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留在宣传科,是为了将来有大用。将来会有那么一天,谁掌握了话语权,谁就掌握了真理。宣传科这个位置,咱们绝不能丢。”
“早上刚跟你说,等咱们在公社那边安排妥了,你的功劳少不了。结果晚上你就给我整这一出?就这么急着当官?连一年都等不了?”
许大茂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以为李进阳又在画大饼——毕竟去年已经画了一整年。
事实上,李进阳确实是在画饼。
要不是今天试出了许大茂的底,他到改开前都不可能当上干部。
不过,还没发生的事,自然由着他说。
五百二十
“大茂,别的话我也不多讲了。最迟到年底,宣传科副科长的位置肯定是你的,而且很有可能直接当上科长。
别被眼前的小利益遮住了双眼。专心做好现在交代给你的事,比去食堂混日子强上千百倍。
今天你闹脾气,我就当你喝多了,不是不信任我。但如果再有下一次,咱们这兄弟情分就算到头了。
我辛辛苦苦为你铺路,你却这样疑神疑鬼,做人做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番话听着很有**力。
明明是许大茂出力办事,李进阳偏心不给奖励,把人当傻子糊弄了整整一年。
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李进阳费尽心思为许大茂谋划最好的职位,而许大茂还不识好歹。
这一下,许大茂自己也糊涂了。
“真是这样吗?”
周围其他人更是被彻底忽悠住了。娄晓娥总算听明白了,气得狠狠拧了许大茂几下。
下手很重,许大茂胳膊上都青了。
“哎哟,蛾子你轻点,疼死我了。”
娄晓娥恨铁不成钢地说:“活该!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忘了你爸和我爸都让你听进阳的吗?
你脑子不灵光就别瞎琢磨,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以你那笨脑子,能想明白什么?
今天也就是进阳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不然你就放一辈子电影去吧!”
就连老刘也一脸羡慕地跟许大茂商量:“大茂,你要是不愿意在宣传科,咱俩换换。你直接去当食堂副主任,我愿意等宣传科的职位,别说一年,等两年都行。”
得,许大茂被周围人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确实办了件傻事。
李进阳不安排自己,是在等更好的机会,并不是忘了。
“老刘,你做什么美梦呢?
你老老实实去食堂混日子吧,哥们儿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他又得意起来。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高兴就有人忧。
当李进阳在许大茂家忙着团结同志、调节情绪,武装内部成员思想的同时,傻柱家父子俩就着半碟花生米也喝了不少。
“爸,不是我说您,您也是轧钢厂的老工人了,怎么还能犯这种错?”
“这下可好,又被罚了五十块,我得搭进去一个半月工资才还得上。”
傻柱抿了一口散装白酒,语气里带着埋怨。下午保卫科的人叫他去交罚款,他当场就懵了——什么罚款?
等问清楚是何大清没背安全规程,在禁烟区抽烟还乱扔烟头,傻柱气得脑门直冒火。
这年过得叮当响,就指望年后开工挣点钱改善生活,结果偏偏遇上这档事。
没办法,只能交。保卫科的钱不能拖,不交连工作都得丢。
可傻柱哪来的钱?
只好去找那位“和蔼可亲”的易大爷。
易忠海一听也头大,他自己手头也紧。家里地砖底下最多藏了二百块,那是留着应急的,就怕一大妈心脏病突然发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借。
易忠海领着傻柱,在一车间挨个找人借钱。
要说五十块钱其实不算多,换作从前那个八级钳工易忠海,说不定还有人抢着借给他。
可过去这一年,易忠海折腾来折腾去,把自己的名声给搞臭了。
借钱?难了。
一车间的工友们抹不开面子,多少出一点:你掏五毛,我出一块。就这五十块钱,易忠海愣是找了快七十个人才凑齐。
傻柱鞠了七十次躬,腰都快断了。
两人差点没当场掉下泪来。
这脸,丢大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何大清总算被弄出来了。
何大清也一脸懊恼:“傻柱,钱还是小事。闹这么一出,估计我在杨厂长那儿的人情,也用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他发话,你真以为保卫科那群孙子会轻易放过咱爷俩?”
