被划分成了几个功能迥异的隔间，此刻正高效（兼带些许混乱）地运转着。
这里不再是陆泽专属的精密实验室，更像是一个为了应对末日危机而临时组建的、画风清奇的“超级英雄（预备役）培训班”。
——情绪雷达特训室
这间屋子被老周戏称为“全息情绪火锅”。
四面墙壁都是高分辨率的全息投影屏，此刻正模拟着一片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的未来战场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模拟出的）硝烟味和焦糊味，背景音是能量枪的嘶鸣和建筑坍塌的轰鸣。
苏晓晓戴着一个布满微型传感器、看起来像某种时尚前沿发箍（实则造价不菲）的头环，紧闭双眼站在房间中央。
她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小疙瘩，鼻翼不时翕动，仿佛在空气中努力分辨着什么。
老周则坐在角落的控制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舞出了残影，眼镜片上反射着瀑布般流淌的数据流。
他的语气又快又急，像个无情的报靶机器：
“注意！十一点钟方向，距离十五米，检测到高强度‘恐慌’情绪，混合少量‘绝望’！尝试锁定来源！”
“两点钟方向有微弱‘愤怒’波动，但信号飘忽，疑似伪装！”
“苏晓晓！集中！你刚才的感知焦点又扩散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精准定位，不是广谱扫描！”
苏晓晓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忍不住抱怨：“周哥！这比在菜市场分辨一百种调料味还难！
‘恐慌’和‘绝望’闻起来都带点酸涩，‘愤怒’是呛人的辣，混在一起简直就是一锅煮糊了的麻辣烫！”
她话音刚落，鼻子突然猛地抽动了一下，像是嗅到了什么极其突兀的味道。
她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指向老周：
“老周！你刚才是不是又在心里偷偷吐槽我，说我感知速度像树懒啃树叶？！还带点‘无奈’和‘想喝咖啡’的焦糊味！”
“……”
控制台前的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
老周推了推眼镜，试图用镜片反光掩盖一瞬间的慌乱，语气极力维持着技术人员的镇定：“…错觉。你的感知系统受到自身情绪干扰，产生了误判。
目标优先级：正前方，‘狂喜’混合‘毁灭欲’出现！强度三级！立刻定位！”
苏晓晓撇撇嘴，小声嘀咕：“…绝对没误判，那‘想喝咖啡’的味道我可熟了…” 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重新投向那片混乱的虚拟战场。
她能感觉到，自己这种名为“情绪气味感知”的能力，在这种高压、复杂的环境下，确实在被逼着成长。
从一开始只能模糊分辨“开心\/不开心”，到现在能大致区分出“恐慌”、“愤怒”甚至更复杂的“狂喜-毁灭欲”这种矛盾混合体，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只是过程实在太折磨鼻子和神经了，感觉自己的嗅觉神经都快打结了。
“锁定它！”老周突然提高音量，“‘狂喜-毁灭欲’目标正在快速移动！预测轨迹！给出预警方位！”
苏晓晓屏住呼吸，全部精神都聚焦在那股独特又令人不适的“气味”上——那是一种类似于糖果过度甜腻到发臭，又混合着电路烧焦的诡异味道。
她忽略掉周围其他纷杂的情绪干扰，如同在嘈杂的派对上努力追踪一个特定的声音。
“在…在那边！”
她猛地睁开眼，指向右前方一处不断爆炸的掩体后方，“它绕过去了！大概三秒后会从那个缺口冲出来！”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全息投影中，一个扭曲的、由数据流构成的虚拟敌人果然从她所指的缺口猛地扑出！
“记录！”
老周飞快地操作，“苏晓晓，提前预警时间2.8秒！感知精度提升15%！干得漂亮！” 他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一丝赞许。
苏晓晓长长舒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但脸上却露出了疲惫而兴奋的笑容。
能帮上忙，能成为团队真正需要的一员，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
就在苏晓晓这边刚刚取得阶段性胜利时，特训室厚重的隔音门滑开，陆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似乎是刚巡视完其他区域，身上还带着器械区淡淡的金属和润滑油味道。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瘫坐在地、满头大汗却眼睛发亮的苏晓晓身上，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随即看向老周：“数据反馈如何？”
老周立刻调出报告：“苏晓晓的感知范围和精度在稳定提升，尤其是在针对高强度、特征明显的恶意情绪时，反应速度和准确率都很可观。
目前主要瓶颈在于长时间维持专注力，以及过滤复杂环境下的无效信息干扰。”
“足够作为早期预警系统了。”
陆泽言简意赅地评价，然后目光转向房间另一侧那个画风截然不同的角落，“那边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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