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内堂,分宾主坐下。
姜伯约,给东方凌风倒了一杯茶。
姜伯约呷了一口热茶,目光深邃地看向东方凌风,开门见山问道:“说吧,你与那省广电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让你不惜一切,想要将这般庞然大物连根拔起?”
东方凌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杯中茶水荡起细微的涟漪。他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刻骨的痛楚与无边的恨意,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唉,此事说来话长……”他幽幽一叹,仿佛要将积压在心底千年的郁气尽数吐出,“一千多年前,我初临这片所谓的‘上界’,懵懂无知,却也身怀异禀……”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不堪回首的过往,眼神变得悠远而冰冷:“然后,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让他们得知了我身负‘二百零六块天帝骨’,并且身具‘轮回霸体’!”
“轰!”
尽管东方凌风的声音很平静,但“二百零六块天帝骨”和“轮回霸体”这两个词语一出,饶是姜伯约修为高深,古井无波的心绪也不禁猛地一震,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几滴茶水溅出。他看向东方凌风的目光,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深深的凝重。
天帝骨,每一块都是无上至宝,蕴含天地法则之力,寻常修士能得一块已是天大机缘,足以逆天改命!二百零六块……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更何况,还有那传说中的“轮回霸体”,据说拥有此体者,可以,无视所有修士的技能控制
姜伯约终于明白,为何对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覆灭一个如此庞大的势力了。身怀这等逆天之宝,简直是怀璧其罪,难怪会引来杀身之祸!
东方凌风仿佛没有看到姜伯约的震惊,继续说道,声音中寒意更甚:“然后……他们便对我出手了。为了夺取我的天帝骨,为了炼化我的轮回霸体本源,他们那个时候,竟然出动了足足七位真神境大圆满的分殿殿主,更有一位天神境的大殿主亲自压阵!”
“那一战,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东方凌风的声音低沉,带着血与火的气息,“我奋力死战,奈何对方实力太强,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个时候我才只是一个次神境初期……最终,我的天帝骨,被他们一块块生生打碎!”
说到此处,东方凌风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那是深入骨髓的痛苦与仇恨。
“但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东方凌风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是绝境逢生的希望之火,“我的天帝骨并非凡物,它们之间早已形成了冥冥之中的羁绊与联系!即便被打成碎片,散落在无尽虚空,那股源自血脉与灵魂深处的联系也未曾断绝!”
“我凭借着轮回霸体最后的一丝本源,以及天帝骨碎片之间那微弱却坚韧的联系,在无尽的黑暗与轮回的缝隙中漂流、聚合……最终,历经九死一生,我,东方凌风,还是回来了!”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屈的意志与复仇的决心:“那些打碎我骨骼,将我推入死亡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忘!而那神广殿,便是当年参与此事,如今依旧在享受着当年‘胜利果实’的庞大势力之一!他们欠我的,我要连本带利,一一讨还!掀翻他们?不,我要让他们彻底覆灭,永世不得超生!”
一股磅礴的杀气与怨气从东方凌风身上冲天而起,整个内堂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连空气中的茶香都变得冰冷刺骨。
姜伯约静静地听着,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眼中时而闪过震惊,时而掠过沉吟。他看着眼前这个背负着千年血仇,从地狱爬回来的年轻人,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却也多了一份了然:“原来如此……这般血海深仇,难怪你有如此决心。只是,那神广殿传承多年,想要动它,无异于蚍蜉撼树,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东方凌风眼神坚定,毫不退缩:“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我也必一往无前!只求伯约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
姜伯约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伯约了,两天后我们行动,如果有能叫的人的话,可以叫上,能叫多少叫多少!到时在整个中域的北部,我们的目标是省广电的那东北以及正北的那两个分殿,届时我去正北,而你可以带人去东北。”东方凌风计划着。
姜伯约闻言,眉头微蹙:“两天?会不会太过仓促?召集人手,制定详密计划,都需要时间。神广殿分殿虽不比总坛,却也布防森严,高手众多。”
东方凌风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但旋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伯约,我知道仓促。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或许是我们唯一的胜算。至于人手,我知道这很难,但能找到多少算多少,皆是与神广殿有血海深仇,或不堪其压迫之辈还或者可以雇佣一些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姜伯约看着东方凌风眼中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火焰,沉默片刻,最终长叹一声:“也罢,便依你所言。两天时间,我尽力联络一些旧部与隐士。你也要小心,神广殿耳目众多,这两日务必隐藏行迹,莫要暴露。”
“我晓得。”东方凌风郑重点头,“那我先行告辞,两天后,北部,神广殿分殿外,我们会合!”
