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还在刮,我踩进军营大门时,靴子陷在半尺厚的雪里。顾清言跟在我后头,手一直没离开腰间的灵笔。我们俩都没说话,但我知道他也感觉到了——这地方不对劲。
不是冷,也不是静,是那种说不上来的“轻”。巡逻的士兵走路太顺,交接岗哨的时间卡得太准,像被什么人重新调过音的戏班子,演得认真,却少了点活气。
我低头看了眼掌心的青铜罗盘,里面那盏封印的灯正一下下撞着内壁,像是闻到了熟人味儿。再摸手腕上的玉佩,它刚才在路上闪了三次光,一次比一次亮。
“先去粮仓。”我低声说。
顾清言点头:“火契有反应?”
“不是火契。”我攥紧罗盘,“是这玩意儿,它现在像个信号接收器,谁在那边按了开关,它就跟着抖。”
我们绕开主帐,贴着营墙走。厨房方向飘来一股味儿,焦苦里带点甜腥,不像柴火炖肉,倒像是药材熬糊了。
拐角处碰上一个端桶的杂役,眼神发直,见了我们也不行礼,抱着桶就要走。我伸手一拦,桶盖松了条缝,里头黑乎乎的汤汁晃出来,滴在地上竟冒起白烟。
“这是给将士喝的?”我挑眉。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巴巴的:“驱寒汤……文书官说加量……”
我没再问,让顾清言把他带到偏帐看住。刚转身,袖口一沉,王嬷嬷不知什么时候站我身后,手里拎着个小布包,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回来得正好。”她压低嗓门,“前天调来那个文书官,今早不见了。灶房多领三倍药材,账本写着‘祛湿补阳’,可那些药混一起,吃不死也得烂肠子。”
我冷笑:“好家伙,打着养生旗号搞生化武器。”
王嬷嬷瞪我一眼:“这时候你还贫?”
“我不贫,我能急死。”我把罗盘塞给她,“你摸摸,烫不烫?这不是普通的毒,是有人想把整营人变成听话的木偶。”
她闭眼感应片刻,脸色变了:“阴符引,腐心散打底,再掺点迷神露……这是幽冥教的手法,三十年前宫变那会儿,他们就这么对付禁军的。”
我心头一跳:“所以真有人从皇宫渗出来了?”
她没答,只把布包递给我:“这是我从旧衣袋里翻出的锈针,能破低阶咒印。你要查,就用它试粮仓地砖下的阵眼。”
我接过针,转身就走。顾清言紧跟上来:“需要我画追踪符吗?”
“不用。”我眯眼看向粮仓方向,“咱们演场戏。”
半个时辰后,亲兵在营中传话:“摄政王明日犒赏全军,羊肉汤管够!”消息一出,灶房立马忙活起来,灯火通明,锅碗叮当响。
但我们早布置好了——顾清言在粮仓外设了静音结界,幻象里人影来回搬米运柴,实际上里面空无一人。我和王嬷嬷躲在暗处,火契贴在胸口,锈针藏在指间。
等到子时将至,果然有个身影溜了过来。
穿着低阶军官服,帽檐压得低,手里攥着个黑瓷瓶。他鬼鬼祟祟摸到主粮槽边,刚要掀盖倒粉,我一步跨出,大喊:
“尊嘟假嘟?现在还有人信‘投毒赢大奖’这种剧本?”
脑子里“叮”一声炸响。
【梗力值+15】
灵力顺着喉咙冲上来,嘴炮直接化作音波震击,那人手一抖,瓶子飞出去,摔在地上碎成几片。粉末洒了一地,遇空气竟泛起紫雾。
“退退退!”我抬手就是一记凡尔赛护盾甩过去,金红光罩瞬间压下毒雾,连人带地封了个结实。
顾清言箭步上前,一脚踹在他膝盖窝,反手扣住脉门。王嬷嬷麻利地上前,两根手指点在他喉结下一寸,又封哑穴,再掐经络,动作快得像拔鸡毛。
“老规矩,牙里有货。”她说着,掰开他嘴,果然抠出一颗蓝芯小丸,扔雪地里“滋啦”烧了个洞。
人被绑在柱子上,眼睛还睁着,但瞳孔散了,嘴角却往上扯,露出个瘆人的笑。
“你们拦不住的……”他嗓子像被砂纸磨过,“幽冥之眼,早已照见你们五脏六腑。”
我蹲下来,把锈针尖抵在他手腕脉口:“那你猜我现在扎哪?是让你拉三天肚子,还是让你梦见自己变成白菜被人涮火锅?”
