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坠裂成两半的瞬间,我掌心那道凭空出现的伤口也跟着一抽。
血还在流,但没再被地面吸走。像是对方突然断了线。
我低头看着沙地上那滴悬而未落的血珠,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它不想吸,是怕被我反咬一口。
刚才那一声“退退退”,不只是赶它,更像是在系统里按了举报键。现在这血泉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我抹了把脸,奶茶粉混着汗水糊了一手,赶紧从乾坤袋里翻出王嬷嬷缝的旧布巾擦了擦。这玩意儿虽然不值钱,但沾过我的血,又被现代粉末泡过,邪祟闻着味儿都得打喷嚏。
“家人们谁懂啊,连血都要搞定向投放。”我小声嘀咕。
【梗力值+1,当前进度条:100%(波动中)】
行,系统还在线。
我喘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军营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一阵接一阵,顾清言画的符阵还在亮,说明主营还没破。
但他们撑不了太久。
那些复生战士越打越多,根本不像靠人数堆出来的——是有人在背后批量生产。
而源头,就在北边那座雾气缠绕的黑岭。
我咬了下舌尖,疼得清醒了些。经脉像被砂纸搓过一遍,每动一丝灵力都扯得肋骨发酸。但我不可能等伤养好了再行动,敌人也不会挑我状态好的时候来。
我贴着沙丘边缘往北挪,尽量压低身子。风里带着一股子铁锈和腐草混合的味道,越往前走,越浓。
走到半路,脚下一滑,踩进个浅坑。
低头一看,坑底全是干涸的暗红色痕迹,形状不规则,但排列有规律——像是某种阵法残迹。
我蹲下摸了摸,指尖刚碰到地面,脑子里“嗡”地一声,眼前闪过一幕画面:一群人跪在地上,脖子上套着锁链,胸口插着刻满符文的石锥,血顺着沟槽流入地底。
我猛地缩手,呼吸一滞。
这不是幻觉,是地脉残留的记忆。
“尊嘟假嘟?”我脱口而出。
【梗力值+2,瞳金激活,持续十息】
视野瞬间清明,我看见地下有一条极细的红丝,蜿蜒向山脚,每隔一段就有一个节点,像是泵站一样不断往外输送能量。
这根本不是什么天然血泉,是人为搭的“充电宝”,拿活人当电池,给死人续命。
我正要起身,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诵经声。
不是佛门梵音,也不是道家真言,是那种拖长调、一句三转的《往生咒》,熟悉得让我头皮发麻。
国师宇文拓每次杀人前都念这个。
我立刻趴下,借着沙丘阴影往前爬。靠近山脚时,地面开始出现裂缝,里面渗出淡红色的雾气,碰到皮肤有点刺痒。
我掏出手机壳,贴在手腕内侧。这动作我已经熟得像本能——现代电子残息对神识类攻击有干扰效果,上次在遗迹就试过。
前方一块巨岩后,隐约有人影晃动。
我屏住呼吸,用“摆烂式闪现”往前挪了三步。技能冷却刚结束,再用就得冒经脉撕裂的风险,但这距离不近不行。
岩石后视野豁然打开。
两个穿着异族铠甲的首领模样的人正跪在地上,面前站着个黑袍身影。那人周身缠着黑雾,看不清脸,但左耳挂着一枚青铜耳坠——和国师戴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可能吧?国师明明在上一战被我怼得阵法反噬,吐血逃走,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可那耳坠……一模一样。
更离谱的是,那黑影开口说话时,声音竟分成了两股——一股沙哑阴冷,一股却温润悲悯,像两个人共用一张嘴。
“……祭品已备齐三十六村,血流稳定,预计三日内可完成献祭。”
“待龙气归位,本座便可重塑真身。”
我手指一抖,差点碰出动静。
这不是国师。
这是幽冥教教主!
他没死!而且……他和国师,是一伙的?
