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街道尽头的巷子像一条被遗忘的伤口。丁浩站在原地,望着那个高大身影缓缓抬起手,指尖直指自己。
他心头一震,玉坠的热度几乎要烧穿他的皮肤。
那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座沉睡千年的石碑。
沈墨已经举起枪,脚步微微前移:“警察,别动!”
但那人的影子却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下一秒,竟如雾般消散在风中。
“……”丁浩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沈墨收起枪,皱眉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丁浩摇摇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玉坠仍在发烫,但已不像刚才那样剧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腾的情绪,转身和沈墨一起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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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丧葬店已是深夜。
门铃轻响,丁浩推门而入,屋内一片寂静,只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回荡在空气中。
他关上门,靠在门边缓了口气,胸口仍隐隐作痛。刚才那一脚踹得不轻,肋骨像是裂了一根。
他慢慢走上二楼,推开自己的房间门。
昏黄的台灯照亮桌面,凌乱的资料摊开在上,照片、金属牌、便签纸……每一样都像是从黑暗中爬出来的记忆碎片。
他坐在床沿,将玉坠从手腕取下,放在掌心。
玉石依旧温热,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泽。他眯起眼,仔细看去,发现那些原本熟悉的纹路竟然变了。
不是模糊不清,而是完全陌生的图案——蜿蜒曲折,如同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地图的一部分。
他屏住呼吸,尝试用意念感知其中的信息。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涌入脑海。
眼前一黑,意识猛然被拉扯进一片混沌之中。
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门还没开……别急。”
声音沙哑,带着某种不属于人间的压迫感,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呢喃。
丁浩猛地睁开眼,额头冷汗直流,胸口一阵闷痛,差点跌倒在地。
他扶着床柱站稳,喘着粗气,心跳如擂鼓。
玉坠的温度骤然下降,变得冰冷刺骨。
他盯着它,久久未语。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咬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母亲留下的通灵笔记,翻开到空白页,取出铅笔,开始临摹玉石上的新纹路。
一笔一划,他尽量还原细节,可越是描绘,越觉得那些线条之间藏着某种规律——像是一道密码,等待被破译。
画完后,他将图纸铺在桌上,目光落在那幅模糊的图案上:一道石门轮廓,门上刻着某种符号,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感袭来。
这一晚的经历太过密集,身体和精神都被榨干了。
他决定先休息,等明天再想办法解读这些纹路。
他将玉坠放进一个红布袋中,封好口,放入抽屉最底层,又取出镇灵符贴在四周墙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安心躺下,闭上眼。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梦乡时,他忽然听到细微的摩擦声。
不是来自门外,也不是楼下。
而是……来自抽屉里的红布袋。
他猛地睁开眼,盯着那个方向。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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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光痕。
丁浩醒来时,脑袋仍有些昏沉沉。昨晚的梦境模糊不清,只记得那种冰冷的触感和那个低沉的声音。
他坐起身,摸了摸手腕,空空如也。
玉坠还在抽屉里。
他拉开抽屉,解开红布袋,将玉坠取出。
玉石静静躺在掌心,表面的纹路依旧清晰可见,但比昨晚安静了许多。
他再次尝试感知,这次却没有再出现反噬的感觉。
相反,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更加具体了一些。
那是一座古旧的石门,门框上布满青苔,门扉紧闭,上面刻着一行字:
**“生者止步,死者归途。”**
他怔住了。
这不是普通的图案,而是某种指引。
他立刻拿出笔记本,将这段画面详细记录下来,并标注了所有能回忆起的细节。
他知道,这不仅仅与林永康案有关。
更深层的东西,正在浮现。
他握紧玉坠,眼神逐渐坚定。
无论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他都要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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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斜照在街角的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初春特有的潮湿气息。
丁浩走出店铺,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帆布包,里面装着他整理好的案件资料和玉石的拓印图。
他要去一趟档案馆,查找关于“石门”相关的记录。
刚走到路口,手机震动起来。
是沈墨。
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查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丁浩问。
“周文海被捕后,警方在他住所搜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背面写着一句话。”
“哪句话?”
沈墨顿了一下,低声说:
“‘门开了,他们会出来。’”
丁浩的手指猛然收紧。
他抬头望向远方,天边乌云正悄然聚拢。
风,不知何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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