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尚书府，庭院中积着厚厚的积雪，丫鬟们正在清扫，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倒是添了几分年味。
韩曦钰跟着韩魏走进正厅，厅中燃着炭火，温暖如春。
“快坐下暖和暖和。”韩魏让丫鬟给韩曦钰倒上热汤，“一路辛苦，饿了吧？厨房已经备好了你爱吃的菜。”
韩曦钰接过汤碗，温热的汤水流进胃里，驱散了一路的寒意。她看着韩魏关切的眼神，心中忽然有些恍惚——这位便宜爹，或许并非不爱原主，只是不善表达，又或是被朝堂事务和后宅纷争绊住了手脚。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妹妹好想你！”
韩曦钰抬头望去，只见韩曦瑶穿着一身粉色的棉裙，头上戴着赤金镶宝石的发簪，妆容精致，快步走进厅中。她走到韩曦钰面前，想要拉她的手，眼中满是“亲昵”。
韩曦钰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语气平淡：“妹妹近来可好？”
韩曦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姐姐放心，妹妹一切都好。只是姐姐不在家的这些日子，爹时常念叨你，妹妹看着也心疼。”
韩魏看着姐妹俩“和睦”的模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了，你们姐妹俩许久未见，定然有很多话要说。曦瑶，你陪你姐姐回房歇息，晚点再一起用膳。”
“是，爹。”韩曦瑶应下，转身对韩曦钰笑道，“姐姐，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了，还放了你最喜欢的熏香。”
韩曦钰跟着韩曦瑶走出正厅，穿过庭院中的回廊。韩曦瑶一边走，一边故作随意地问道：“姐姐，你在江南靖安营，过得还好吗？听说那里都是些前土匪，姐姐一个女子，跟他们相处，会不会很危险？”
韩曦钰侧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心中冷笑：“还好，那些士兵虽然以前是土匪，却比某些表面和善、背地里捅刀子的人，要实在得多。”
韩曦瑶脸色一白，脚步顿了一下：“姐姐……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不太明白。”
“没什么意思。”韩曦钰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只是觉得，人心隔肚皮，有些人看起来无害，实则比土匪更可怕。”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韩曦钰的房间门口。韩曦瑶推开门，笑着说：“姐姐，这就是你的房间，你看看还满意吗？”
韩曦钰走进房间，目光扫过屋内的陈设——与半年前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冬日的取暖设备。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原主临死前的模样，心中的寒意更甚。
“姐姐，你先歇息，妹妹去给你端些点心来。”韩曦瑶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妹妹留步。”韩曦钰忽然开口，语气冰冷，“我离开的这半年，妹妹在尚书府，过得很舒心吧？”
韩曦瑶转身，脸上带着疑惑：“姐姐为何这么问？妹妹在府中，一直很想念姐姐，怎么会舒心呢？”
韩曦钰走到她面前，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是吗？可我听说，妹妹这段时间，经常去靖王府探望苏侧妃和柳侧妃，还时常在她们面前提起我，不知道妹妹都跟她们说了些什么？”
韩曦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姐姐……姐姐听谁说的？我没有……我只是偶尔去王府给苏侧妃和柳侧妃送些点心，并没有提起姐姐。”
“没有吗？”韩曦钰冷笑一声，“那我倒是要问问，我离开京城后，京中流传的那些关于我‘私通土匪’的流言，是不是妹妹你传出去的？”
韩曦瑶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姐姐，你冤枉我！我怎么会传你的流言呢？我们是姐妹啊！”
“姐妹？”韩曦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满是嘲讽，“若你真把我当姐妹，就不会在我离京后，到处散播我的谣言；若你真把我当姐妹，就不会在半年前，对我下毒！”
最后一句话，韩曦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原主的冤屈，她一直记在心里，如今终于有机会当面质问，她绝不会轻易放过韩曦瑶。
韩曦瑶听到“下毒”二字，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看着韩曦钰眼中的冰冷，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被拆穿，只能颤声说道：“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是苏侧妃和柳侧妃逼我的！她们说，只要我帮她们散播你的谣言，她们就会帮我在王爷面前说好话，让我成为靖王妃……”
“是吗？”韩曦钰步步紧逼，“那你下毒也是她们逼你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就在这时，韩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曦钰，你在跟你妹妹说什么？怎么这么大声？”
韩曦钰转身，看到韩魏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揭穿韩曦瑶罪行的最佳时机，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没什么，只是跟妹妹聊些家常。”
韩魏走进房间，看着脸色惨白的韩曦瑶，又看了看神色冰冷的韩曦钰，心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他叹了口气：“好了，天色不早了，该用膳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韩曦瑶如蒙大赦，连忙起身：“爹，我……我先去厨房看看。”说完，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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