他咧嘴,忽然脑袋一歪,整个人软下去。
“服毒了?”顾清言皱眉。
王嬷嬷探了探鼻息:“没死,是被人远程锁了神识。记忆读不了,嘴巴也被咒控了。”
我起身,盯着地上那堆毒粉,火契微微发热。弯腰捡起一块黑瓷瓶碎片,上面刻着半圈符文,残缺不全。
“系统,咱能破吗?”我在心里默念。
掌心火契猛地一烫,我脱口而出:“退退退!你这点小把戏也配叫封印?”
“叮!”
【梗力值+10】
一股热流冲进指尖,火契光芒一闪,照在碎片上。那符文像是被烫着了,扭曲几下,竟浮出一行血字:
**子时三刻,启门迎客**
“时间过了。”顾清言看了看天,“现在都快丑时了。”
“不是今天。”我盯着那行字,“是约定的暗号。他们要‘启门’,说明军营里有通道。”
王嬷嬷突然抬头:“北面那个废弃粮道……三十年前通地宫,后来塌了,没人修,守卫也撤了。”
我立刻往中军帐跑,顾清言和王嬷嬷跟上。摊开军营地图,我用火契一点北侧:“就是这儿。他们不怕我们发现内奸,是因为根本不在乎——死一个,还有下一个。他们要的不是破坏,是接管。”
顾清言指尖灵笔轻划,在地图上标出几处异常点:“最近七天,有三批物资从这侧运出,名义是‘废料清理’,但记录重量对不上。少的那部分,足够搭一条临时密道。”
王嬷嬷咬牙:“难怪最近夜里总有闷响,我以为是冻土开裂。”
我抓起令旗,连下三道命令:封锁所有隐蔽出入口,更换全部炊事人员,亲兵队轮班巡查地下区域。
刚放下旗,火契又是一震。
不是预警,是共鸣。
我低头一看,玉佩正在发烫,和罗盘里的灯同时颤动,频率一致,像在回应什么。
“有人在用同样的术法召唤它。”顾清言声音低了下来,“而且距离不远。”
王嬷嬷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铜牌,锈迹斑斑,正面刻着“御膳监”三个字。
“这是……当年母后身边掌勺太监的令牌。”她声音发紧,“十年前他就死了,可昨夜我整理旧物,发现这牌子……居然还在吸收灵气。”
我盯着那铜牌,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内奸不止一个呢?如果从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长在这支军队里了?”
帐外传来脚步声,亲兵来报:“北面粮道入口发现新挖痕迹,底下有通风管,通向营外十里。”
我站起来,手按在火契上。
“他们以为我们只会防外面。”我冷笑,“但他们忘了,我这张嘴,专治各种不服。”
顾清言抽出灵笔,笔尖凝出一道银线:“要我现在就封了它?”
“不。”我摇头,“留着。让他们以为计划顺利。等‘客人’来了,咱们开门迎宾,送他们一份大礼。”
王嬷嬷默默把锈针别回衣襟,低声道:“圆圆,这次来的,恐怕不只是幽冥教的人。”
我看着地图上那个黑点,轻轻说了句:
“我知道。”
就在这时,罗盘里的灯猛地一撞,玉佩“咔”地裂开一道新缝,火契的纹路自行旋转,指向帐外某处。
那里,挂着一件没人认领的旧军袍。
袖口内侧,绣着一朵褪色的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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