“唉,算了,事已至此,就别多想了。你找哪些工友借的钱?把名字告诉我,你爹还用不着你来替我还债。”
“人心要在事儿里看,眼下还愿意把钱借给你的,这份情你得记着。改天请人来家里坐坐,做顿饭好好谢谢人家。”
傻柱没推辞,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往桌上一扔。
“这啥东西?我让你直接报名字!”
“名单,七十多号人,不写纸上我哪记得住?”
何大清盯着纸条眼睛发直。陈壮八毛、刘向国一块、钱师傅四毛五、学徒工小赵五分……
“拢共就五十块钱,你找这么多人借?”
“别嚷嚷了!能借到就不错了。要不是易大爷帮着周旋,你现在还蹲着呢!嫌丢人当初别犯事!”
傻柱憋了一肚子气,嗓门比何大清还响。
“……得,先把债还上要紧。请客就算了,七八十号人哪请得起。”
“嗯。”
两人闷头喝得更凶了。
谁也没心思再提整治许大茂和李进阳的事。
眼下能把日子凑合过下去就不错了。爷俩都是光棍,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贾张氏家倒是难得在饭点摆了几样好菜,还有盘红烧肉,算是正经荤腥。
奇怪的是,任凭棒梗哭闹打滚,贾张氏和秦淮如都没让他动筷子。
“乖孙别闹,今天这菜是招待客人的。易大爷要给你妈说个新爸爸。”
“要是这事儿成了,往后天天有肉吃。你琢磨琢磨,一顿饱跟顿顿饱选哪个?”
贾张氏耐着性子哄孩子。
秦淮如坐在炕沿不吭声。她早先在轧钢厂上班时听说过易忠海介绍的这人。
赵大,四车间五级锻工,离过婚,家里没拖累,今年四十八,每月工资六十三块。
照理说除了岁数大些,条件算不错了。
至少配她这个名声扫地的,绰绰有余。
可秦淮如隐约记得听人说过,赵大前妻是被打跑的。
这人脾气暴,专爱打媳妇。
据说从前那段日子,她几乎没几天是不挨打的。
这让秦淮如心里堵得难受。
谁愿意天天挨打呢!
“秦淮如,我可提醒你,待会儿人来了,别摆着一张丧气脸。咱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再不找个能拉套的,全家都得啃土去。”
“今天你得使出浑身解数,非得把赵大迷得晕头转向,心甘情愿入赘咱们家不可。”
“听见没?”
“等他进了门,等易忠海再帮你把工作安排妥,不出两年,日子就能红火起来。”
贾张氏恨恨地说着。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也顾不上贾东旭了。
实在是没力气再管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秦淮如眼泪直往下掉,委屈道:“妈,要是别人,我也就认了。可赵大他动手打人,下手还特别狠……”
“呸!”贾张氏不以为然:“我就不信,你天天把他伺候舒服了,他能无缘无故打你?”
“再说了,就算挨几下打,你就当是为了这个家,忍忍又怎么了?”
婆媳俩说了半天,秦淮如终究苦着脸答应了。
算了,就当是为了棒梗吧。
只要能拉扯大棒梗、小当和槐花,再大的委屈,秦淮如也认了。
“淮如,老嫂子,人来了,快开门!”