我脑子嗡嗡响。之前一直以为国师是幕后黑手,可现在看来,他顶多是个执行者。真正躲在后面的,是这个早就该灰飞烟灭的老怪物。
难怪那些复生战士身上有血色符文,和教主当年的手段如出一辙。
我正想悄悄后撤,忽然感觉额头发烫。
糟了。
那黑影猛地抬头,视线直勾勾扫过来。
我立刻把手机壳按在眉心,同时默念:“离谱!这剧本拿错了吧!”
【检测到高阶邪修神识扫描,触发反制机制,梗力值+5】
脑中“叮”一声,凡尔赛护盾瞬间展开,一层薄光在我周围折射出虚影,像是阳光下的水波。
黑影顿了一下,低声说了句什么,两名异族首领立刻起身,朝我这边搜过来。
我屏住呼吸,往后退。一步,两步……
刚退到第三步,脚下踩到一根枯枝,“咔”地一声。
完了。
我转身就跑,但经脉受损,速度提不起来。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个复生战士已经追了上来,眼眶发绿,嘴里嗬嗬作响。
我咬牙,划破手臂,把血甩在地上:“你们不是爱吃血吗?来啊家人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流量密码!”
他们果然一顿,低头去舔地上的血。
我趁机大喊:“尊嘟假嘟?!”
【摆烂式闪现·超载启动】
眼前一花,我直接闪出近百丈,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好在前面就是哨岗,守卫一眼认出我,赶紧冲过来扶住。
“公主!您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
“别问了,快带我回营!”我喘着气,“立刻召集顾清言和王嬷嬷,有大事。”
他们把我扶上马,一路疾驰回主营。
路上我攥着那半截耳坠,越想越不对劲。
国师和幽冥教联手,说明朝廷内部早被渗透。他们图的不只是北疆,是整个大周的龙气。
而我……是唯一能打断这条“充电线”的人。
回到军营,我直奔指挥帐。顾清言和王嬷嬷已经被叫来,正站在地图前低声交谈。见我进来,两人同时抬头。
“你受伤了。”顾清言一眼看出我脸色不对。
“不止是我。”我把耳坠放在桌上,“是整个北疆,都被架在火上烤。”
王嬷嬷拿起耳坠看了看,眉头紧锁:“这纹路……和三十年前宫里丢的那批祭器一样。”
“不是丢。”我冷笑,“是被人偷偷带出去用了。”
我把在黑岭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血阵、复生机制、国师与教主的会面,还有那句“重塑真身”。
帐内一片死寂。
顾清言盯着地图,忽然问:“你说那个黑影说话像两个人?”
“对,一个阴一个正,听着就精神分裂。”
他眼神一闪:“国师最近三个月,从未单独露面。每次现身,身边必有弟子随侍,且从不摘下耳坠。”
我心头一震:“你是说……他早就被附身了?”
“不是附身。”顾清言摇头,“是共存。幽冥教主没完全复活,只能借国师的身体维持意识,慢慢吞噬。”
王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所以这些年来,国师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他铺路?”
“没错。”我看向帐外夜空,“他们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多年。”
顾清言忽然抬眼:“那你刚才去黑岭,有没有发现血阵的核心位置?”
我点头:“有,但在山腹深处,外面全是巡逻的复生战士,硬闯不行。”
“那就不能强攻。”他手指敲着桌面,“得有人潜进去,从内部破坏。”
我俩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我去。”
“你不行。”
又是同一句。
我翻白眼:“你经脉完好?你能用嘴炮当武器?你能靠奶茶粉破邪术?”
他沉默两秒,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支灵笔,在我衣角画了个符:“这次别想着牺牲自己。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推辞,轻轻点头。
王嬷嬷这时从乾坤袋里摸出个小瓷瓶塞给我:“安魂露,关键时刻喝一口,能稳住神识。”
我收好,看向帐外。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远处仍有零星战斗。
我握紧拳头,低声说:
“这一次,轮到我们断他们的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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