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洞穴之外,感受到秦墨出关时那昙花一现、却令人心悸的圆满气息,李逍遥三人立刻围了上来。
“老秦,成功了?”李逍遥看着气息愈发深邃内敛的秦墨,惊喜地问道。他能感觉到,秦墨虽然依旧有些伤势未愈的痕迹,但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变得更加凝练、更加不可测度。
苏慕雪与林清漪也投来关切与探寻的目光。
秦墨微微颔首,并未多言自身混沌青莲道种的异变,只是将修复完成的混沌轮回舍利气息稍稍显露。那暗混沌色的舍利虚影在掌心一闪而逝,散发出的包容与寂灭并存的玄妙道韵,让三人都为之动容。
“好!太好了!”李逍遥抚掌大笑,“有了这宝贝,咱们去那北冥之极,底气也足了几分!”
苏慕雪轻声道:“秦道友伤势既已稳住,舍利亦修复成功,我等是时候动身前往北冥了。”
林清漪点头,眼中带着坚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北冥之极,归墟之眼,那是连上古大能都讳莫如深的绝地,此去前途未卜,凶险难测。
“走吧。”秦墨没有多余的话语,目光已然投向北方。天机子所指的“虚无之实”与那一线生机,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与远处的灯塔,催促着他前行。
四人不再耽搁,化作四道不起眼的遁光,冲天而起,掠过荒山,朝着北方那片更加寒冷、更加死寂的地域疾驰而去。
越是往北,天地间的景象便越发呈现出一种终极的荒芜。脚下的山川大地被永恒的冻土与冰川覆盖,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灰蓝之色。灵气稀薄到了极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侵蚀肉身与神魂的九幽寒风,以及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寂灭道韵。
这里已是北冥的外围,生命的禁区。
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的、如同山脉般的骨骼半埋在冰川之下,那是远古时期试图探索北冥而陨落的强大生灵的遗骸,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恐怖。
四人将遁光压得极低,收敛所有气息,小心前行。在这里,任何一点多余的能量波动,都可能引来不可预知的危险。
如此飞行了十数日,周遭已彻底化为一片冰封的死寂世界,连那侵蚀神魂的寒风都仿佛凝固了。前方,视线所及的尽头,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之海”——北冥归墟,已然清晰可见。其规模之浩瀚,远超之前在边缘所见,仿佛整个世界的尽头都坍缩于此,散发着令万物终结的终极道韵。
而根据天机子星图所示,那“归墟之眼”,便在这片无边归墟的最深处。
如何横渡这片连光线都能吞噬的归墟之海,是摆在他们面前的第一道,也是最为艰难的关卡。
“不能再前进了。”在距离归墟之海尚有千里之遥时,秦墨率先停下遁光,悬浮在一片巨大的冰川之上,“前方的空间结构已开始不稳定,直接飞渡,必被归墟吞噬。”
李逍遥望着那片令人绝望的“虚无”,咂舌道:“那怎么办?总不能游过去吧?”
苏慕雪凝望着归墟,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思索:“古籍有载,欲渡归墟,需借‘舟’。此舟非金非木,乃是以特殊法门,凝聚极阴之力或寂灭之物,形成临时屏障,方可短暂抵御归墟的吞噬。”
林清漪看向秦墨:“秦大哥的虚无大道与混沌轮回舍利,或许可以一试?”
秦墨默然点头。他早有此意。以混沌轮回舍利为核,以自身虚无大道为帆,构筑一艘能够短暂穿行归墟的“道舟”,是理论上唯一可行之法。
但此法极其凶险,对心神与法力的消耗将是天文数字,且一旦在归墟中力竭,便是身死道消,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秦墨准备尝试凝练道舟之时——
轰隆隆——!
下方那片巨大的冰川,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紧接着,在四人凝重的目光中,冰川轰然炸裂!无数万年玄冰四散飞溅,一头庞然大物,裹挟着滔天的死寂与冰寒之气,破冰而出!
那竟是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龙骨架!
通体由一种晶莹剔透、仿佛黑色水晶般的骨骼构成,骨骼之上天然铭刻着无数繁复的冰雪与死亡道纹。眼窝之中,燃烧着两团幽蓝色的、冰冷到极致的魂火。其体型远超之前见过的冰霜巨龙,身长接近数千丈,仅仅是盘踞在那里,散发的威压就让周围的空间不断冻结、崩裂!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那水晶般的骨骼之间,竟镶嵌着无数大大小小、散发着黯淡星光的星辰碎片!仿佛它曾吞噬星辰,并将星辰的残骸化为了自身的一部分!
星骸骨龙!一种只存在于北冥极寒之地的亡灵霸主,由远古龙族强者尸骸融合星辰寂灭之力异变而成,其实力,已然达到了此界所能容纳的极限——半步真仙的层次!
它那幽蓝的魂火“看”向了秦墨四人,尤其是秦墨身上那枚刚刚修复、散发着混沌与轮回气息的舍利,以及李逍遥手中那柄充满裂天剑意的剑胚。
对于这头依靠吞噬寂灭与星辰之力存在的亡灵霸主而言,这两样东西,无疑是世间最极致的“美味”!
“吼——!!!”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冻结灵魂的龙吟,猛地响起!
星骸骨龙张开那完全由骨骼构成的巨口,一道灰白色的、蕴含着绝对零度与星辰寂灭之力的冥寒吐息,如同决堤的银河,朝着四人席卷而来!吐息所过之处,空间不是被冰冻,而是直接被“寂灭”,化为一片绝对的死域!
“半步真仙!”李逍遥脸色剧变,感受到那完全无法抗衡的恐怖威压,逍遥剑意几乎被彻底压制!
苏慕雪与林清漪亦是花容失色,太阴之力与极寒剑气在这纯粹的死亡与寂灭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唯有秦墨,面对这足以瞬间湮灭大乘巅峰的绝杀一击,眼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战意!
他刚刚修复舍利,凝聚青莲虚影,正需要一块足够分量的磨刀石,来印证自身如今的实力!
混沌轮回舍利自他眉心飞出,暗混沌色的光华照亮了这片冰封死域!
“来的正好!”
秦墨长啸一声,不退反进,竟主动迎向了那道毁灭一切的冥寒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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