正说着,易忠海领着人到了门口。
迎进屋一看,秦淮如心里又是一沉,差点又掉下泪来。
赵大长得不算丑,可面相跟傻柱一样,显老。
知道的说他四十八,不知道的还以为八十四,站在易忠海旁边,活像亲兄弟。
“咳,都别站着了,快坐。小……小赵头一回来,淮如你们可得招待好。”
易忠海昧着良心喊“小赵”,就想让赵大显得年轻点。
“小……小赵,你坐,坐。也不知你爱吃啥,就随便准备了点,都是我和淮如亲手做的,你尝尝味道。”
贾张氏心里也膈应,偷偷瞪了易忠海一眼。
你做事也太没谱了,说年纪稍大些,这哪是稍大。
要是老贾还在,估计也老不到这程度。
易忠海摸着鼻子不吭声,你们家什么名声自己不清楚吗?就这样的还愿意上门看看,都算走运了。
秦淮如和贾张氏,心里反复劝了自己好一阵,才勉强接受。
还是那句话。
就当是为了孩子吧。
接下来正常吃饭,易忠海陪着赵大喝了几杯,秦淮如安静地倒酒。
一时间气氛倒也融洽。
酒足饭饱后,易忠海放下酒杯,笑着说:
“小赵,怎么样?说句实在话,淮如这相貌,放在四九城里也是数得着的。”
“以后结了婚,也有人知冷知热地照顾你。”
“贾嫂子还能帮着料理家务,多好的事?”
谁知,赵大开口第一句话,
差点让易忠海惊掉下巴。
赵大左看看秦淮如,右看看秦淮如,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
人是长得不错,可名声实在太差了,别说轧钢厂附近,就连城北来走亲戚的人,都偷偷打听认不认识轧钢厂那个名声不好的女人。
她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
这要是娶了她,得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去世的爹娘怕是也要跟着丢脸。
“易师傅,你也别叫我小赵了,直接叫我名字吧,我比你也小不了几岁。”
赵大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截了当地说:“我也就不绕弯子了,秦淮如同志长得是好看,家里也收拾得干净,人看着也贤惠,但我真不能娶。原因,你们应该也清楚。”
“来之前我还没想好,现在想明白了,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去世的爹娘想想。”
“总不能让他们在地下也被人看不起吧?”
“对不住了。”
易忠海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拒绝,一时有些着急,“赵师傅,不是要您马上定下来,先接触看看也行。淮如确实懂得照顾人,两人在一起,关键还是看彼此处得如何。只要你们过得和睦,时间久了,外人自然只有羡慕的份。”
“再说,您不是一直没分到房,还在外头租着住吗?要是娶了淮如,房子不就有了着落?”
“您也清楚京城现在住房多紧张,别说五级工,七级工想分房都得排队,等到哪一年都不一定。更别说这种规整的三进四合院了。”
“就算您运气好排上了,最多也是分个大杂院,人多嘈杂……”
他一句接一句地劝着。
其实是想让秦淮如和赵大搭上线,等赵大尝到甜头,自然就离不开了。
赵大这个人,是易忠海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品不差,收入稳定,重情义,除了脾气冲点、长得着急些,几乎挑不出毛病。
对贾家来说,他是最适合“拉帮套”的人选。
对易忠海自己也有好处,凭他八级工的身份,教赵大点真本事,再帮着秦淮如一把,将来养老的事就不用愁了。
贾张氏也在旁边帮腔:“赵师傅,您也别急着回绝。等过些日子跟淮如熟了,就知道她这样的好女人不多见……”
面对两人轮番劝说,赵大心里确实动摇了一下。
尤其是房子的事,易忠海说到了他心坎上。他调来京城晚,这些年一直为住房发愁。想排队分房确实难,特别是三进的四合院,根本指望不上。
可思来想去,他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易师傅,您别劝了,真的不行……”
易忠海失望地闭上了嘴。
贾张氏也一脸失落,忍不住拉下了脸。
只有秦淮如悄悄松了口气。
她是真不想嫁给赵大。听说他以前把媳妇都打跑了,想想就害怕。要是真嫁过去,还不知道要挨多少打。
赵大松开衣扣,从口袋里摸出十元钱搁在桌上。“今天劳烦你们忙前忙后,又是备酒又是置办肉菜,我也没带什么礼。这点钱不多,给孩子买些零嘴,千万别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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