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排，李相定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了抬右手食指。
站在他侧后方的瘦猴立刻心领神会，懒洋洋地举起手中的号牌开口：
“四亿五千万。”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胖老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们疯了？花四亿买一堆破烂和麻烦？”
瘦老板眼神凝重：“不对……他们肯定是看出了什么我们没看到的东西。”
拍卖师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好……98号先生出价四亿五千万！四亿五千万一次！”
无人竞争。
“四亿五千万两次！”
“四亿五千万三次！”
“成交！”
木槌落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强盛集团以底价，拿下了第一个“不良资产”。
接下来的几个标的，情况几乎如出一辙。
“韩进集团忠清运输车队”、“韩进集团仁川小型仓储中心”……这些在别人眼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每当拍卖师快要宣布流拍时。
李相定都会给出一个微不可察的信号，然后瘦猴便懒洋洋地举牌，以起拍价或略高于起拍价的金额，轻松拿下。
整个过程，李相定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拍卖厅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其他公司的代表们从最初的惊讶、不解，逐渐变成了麻木，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他们看着强盛的人如同在超市扫货一般，将那些他们避之不及的“不良资产”一一收入囊中，那种视金钱如无物、更视他们如无物的姿态，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心理压迫。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忍不住低声抱怨：“这些破烂他们买回去有什么用？钱多烧的吗？”
他旁边的人苦笑道：
“谁知道呢？李振宇的想法，从来没人能猜透。也许……他就是想用钱把我们都砸死？”
“太霸道了！”
另一个人忿忿不平：“他们这是垄断！是不给我们活路！”
“嘘！小声点！”
同伴赶紧拉住他，紧张地瞥了一眼前排纹丝不动的李相定和笑嘻嘻四处张望的瘦猴：
“你想被他们盯上吗？别忘了之前那些和强盛作对的是什么下场！”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那人心头的些许火苗。
他想起了那些被强盛以雷霆手段低价强制收购、彻底吞并的公司。
老板们如今要么灰溜溜离开汉城，要么屈辱地成为强盛旗下的一个部门经理。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言语。
拍卖会进行到中段，一个重量级标的出现。
“韩进集团南部港口仓储及物流公司，包括位于釜山港区的三处大型仓库、部分装卸设备，以及……因管理混乱濒临崩溃的运营体系和大量冗余员工。
起拍价，十五亿韩元。”
这个标的比之前的都要大，问题也更明显。
冗余员工的处理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场内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骚动。
有几家对港口业务有野心的公司代表交头接耳，似乎有些意动，但权衡那巨大的整合成本和社会风险，又犹豫不决。
拍卖师喊出起拍价后，场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试探性地响起：“十五亿五千万。”
出价的不是强盛，而是另一家颇具实力的本地物流公司老板，姓郑。
郑老板喊完价，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强盛的方向。
李相定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这次，他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瘦猴慢悠悠地举起号牌，却没有立刻报价，而是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找到那位郑老板，笑嘻嘻地说：
“郑社长，好久不见啊，最近生意可好？”
郑老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笑道：“还……还行。金成柱社长，你们强盛也对这块地感兴趣？”
“瞧您说的”
瘦猴晃着号牌：
“我们强盛是搞运输的，港口仓库嘛，自然是有点兴趣。
我们会长常教导我们，要做大做强，产业链就得完整。”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所以，这块地，我们看上了。十六亿。”
他直接加价五千万，堵死了对方慢慢磨的打算。
郑老板脸色变了几变，他旁边的合伙人拉了他一下，低声急道：
“老郑，算了！为这块地跟强盛杠上，不值当！他们志在必得，我们争不过的！”
郑老板不甘心地张了张嘴，他确实需要这个港口节点来完善自己的网络，但面对强盛如此赤裸裸的威胁……不，这甚至不是威胁，只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宣告。
他想起李振宇在医院被刺杀后，朴总统展现出的雷霆之怒。
想起韩进集团顷刻间崩塌的惨状，想起强盛在吞并叛徒时那敲骨吸髓的手段……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颓然放下了刚刚抬起一半的号牌，对着瘦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既然……既然强盛有兴趣，那……那我们就不参与了。”
瘦猴笑容灿烂：
“郑社长大气！改天请您喝酒！”
他转回头，对拍卖师扬了扬下巴：“十六亿，没人争了吧？”
拍卖师环顾四周，只见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目光，或低头，或看天。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喊道：“十六亿一次！十六亿两次！十六亿三次！成交！”
木槌再次落下。
之后的拍卖，彻底进入了垃圾时间。
只要是被强盛看上的标的，无论大小，无论其他人是否也有意向，只要李相定微微示意，瘦猴举牌，便再无第二人出声。
整个拍卖行仿佛成了强盛集团的内部采购会。
其他公司的代表们，从一开始的参与者，彻底沦为了看客和背景板，心情复杂地看着强盛以低得惊人的价格，将那些看似破烂的资产一一纳入囊中。
当最后一个标。
“韩进集团旗下位于大邱的一处大型预制件工厂”——被瘦猴以起拍价八亿韩元轻松拍下后，整场拍卖会宣告结束。
李相定站起身，转身向出口走去。
瘦猴则落后一步，他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声，然后对着身后那群面色各异的老板们，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
“各位，承让，承让了啊！我们先走一步，回头请大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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