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天多的火车。
连续一个多月带着孩子奔波在火车上,如今夫妻俩从容应对四个孩子各种需求。
站在句吴火车站地面上,似乎连空气中都带着评弹气息,下车后钱绾自动点亮技能,在人潮拥挤火车站唱起《莺莺拜月》,稚嫩童音唱着缠绵悱恻乐曲,别有一番趣味。
小小的人来疯,在大家鼓励的眼神下,歌声越来越欢快。
每次看到小老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欢快,夫妻俩心里纳闷,他们两人都不是特别外向的人,家里三个小学在读也非特别外向。
怎么到来小老幺这里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让人匪夷所思。
顺着人流,一家人检票离开火车站。
出站口,郑淼穿着一身深绿色宽松旗袍,腰背笔挺站在出站口靠边位置,遗世独立,她站在那里江南水乡味道便出来了。
“师父。”钱绾像一只欢乐的快乐小狗奔向她,临近身边减慢速度,伸出手抱住郑淼的腿,小脸在裙摆上蹭了蹭,“师父,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郑淼冷淡的脸上冰雪消融,她笑着抚平小徒弟头发上的小呆毛:“师父也很想你。”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明明师徒两人相识时间短暂,却结下深厚感情。
站在郑淼身侧的孙逆心里酸溜溜的,伸出手推了推钱绾的脑袋,恶声恶气地说:“这是我奶奶!”
钱绾歪着头,看着他,问:“你是谁?”
“我叫孙逆。”孙逆蹲下双眸与钱绾对视,他指着郑淼说,“这是我奶奶,你不能抱她。”
钱绾不语,一味盯着孙逆。
忽然,她松开手,向身后的父母哥姐跑去。
郑淼没好气瞪了眼孙子,眼神中带着谴责,一把年纪还跟小孩子计较。
不一会儿,钱绾牵着姐姐走过来,昂着头看比她高很多很多的孙逆,眼神中带着期待,她老气横秋地说:“我哥哥姐姐跟我说了辈……”
忘词。
她求助地看向钱誉。
钱誉抿唇,两个字从他嘴中脱口而出:“辈分。”
“对,辈分,”钱绾重重点头,“我的辈分比你大,你要叫我姑姑。”
一群人中大前辈含笑看着站在对面的小人儿,说话奶声奶气,一套套的,可有意思了。
至于孙子出糗?关她什么事。
“我!”孙逆噎住,伸出食指抵制钱绾高高昂起的额头,“以我的年龄生你三哥绰绰有余,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叫你姑姑?”
钱绾听不懂他话里话外意思,只是一味重复同样的话。
“叫姑姑。”
三位大人前俯后仰大笑,三个“小学在读”同样期待盯着孙逆,妹妹的侄子约等于他们的侄子,谁不想当长辈?
钱敬从书包中掏出一个奇奇怪怪物体摊在手上,昂着头对他说;“不让你白叫,给见面礼的。”
他的行为直接给孙逆气笑,一个个都想当他长辈,是吧?
他伸手使劲揉钱敬小短发,粗声粗气地问:“还想让我叫你叔叔?”
“哎。”钱敬痛快答应,“好侄儿。”
郑淼笑声更大,她这个孙子在外面人五人六的,现在总算遇到四个克星。
她道:“你确实是应该叫姑姑,不能没有礼貌。”
孙逆委屈巴巴回头:“奶奶,你偏心。”
郑淼完全不优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好好说话。”
“大侄儿,姑姑的见面礼。”钱绾手里捧着一块用牛皮纸包裹的鲜花饼举到孙逆面前,她咽了一下口水,强忍着诱惑说,“鲜花饼,可好吃了,今天的全给你。”
心里难过得快要哭出来,当长辈真的好难呀。连最喜欢的鲜花饼都要让给晚辈,她可太不容易。
郑淼推了推孙子,说:“收着啊,叫人啊。”
收下四件奇奇怪怪礼物,孙逆不情不愿叫了叔叔姑姑。两个没他年龄零头的叔叔与姑姑,他真的太难了。
坐上面包车往河边开,一路上只听见钱绾一个人叽叽喳喳说话,不是说回家见闻,就是在唱歌。
听她唱起评弹,孙逆忽然理解为什么奶奶为那么喜欢她,他小时候学过评弹,怎么也记不住词,这么点孩子能记住两个选段,完全超出他想象。
奶奶和与她同龄的评弹演员喜爱评弹,终其一生与评弹相伴,现在收到流行音乐冲击,评弹馆早没有往日人潮拥挤模样,他们想为这门艺术保留火种,说不定那天会再次兴盛起来。
面包车停在古镇巷口,在孙逆强烈要求下钱家人将行李放在面包车上。
在路上他与钱家人解释,周边都是住了三十年以上的街坊,有他们看着东西不会丢。
在悠扬婉转音乐中,一行人来到郑淼的评弹馆。
钱绾盯着台上的师兄师姐,郑淼笑问:“绾绾,要不要上去唱一个?”
“嗯。”钱绾重重点头。
台上一曲唱完,郑淼带着钱绾来到舞台边上,与两个徒弟沟通,随后钱绾在师兄师姐伴奏下唱起新曲《无锡景》。
台下上次见过她的老客们与人科普起小家伙来历,一曲唱完现场响起一阵阵掌声。
钱绾鞠躬,满意离开。
一家人跟在郑淼身后来到后院堂屋,孙逆让人送上茶水。
喝了一杯茶,杨双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红色锦布包裹着的长形物体,拆开,露出本体,是一根接近透明的高冰种玉簪。
她道:“先前拜师礼准备不充分,这次回家给郑老师选了这根玉簪,希望您能喜欢。”
“师父,我选的,”钱绾忙不迭说。
郑淼双手拾起桌子上的簪子,细看,她将簪子推回去:“太贵重了。”
钱桥笑道,“您不愿意收学费,簪子一定要收下,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再者玉石在我们老家不值钱,你看我们家人人都有佩戴玉石的习惯。”
玉石不值钱,高冰种翡翠玉簪价格算得上昂贵。
长康人偏爱翡翠,大多数夫妻结婚会选在买翡翠而不是金饰,孩子出生或者生日也会送,特别是种水好的翡翠,如今品质好的翡翠价格节节攀升,快到买不起的价格。
郑淼和孙逆将视线往钱家人身上看,脖子上手腕上全是几乎透明的翡翠,没有一件金饰,低调奢华不打眼。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郑淼顺手将簪子插进盘好的头发上面。
师徒两人教学时,孙逆向钱家夫妻打听翡翠消息。
钱桥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他们家这些翡翠是早些年置办,跟白菜价无异,现在价格不断上涨,并且假货多,总而言之水太深,自己买着玩玩还行。
想做生意?没有打通上游门路不行。
外行投钱进去,一准连裤裆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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