说罢,东方凌风起身,对着姜伯约深深一揖,转身便要离去。
“凌风,”姜伯约忽然开口叫住他,神色复杂,“此去凶险,九死一生。你可想过,若你身死,这血海深仇,又由谁来报?”
东方凌风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却异常平静,平静中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决然:“我没想过。从我决定复仇的那一刻起,这条命,就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若真身死道消,那便是命。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神广殿,便别想安稳!”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姜伯约的一目光之内
姜伯约站在原地,望着东方凌风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沧桑:“好一个‘没想过’……罢了罢了,我姜伯约沉寂多年,本想就此了却残生,既然天意让我遇上你,这潭浑水,我便蹚上一蹚!神广殿……呵呵,多年未见,不知你们如今,是否还如当年那般气焰嚣张!当你发现我是一个体修者,更是为了得到我的道侣供你们享乐,美其名曰怕我动摇你们神魂殿的根基,将我一直追杀至此,而且我那个挚爱的道侣已被你们无情残害,更可恶的是,还将他的尸体全部都拆解成碎片,放在浮玉京的街上……放在浮玉京的街上,强行让那些无辜的百姓践踏,百姓反抗便直接残忍杀害;曝尸三日!哈哈哈……”姜伯约猛地仰天长笑,笑声凄厉,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的悲鸣,眼角却有两行泪缓缓滑落,“我姜伯约自问一生磊落,从未与你们神魂殿有过半点纠葛,只愿与道侣携手,寻一处清静地,安稳修行,了此残生。可你们!你们神魂殿的杂碎!只因觊觎她的纯阴之体,觊觎我这一身横练的体修肉身可能带来的研究价值,便罗织罪名,说我体修戾气过重,恐动摇你们所谓的神魂根基!哈哈哈,好一个‘动摇根基’!”
他笑声骤停,猛地向前一步,一股磅礴的、带着无尽悲怆与杀意的气势从他身躯中轰然爆发开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然后在这一片气息的范围内空间崩裂甚至空间自行修复的频率都没有崩裂的频率快,直至周身全是星辰与黑暗,然后星辰与周深的黑暗又无情的崩裂像是有无尽的悲哀一般。
“你们将她擒去,百般折磨,我眼睁睁看着她为了不被你们玷污,自碎神魂!而你们……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恶鬼!竟还不解恨!竟将她……将她……”姜伯约的声音哽咽,双拳紧握,指骨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咔咔”的脆响,手背青筋暴起,如同老树盘根,“你们将她的尸身拆解,头颅悬于城门,四肢分挂四街,五脏六腑……竟被你们那些所谓的‘高人’炼制成了丹药!哈哈哈……好,好得很!”
“我姜伯约从尸山血海中爬出,苟延残喘至今,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登上那神广殿!”他眼中的决绝如同万年寒冰,面容上刻满了刻骨的仇恨,“小子,你今日既然问了,我便告诉你。这潭浑水,不是我想蹚,是他们神魂殿,用我挚爱道侣的血和骨,硬生生将我拖进来的!”
“沉寂多年?那不是沉寂,那是在舔舐伤口,那是在积攒力量,那是在等一个机会!”姜伯约深吸一口气,血泪已干,只余下冰冷的恨意,“如今,天意让我遇上你,或许,这便是我姜伯约复仇的开始!神广殿……我回来了!当年你们施加于我和她身上的一切,我会千倍、万倍地奉还!我要让你们神魂殿的人知道,体修的怒火,足以焚天灭地!我要让你们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泣血,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疯狂与决绝,仿佛一头沉睡的太古凶兽,终于在无尽的痛苦与仇恨中,缓缓睁开了它的双眼。
言罢,姜伯约也不再停留,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
一场针对庞然大物神广殿的风暴,正在这看似平静的夜色下,悄然酝酿。两天后的中域北部,注定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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