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这句不咸不淡的反问,让那位从省城来的张承德教授,感到了一丝冒犯。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背着手,用一种教导后进的口吻,居高临下地说道:“年轻人,科学是严谨的,不是想当然。你这个设计,看似巧妙,实则漏洞百出,根本没有实践的可能。”
他走到那张简陋的图纸前,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点,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首先,流体力学。你只考虑了风的推力,却完全忽略了扇叶在高速旋转时产生的湍流和涡流效应。这种简陋的平板式扇叶,一旦风速超过每秒五米,就会产生严重的颤抖,不仅无法有效提水,甚至可能导致整个装置解体!”
“其次,你设计的这个木质塔架,高度超过十米,却只用了几根主梁支撑。你计算过它在极限风压下的承力吗?别说抵御山谷里的阵风了,我怕是一场稍微大点的风,就能把它像拧麻花一样,直接拧断!”
“最后,也是最可笑的,用木头做传动轴?用兽筋做皮带?年轻人,你是在写神话故事吗?这种强度的扭力传输,只有特种钢材才能承受!你这套东西,转不了三天,就得磨损报废!”
张教授每说一条,周启华的脸上就多一分得意。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权威、最科学的方式,将林啸那虚假的光环彻底撕碎,让梁安琪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权威,谁又是那个可笑的土皇帝。
陆雪瑶听得俏脸发白,她虽然觉得张教授的话有些刺耳,但从理论上,却又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反驳。
梁安琪的黛眉也紧紧蹙了起来。
她虽然不懂具体的技术细节,但她能听出,这位专家的分析,确实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似乎……真的很有道理。
她下意识地看向林啸,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专业挑战。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林啸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窘迫。
他甚至还有心情,端起周玉蓉刚刚为他续上的酸梅汤,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直到张教授洋洋洒洒地说完,他才放下碗,抬起眼皮,看着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专家,问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张教授,请问,您知道信天翁的翅膀,为什么能支撑它在海上,连续滑翔几天几夜,而不用扇动一下吗?”
张教授愣住了。
他一个搞水利的,怎么会知道鸟类翅膀的结构?
“这……这和我们讨论的有关系吗?”他有些不悦地反问道。
“当然有关系。”林啸笑了笑,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您又是否计算过,当一股时速五十公里的气流飞过这大鸟……会呈现出一种怎样的变化?”
这第二个问题,更是让张教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个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流体力学的范畴,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空气动力学和湍流模型!这在国内,都还是一个极其前沿的课题,别说他一个水利专家了,就是省城大学里专门搞这个的教授,也未必能立刻给出答案!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林啸没有再追问。
他只是站起身,走到那张被批得一文不值的图纸前,拿起铅笔。
“你们看。”
他的笔尖,落在了那被张教授评价为“简陋”的扇叶上。
“谁告诉你们,我的扇叶,是平板式的?”
他手腕翻飞,只是寥寥几笔,就在原来的基础上,勾勒出了一个全新的、充满了流线美感的曲面!
那曲面,微微上拱,前缘圆钝,后缘削薄,其完美的翼型结构,与信天翁的翅膀,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伯努利原理。”他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利用上下表面的流速差,产生升力。这样一来,风不仅在推着扇叶走,更是在……抬着扇叶走。颤抖的问题,自然就不存在了。”
紧接着,他的笔尖,又移到了那个被评价为“脆弱”的塔架上。
“谁又告诉你们,我的塔架,是纯木质的?”
他在几根关键的主梁节点处,画上了几个三角形和菱形的结构。
“这里,内部会嵌入锻钢的加强筋,形成三角稳定结构。而在塔基部分,”他的笔触向下延伸,“我会用三百斤的生铁,浇筑一个配重底座。别说山谷里的阵风了,就是十九级的台风来了,也休想撼动它分毫。”
最后,他的笔,落在了那根被嘲笑为“神话”的传动轴上。
“至于材料……”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他没有再画,而是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黑乎乎的、毫不起眼的……木炭?
不。
当那块东西被放在桌上时,张教授和梁安琪都看清了。
那不是木炭,而是一块通体漆黑,表面却带着奇特金属光泽的……矿石!
正是那块,被老专家奉为圣物的——黑钨钛晶!
“这种石头,”林啸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经过高温煅烧,再辅以特殊的淬火工艺,其硬度和韧性,将远超这个时代任何一种已知的合金钢。”
“用它来做传动轴和齿轮……”
他看着早已目瞪口呆,冷汗直流的张教授,缓缓说道:
“张教授,你觉得,还会磨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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